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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嗚嗚地喚著,不敢呼救。他此時的模樣,不能被任何的其他人看到。

  身上的人並不滿足於唇齒間的香濡,大手撕開了她的衣服,露出了翡翠色的小衣。他漆黑的眸子中風雨欲來,大手探了進去。

  她喘著氣,忍著通體戰慄的酥意,快速地咬破自己的手指,伸到他的嘴裡。

  僅存的理智告訴他,眼下,確實不是好時機。他渴望的是長相廝守,而不是一時的歡愉。

  他含著她的手指,香甜的血入喉,眼眸逐漸恢復清明,手卻未從小衣里抽離,貪戀那膏脂般的綿軟。

  太好了,他終於不發病了。

  她覺得尋常的女子,遇到這樣的情形,早就羞得無地自容,哀求男人放過。可此時的她,完全忘記了姑娘家該有的矜持,眼睛一直盯著男人的額頭,看著那青筋消下去。

  隱約中,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他這病看著不像是病,倒像是中了什麼毒。這毒不能動慾念,一動則毒發,變成怪物模樣。

  難怪成玉秀說他不能人道,或許他因為這病,才不能與女子同房。如果他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王爺…”她試探著出聲。

  “嗯,現在你知道自己蠢在哪裡了嗎?”伴隨著他的聲音,作怪的是他的手。

  “知道了,王爺…你把手拿開吧,我真的知道了…”那股戰慄流遍全身,她差點弓起身子。聲音都帶著顫抖,像要哭一樣,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想問什麼。

  他烏漆般的瞳仁看著,直看到她不敢迴避,“那你說,你哪裡蠢了?”

  芳年現在真的明白過來,心裡那奇怪的情愫湧現。姓元的死男人,明擺是看上自己了。他性子彆扭,非要她親口說出來,她羞憤交加地想著,美目嗔怪。

  “我太蠢了,我不知道自己喜歡王爺。”她不管不顧地喊出來,她可不敢說他喜歡她,只得把話調過頭來說。

  身上的男人身體一僵,慢慢地把手從她的小衣里拿出來,替她攏了攏衣襟。她心頭一松,逃出他的壓迫,身子往床里縮著。

  他眼眸一暗,“本王允了。”

  允什麼?她腦子裡暈乎乎的,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允許自己喜歡他。這死男人,怎麼這麼自大,誰要他允許了!

  “你告訴本王,你喜歡本王什麼?”

  聞言,她鼓著臉,氣呼呼地攏著衣襟,狠瞪著他,姓元的還有完沒完了。

  已退到床前的男人目光一沉,透著危險的氣息。她想起剛才的情形,立馬萎了,“王爺您俊美無雙,天人之姿,貌比松竹。整個邑京之人,再無人能與您比肩,您空前絕後,日月星辰不能與您爭輝。”

  前世里,她也沒有對別人說過這樣的話。心想著,他總該滿意了吧。

  哪知,他好看的眉輕皺著,“除了長相,本王就沒有你喜歡的地方嗎?”

  她心裡叫苦,姓元的今天是和她對上了。還有臉問這個問題,他除了長相,哪裡還有優點。性子陰睛不定,動不動就發瘋,她去哪裡找優點?

  “王爺…你哪裡都好,我就是喜歡你。”她狠著心,豁出去一般。

  “你記住了,你中意本王!此生不許移情別戀,否則…”他似乎是勉強滿意了,叮囑道。大手把床兩邊的喜鵲掛勾上的紗帳一拉,遮住她的萬般風情。

  這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是他心悅自己,非要逼她說喜歡他。

  眼見紗帳垂下,她心頭一松,暗道總算是矇混過去,至於以後要怎麼辦,走一步是一步。一邊想著,一邊整理著衣裙。小衣里被他摸過的那處似乎還殘留著餘溫,引得她一陣心悸。

  待她覺得收拾著差不多,起身爬下床。

  他並沒有走,坐在熏籠邊,臉色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外面的天色開始暗下來,從窗戶望過去灰濛濛的。眼下已過霜降,天黑得早,夜寒霧重,很快就到了掌燈時分。

  三喜四喜站在外邊,見裡面一直沒人傳喚,眼看著天都黑了,三喜不由得輕聲詢問,“小姐,可要奴婢進來掌燈。”

  “進來吧。”芳年聞言如蒙大赦,忙喚她進來。

  三喜低著頭進來,把桌子上的琉璃燈罩取下,點亮裡面的燈芯,再蓋上燈罩。

  “以後喚王妃。”清冽的聲音響起。

  芳年抬頭,看一眼坐著的男人。他姿勢未動,依舊是星月和光,美玉天成。

  三喜忙不迭地應著,“奴婢記下了。”

  芳年的視線轉到自己的丫頭身上,三喜答應得是不是太快了,她這做主子的都沒有出聲呢。

  三喜點好了燈,彎著腰來請示她,“王妃,剛才廚房的白嬤嬤來問,什麼時候傳晚膳?”

  王妃二字聽在耳中,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她瞟了眼紋絲不動的男人一眼,端得是霜松傲柏,清逸出塵。他端著茶杯,手指修長如玉。

  莫名的,她眉間染上紅霞,雙眸水光瀲灩。

  “再過一刻鐘擺膳。”

  她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吩咐三喜。三喜領命出去了,朝門口的四喜眨了一下眼,低聲道:“以後要叫王妃,王爺說的。”

  四喜立馬喜上眉梢,飛跑著去廚房傳膳。

  第56章 不能

  屋子裡的芳年聽不到外面丫頭們的對話,元翼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眼眸中的冷色變得清澈如泉。

  王妃,他的王妃。

  此時芳年已坐到妝檯前,假裝要梳理亂了的發和妝容。她望著鏡子中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春意泛面的臉,略為鬆散的髮髻,這般模樣,像是初承幸寵的美人,含妖帶媚,款款深情。

  見慣了年老後臉色白中透青的自己,每每望著鏡子中的婦人,感嘆著歲月無情。鬢角的銀絲不知何時又多出幾根,她一一地拔去。古井無波的眸子中,除了平靜,再無其它的情緒。

  她不由得撫上雙頰,是了,她重活了一世。再嫁他人,所以相由心生,這鏡子中的女子就是自己。

  她的身後,現出一個修長的身子。他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與鏡子中的她對望著。

  “甚美。”他說。

  傾刻間她的臉紅霞漫天,眸中艷光粼粼,明麗動人。微微地垂首間,如被風吹過後,嬌不勝力的花兒。鏡子裡的他們,女的嬌媚,男的清俊,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他剛才誇她美,她美嗎?前世里,裴林越不喜她,對於她的長相頗多詬病,覺得她長得太過媚俗,不如成玉喬那般冰清玉潔。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真的不好看,卻原來是各花入各眼,一花入心,其它顏色都黯然。

  身後伸出一隻清瘦的手,拿起妝檯上的玉篦子,一下一下地替她梳理著亂了的髮絲,齊齊梳在髻子上。

  她的心像三月的湖水,泛起陣陣碧波,漫延至周身,濺起水花,鋪天蓋地。

  “咳…王妃,白嬤嬤來了,可要現在擺膳。”外面響起三喜的聲音,打斷了一室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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