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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齊弟…”

  她歡喜地喚著,傅萬里心疼不已。看女兒的臉色,分別就是過得不好的樣子。十王爺還說女兒過得好,分明是替七王爺遮掩。不過他有句話倒是說得沒錯,女兒確實可以開朝回門。

  “好…”他說著好字,打量了一下女兒。暗道女兒臉色雖不好,看身量,卻並未消瘦,不由放心一些。

  那些探頭探腦的人看到僅她一人,伸長脖子往王府大門那裡張望,看到正門關上,王爺的身影都沒有出現,都明白今日怕是只有新王妃一人回門。

  新王妃雖然精心妝扮過,但那臉色騙不到有心之人,過得好與不好一目了然。他們心裡有了底,悄悄地離開,忙不迭把自己探得的消息發散出去。

  傅萬里知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催促女兒進馬車,其它的事情回家再說。

  芳年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輛不起眼的馬車,笑了一下。正準備扶著三喜的手進車廂,那邊的婆子走過來。

  “七王妃,我們小姐有請。”

  “你們小姐?”芳年嗤笑,成玉喬以為自己是誰,如此勢大,還讓她過去回話。“你們小姐有什麼話就請她過來說。”

  她現在好歹是七王正妃,管她是名不正還是言不順。成玉喬一個侯府的小姐,竟敢對她召來呼去,真夠拿喬的。

  前世里,雖然自己一生的悲劇不是成玉喬直接造成的,但與對方脫不了干係。這輩子,她都遠離了裴林越,姓成的再給她氣受,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那婆子臉色立馬拉下來,“七王妃,我們小姐一片好心…”

  “她的好心我心領了。”芳年打斷婆子的話,冷冷地盯著她,“你替我轉告你們小姐,我堂堂一個王妃,還不需要她一個侯府小姐的好心。她有那好心,多操心她自己,她可別忘記自己那攪家精的名聲,莫要無事到別人門前轉悠。”

  說完,她懶得理婆子黑得滴水的臉,扶著三喜的手就上了馬車。等她一坐穩,四喜就命車夫快速揚鞭。

  傅萬里父子倆是男子,倒是不宜與那婆子爭論口舌,只能用不善的眼神看著她,還有不遠處的馬車。

  那婆子朝離去的馬車“呸”一聲,去回復自己的主子。

  “她說了什麼?”馬車裡響起成玉喬的聲音。

  “二小姐,那傅三小姐真是不知所謂…奴婢說小姐請她,她竟然甩臉子,顯擺她的王妃身份,還說請二小您注意自己的…名聲。”

  成玉喬手絞著帕子,臉色陰沉沉的,“她真這麼說?”

  這個傅三,小人得志。若不是陰差陌錯,姓曹的多管閒事,傅三哪有機會進王府的門。那從正門娶進去的七王妃,就應該是她。

  自從淑妃給她安上那攪家精的名頭,原本在進宮之前有意的幾家人都打了退堂鼓。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本就不想嫁給別人。

  婆子見她半天沒說話,忙討好道:“二小姐,依奴婢看,她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七王爺根本就不待見她,她那王妃還不知能當到幾時。奴婢觀她的臉色憔悴,一看就過得不好。還有奴婢看她走路的姿勢,分明未經人事,二小姐莫要擔心。”

  “此話當真?”成玉喬陰灰的眼神大亮,喃喃道:“是了,王爺娶她是無奈之舉,怎麼會碰她?”

  還有昨日十王爺明明說過,傅三在王府里尋死覓活的,不就是想引起王爺的注意?她惡毒地想著,既然尋死,怎麼不乾脆真的去死。

  姓傅的以為有個王妃的名頭就能趾高氣昂。孰不知沒有男人的寵愛,什麼都是空的。她緩了緩氣息,恢復往日裡清高的模樣,示意丫頭吩咐車夫離開。

  那邊芳年的馬車還沒有入傅府,關於她在王府過得悽慘的事情就被人傳了出去。

  那些人繪聲繪色的,說著她的臉色是多麼的難看,人是多麼的憔悴,還有腳步虛浮,像是受過什麼不堪的折磨。

  有人聞言唏噓兩聲,有些壞心的人則罵她活該,想享福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命。

  芳年他們一路進府,邢氏早就等得心焦。看到女兒的樣子,不免更加難過。

  出嫁女回門,自是要先去拜見長輩。邢氏就算是有一肚子的話,只能忍著不問。一路領著女兒去怡然院,傅老夫人和衛氏都在那裡等候。

  當然衛氏當然是興災樂禍的,那眼裡的嘲笑明晃晃的。芳年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向祖母請安。

  “好孩子,回來就好。”

  傅老夫人老而精明,哪裡看不出她臉色的難看,不由得心往下沉,面上還要帶著笑,“你是府裡頭一個嫁出去的孫女,祖母這幾天都盼著你回來。”

  “讓祖母擔心了,孫女給祖母叩頭。”

  芳年說著,在蒲團上叩了三個頭。

  “好孩子,快起來,祖母知道你孝順。”傅老夫人說著,示意邢氏把女兒扶起來。

  邢氏把芳年攙起來,立到一邊。

  “看芳姐兒的模樣,怕是在王府過得不習慣吧。”說話的是衛氏,她見芳年臉色不好,心裡樂開了花。暗道老天開眼,沒讓好事全被二房占了。

  傅老夫人氣得刮她一眼,“初到陌生的地方,定是吃不香睡不好的。天下女子皆如是,等過了這段時間就會好起來。”

  “可不是嘛。”邢氏接過話,不咸不淡地道:“聽說當初大嫂剛嫁進來時,沒有十天就哭回娘家,不知可有此事?”

  衛氏僵住,那時候她嫁進來沒多久,大爺就開始睡姨娘。她氣不過,回了娘家。此時被邢氏揭了老底,不由得惱羞成怒。

  “一碼事歸一碼事,芳姐兒嫁的不是尋常人家,那可是七王爺。再說芳姐兒又不是正頭娘子,一個填房,在前王妃靈位前還得行妾禮。”

  “大伯母,什麼行妾禮,芳年可不知道。王爺並沒有讓侄女在前王妃的靈前行妾禮。再說前王妃是側門嫁進王府的,我可是從正門進的。”

  芳年這話一出,衛氏撇嘴,“從哪個門進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的寵愛。芳姐兒,不是大伯母說你,王爺不說,你應該主動提出來。哪有填房不給正室行妾禮的,說出去都是你的不對。要伯母說…”

  “好了,今日是芳姐兒回門,你說這些做什麼?”傅老夫人打斷她的話,對芳年道:“按理說,王府的正妃,理應從正門進,從側門進的那是庶妃。王爺既不提,你就裝做不知道,萬沒有主動去行妾禮的道理。”

  “孫女知道了。”

  傅老夫人用警告的眼神看著衛氏,衛氏才把臉上的不滿收起,擠出一個假笑。

  邢氏隱晦地看一眼她,拉著女兒向婆母告辭,“娘,芳姐兒回門,想必起得早,看著臉色不太好。媳婦把她帶回二房,先歇息一會再來陪娘說話。”

  傅老夫人也看出孫女的困色,哪有不應的道理,忙讓她們母女先行離開。

  待到母女獨處,邢氏憂心地問道:“芳姐兒,你和娘說實話…娘看你這模樣就知道你淨挑好聽的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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