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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老兩口在時,孩子們是都不用齊寶夫夫周濤夫夫管的,有時候孩子們瘋得晚了,周阿嬤還會順便幫著照看一下徐發家的小子。

  一隻羊只趕,兩隻羊也是放,何況上了年紀的嬤嬤都是喜歡小孩子的,半點兒不嫌他們鬧騰。

  徐寄白和周濤得了幾次便宜,愈發的願意把孩子往周阿嬤那裡送了。

  如今周阿嬤周老爹不在,徐寄白和周濤就開始想盡辦法把自家孩子留在另一對兒夫夫家裡,實在是沒有為人父的樣子。

  徐淼過來,徐寄白自然不好在跟齊寶膩乎,徐淼牽著兩個孩子,也沒什麼避嫌不避嫌的,何況是在自己家裡,也沒那嚼舌根子的。

  徐淼在炕上坐下,把兩個孩子圈在自己身邊,怕他們胡亂跑,再碰著齊寶。“濤子去山下請郎中了,你再忍忍啊。”

  齊寶頭擱在枕頭上,笑著點點頭,這時候實際上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疼了,只要不動就不會覺得多疼。

  徐寄白跺跺腳,剛剛一直在齊寶身邊蹲著,這會兒才覺出腳麻來。“濤子咋還沒回來?”

  “老郎中歲數大了,自然不能像咱們似的,咋的不得走一會兒啊。”徐淼笑著解釋。徐寄白摸摸鼻子,有些窘迫,說錯話了。

  “阿爹,阿爹,咱們啥時候去鎮上啊,集市就開這麼兩天,雪兒哥哥說後天就沒集市了。”齊小胖墩兒含著手指,眼巴巴地瞅著徐寄白。

  這小子,徐寄白大手一展揉了揉小胖墩兒的腦袋。早上梳好的髮髻又被阿爹給弄亂了,齊念軒嘟著小嘴兒,委屈得不得了。

  “爹爹……”這邊受了委屈,齊念軒立馬轉身欲奔著一向最寵著他的爹爹,一副欲哭還休的模樣。齊寶登時心疼得不得了,這腰也沒那麼疼了,哪裡還記著剛剛下了決心要好好打擊報復一下小胖墩兒。

  “小軒軒,過來爹爹這兒。”齊寶趴在床上艱難地伸出兩隻手,“徐小白,讓我兒子過來。”

  徐寄白只得無奈的鬆開手,還不忘教訓小胖墩兒,“就在床下玩兒,不許上床去,更別碰到你爹爹的腰,聽到沒?”

  小胖墩兒早跑到齊寶身邊,拽著他的手搖晃著,“爹爹,爹爹,好爹爹,咱們去集上玩兒唄!雪兒哥哥也想去的。”還不忘回頭拉個同盟,“是不是,雪兒哥哥。”

  周冬雪畢竟是個小哥兒,性子有些靦腆,聞言只是抿嘴笑笑,雖然沒贊同,眼內卻也是極為渴望的。阿爹阿嬤和齊叔徐叔總把他們兩個小的放在家裡,自己跑去集上玩兒,其實他也很想跟著一起去的,而不是每次都留在家裡等著大人們給他帶好吃的回來。

  不過,他是小哥哥麼,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所以不能哭鬧。

  齊寶瞅瞅冬雪那亮晶晶的小眼睛和念軒可憐巴巴的表情,“等會你周叔回來,讓他帶你們去玩兒。”

  小胖墩兒立刻高興起來了,兩隻又短又粗的胳膊抱緊齊寶的脖子,“吧唧”,在他臉上啃了一口。隨後跑到周冬雪身邊,拉起他雪兒哥哥的手,非要去換身新衣裳。

  齊寶抹抹臉上的口水,喚住徐淼,“不用瞅著他倆,你也歇歇。冬雪是個省心的,就我們家念軒最能折騰人,隨他折騰去,左右出不來大亂子。”

  徐淼笑著又坐回去,他這幾日還真是犯懶,渾身上下都覺得沒勁兒。

  兩個小的換了衣裳,穿的歪歪扭扭的,徐淼給正了正衣襟,從系了腰帶,又陪著他們鬧了會兒,周濤才回來。

  “眼瞅著中午了,我先去做飯,下去讓濤子領兩個小的去溜溜,咱們也安生安生。”徐淼拍拍衣裳,讓徐淼瞅著兩個小的,跟老大夫招呼了聲,就下廚去了。

  如今家裡都是徐淼下廚,周濤偶爾給打個下手,齊寶的手藝叫徐淼學了個七七八八,他便懶得再去廚房了。

  頭天有村民送了些榛蘑過來,早上周濤宰了只雞,已經收拾好了,就等著中午時候下鍋燉就行了。小雞燉蘑菇本身味道就好,各種調料都加進去,大火燉的爛爛的,將湯水都靠幹了,那滋味,實在是忒香了。

  齊寶最喜歡這道菜,每次做這道菜,他都能多吃下一碗飯去。

  小雞燉蘑菇的香氣飄到齊寶他們這屋,齊寶吸吸鼻子,雖然剛剛墊補了一碗粥,但是這時候聞到這種香味,無疑還是使人覺得腹中擂鼓鏘鏘。

  齊寶的腰屬於過度操勞,又被齊念軒實誠地坐了那麼一下,所以損傷了筋骨,大夫的意思,是要泡藥湯子,每日裡少走動,只在床上養著,養上兩個月再做些輕微的活動,等到好全了才能進行一些激烈的活動。

  “好全了才能進行激烈活動?那什麼時候算是好全了?”徐寄白皺皺眉頭,這麼嚴重?

