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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冒殺氣,一把推開游公公,闖進朝殿。

  眾臣及晟帝見到她,俱都是一驚。

  “你怎麼會在這裡?”兩眼昏黃的晟帝瞧見是她,驚問道。

  “陛下沒想到臣妾還會出現吧?臣妾不過是因為大皇子無辜喪命,心裡悲痛,想著陛下您痛失几子,應該比臣妾更加難過。”她說著,兩行淚水流下來,滴在地上。

  晟帝一陣心虛,捂著嘴咳了一聲,“朕自然傷心。”

  “陛下傷心在哪?臣妾怎麼看不出來?難道陛下糊塗到連皇后的用意都看不清嗎?她明明就想弄死宮裡所有的皇子,替她將來的皇兒讓路。陛下,您有二十一位皇子,已經死了四位,還有十七位。臣妾想著,沒過多久,他們都會去地底下與他們的皇兄弟們團聚,您說是不是啊,陛下?”

  “德妃傷心過度,你們還不快把她扶下去!”左輔國出聲,示意宮人拉德妃走。

  德妃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橫在手中,“你們不用來拉,話說完,本宮自會走。”

  她恨恨地看著龍椅上的晟帝,突然厲聲道:“古往今來,臣妾從未見過如陛下一般的帝王。不僅膽小如鼠,還認賊做父。陛下以為,國師會放過您嗎?您想錯了,待皇后誕下龍子之日,就是您的死期!他一個閹人,從前朝就橫行宮內,陛下可還記得前朝的木公公,他就是國師!”

  百官震驚,陛下一時驚得也沒能回神,更別說跟過來被攔在殿外的妃嬪們。德妃的聲音很大,她們聽得清清楚楚。

  “你們想不到吧,一個閹人,陛下竟還認為國父。他原是前朝的奴才,不僅屠儘自家主子,還妄想掌握天下。陛下!您以為他是為您選什麼福星,臣妾告訴您。他為何長生不死,是因為他一直吸食少女的鮮血,才容顏永駐,禍害百年!”

  “你…你…你閉嘴!”晟帝回過神來,心裡慌亂一片。他似乎看到國師紅艷艷的靴子,正一步一步地朝這裡走來。

  要真是那樣,他也活不了。

  他不要死,他是天子,他的榮華富貴還沒有享夠。

  “哈哈,瞧陛下懦夫的樣子,連女人都不如,怪不得國師會選您當皇帝…哈哈…”

  百官無一人動作,他們是立刻就信了德妃的話,彼此都在心裡思量著,震懼交加。要是德妃說的是真的,那他們又是什麼?

  一群替閹人賣命的走狗?

  左右輔國對視一眼,左輔國道:“德妃娘娘,您瘋了,微臣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本宮有沒有瘋,你們心知肚明。國師以為改頭換面,就沒有猜出他原來的身份。孰不知天理昭昭,他作惡多端,終會遺臭萬年!你們願意再當一個閹人的走狗,本宮不怪你們,恕本宮不奉陪了。”

  她手中的匕首還未舉起,就覺得一陣陰風掃過。

  面前,黑袍紅靴的男人立著,五指伸開,如鷹爪般朝她頭上抓去。她驚懼的尖叫還未來得及發出,頭就被割下來。

  那頭顱骨碌碌地滾著,終於停下來,面目朝上,兩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第80章 血花

  黑袍的男人立著, 他的左手還呈抓取狀, 像鷹勾一樣。右手則垂著,手中握著一把淌血的利刃。那利刃短且細長, 鋒利無比。

  血滴在他的紅靴上, 同樣的艷紅。

  德妃的屍體慢慢倒下, 斷頸處血噴湧出來,令人毛骨悚然。他蹲下身子, 就著德妃身上的錦裙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刀身上的血跡。那把刀薄如葉片, 頭尖身細, 若是懂行人必會一眼瞧出,此刃是騸器, 專用來騸馬。不僅常出現在軍中騸匠身上,還多見於閹人所, 閹割進宮的男人,即是太監。

  他擦得極為認真,像對待情人一般,仿佛根本就看不到德妃無頭的恐怖身體。待擦拭乾淨,插到刀鞘中。那刀鞘渾身烏黑, 隱泛紅光, 一看就是玄鐵鍛造。上面鑲著數十顆寶石,華美精緻。

  殿內鴉雀無聲, 眾人驚懼交加, 連喘氣都不敢大聲。外面妃嬪們驚疑不定, 她們剛才感到一陣陰風吹過, 似乎有人進了殿中。可是殿中半天沒有聲響,她們嚇得不敢動彈。

  突然一位妃子大著膽子,伸長脖子朝殿內張望,殿內兩邊是百官,正中間的地上橫著一個人。

  她先是認出德妃的衣裙,待看清德妃竟是無頭的,不遠處是割下的頭顱。她失聲尖叫,瘋了般地快速跑遠。眾妃才回過神來,心知必是有異,也不敢再看,忙四散逃離。

  裡面的百官俱低著頭,他們的中間,德妃那顆頭顱所滾之處,灑滿鮮血,觸目驚心。

  龍椅上的晟帝,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暈過去。他盡力把自己的身子縮著,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期盼著國師不會注意到自己。

  國師陰寒著臉,目光讓人不寒而慄。他站起身來,冰冷的視線先是看向晟帝,然後掃一圈滿朝文武,最後落在左右輔國的臉上。

  “國師大人…德妃喪子後陷入瘋魔,臣等阻止不及,望大人開恩…”右輔國跪上前,主動請罪。

  “開恩?”國師手如疾風,一把將他甩得老遠,“無用之人,留著何用?”

  “大人…”右輔國驚呼,今日之事,是他沒能及時阻攔德妃,讓德妃抖出國師的身份。可是他對國師忠心耿耿,國師不可能會殺他。

  國師沒有理他,抬階而上,朝晟帝走去,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晟帝。

  晟帝抖成篩糠,恨不得自己是不存在的。他全身往龍椅里縮,眼睛不敢直視國師。

  “陛下,你說無用之人是不是該死?”

  “該…該死,德妃誣篾國父,她…死有餘辜…”

  國師像是滿意他的回答,袖風一掃,把晟帝掃得跌落龍椅,倒在地上手腳發軟,半天爬不起來。

  龍椅後面的游公公垂手低頭,不敢上前相扶。

  晟帝面色發白,心狂跳著,膽顫心驚地看著國師,生怕國師的手再一動,他就化成亡魂。剛才德妃的死狀歷歷在目,他不想成為國師手下的死人,不由自主地往旁邊縮移著,意圖離開國師的視線。

  國師俯睨著他,如看一隻螻蟻,眼裡有著玩味和輕視。

  “陛下,你說,本座有沒有不臣之心?”

  “沒…沒有…絕對沒有…”

  “陛下倒是明白人,本座喜歡明白人,明白人才能活得長久。列位愛卿,你們說是不是?”

  國師說著,慢悠悠地坐在龍椅上,俯視著文武百官。

  “元朝江山,是本座一人創立。先帝是本座一手扶上帝位的,若不是本座無權欲之心,底下這張龍椅,如何輪得到元氏來坐?本座一心為主,日月可昭,竟還有妖言惑眾者,妄圖詆毀本座,攪亂朝綱。你們說,再有此等居心不良之人,該當如何?”

  “國師大人…再有那等小人,臣第一個不饒他!”右輔國跪爬上前,表著忠心。

  “董卿忠心,本座知道。今日是你失職,但瘋婦已死,本座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你與洪卿一起,下朝後各自去國師府領二十大板,此事就算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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