  老大夫拈拈鬍鬚,“怎麼也要小半年吧。”

  “這麼嚴重?”齊寶聽了也只咋舌。

  老大夫吹鬍子瞪眼睛地衝著夫夫倆道:“嚴重?這得回著沒傷了根本呢,要不半年能養好?要我說,你們這些個小年輕的,就是不知道節制。告訴你們,這次算是輕的,下次再這麼來,你就擎等著後半輩子都擱炕上趴著吧。”

  齊寶努努嘴沒敢吱聲,徐寄白忙陪著笑臉道:“大爺,俺們不是也是急的麼,您快消消氣兒。”

  老大夫面色稍緩,不急不緩地喝了口茶,“小年輕的,幹啥都沒個輕重,這次算輕的,待會兒給你開個方子,其中有幾味珍稀藥材要你去城裡買來,熬好了藥汁內服,藥渣外敷,有個一個多月就差不多了。不是嚇唬你們,這樣的事兒我見得多了,要是再有一次,保不齊這腰就真傷著了,到時候後悔都晚了。”

  齊寶徐寄白連連點頭示意自己接受教訓了,老大夫見他倆果真是認真悔改了,面色這才徹底的緩了下來。提筆寫了藥房,“若是別人家,這方子我也是不好開的,價錢昂貴,藥性又烈,只是好得快,能少遭些罪。”

  寫好了藥房,老大夫拿起來看了一遍,吹了吹上面未乾的墨痕,“妥了,儘早去城裡抓藥,回來我再告訴你怎麼熬製。另外,去之前到趟我那兒,我有幾種藥材用不上,幫我給城裡的藥店送去,就說我送的,到了月底一起結帳。”

  徐寄白忙應下了,老大夫這才提了藥匣子走了。徐寄白留他用飯,老大夫擺擺手,“下次吧,濤子火急火燎地把我拽來,我那兒還一堆事兒呢。”

  徐寄白也不虛留,只付了診金,又送老大夫出了門便回來了。

  老大夫已經用藥油給齊寶揉過一回了,齊寶倒是能坐一會兒了,只是堅持的時間不長。老大夫的意思是要好好養著,不過也不一定非要一直趴在床上,適當坐一坐走一走也是可以的。

  齊寶已經趴了一大上午了,實在是鬱悶得很,正好午飯好了,也跟著晃蕩兩步去堂屋裡吃飯了。

  下午周濤果然領著冬雪和念軒去鎮上玩兒了,徐淼也跟著一起去了。之前老大夫來時徐淼去做飯了,也不好特意再叫回來。左右下晌要去鎮上的,正好領著徐淼一起去轉轉,再叫鎮上的大夫給好好瞧瞧。這次要再不是懷孕,怕是腸胃有什麼毛病了,小心些總是好的。

  兩個孩子自然是極為高興的,蹦蹦噠噠地就上了車,都沒用大人抱著。徐淼原不想去的,齊寶不能動,家裡就徐寄白一個人,怕他照顧不過來。奈何周濤幾人都要他去,正好他也想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懷上了,這是大事兒,徐淼也明白的。

  不說那四人在集上玩兒得多開心,單說在家裡這兩個是真真的大眼兒瞪小眼兒了。平日裡消遣的事兒挺多的,現在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了。

  “你去給我拿本話本看看。”齊寶瞧著太不像話了,只好使喚起徐寄白來。

  徐寄白任勞任怨的拿了話本過來,齊寶伸手去接,徐寄白卻沒給他。齊寶納悶地抬頭,卻看見徐寄白搬了把椅子在他旁邊坐下,打開書,似乎要給他讀的樣子。

  齊寶眨眨眼睛,徐寄白點點他的鼻尖兒,“咋了,傻啦?”

  齊寶突然覺得這一刻非常的溫馨,忍不住悄悄紅了眼眶,扭過脖子,不讓徐寄白看見他的表情,“你讀吧,我聽著呢。”

  徐寄白含笑看了眼齊寶,倒是沒發現他眼眶紅了,只以為脖子一直歪向床外邊累了,換個方向罷了。

  一手拿著書,溫柔的嗓音向齊寶讀著演義的內容解悶兒,一手暗在齊寶的脖子上,使力揉捏。齊寶舒服得直哼哼,徐寄白嘴角噙著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還真像一頭吃飽喝足,懶洋洋曬著太陽的小豬兒。

  徐寄白繼續念著話本上的內容,齊寶哼哼兩聲後就沒再出聲,隔了好久,徐寄白才聽見微笑的呼嚕聲傳了過來。“呵!吃飽了睡,睡醒了吃,真真是養了只小豬羔兒呢!”搖搖頭,徐寄白將書合上,瞅著齊寶睡得極熟的,他才起身,給齊寶掖了掖被角兒。雖然尚還是夏天,偶爾一陣風吹過卻還是挺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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