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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仙看著泉水從指間流走,不無傷感,娓娓說出他們五個在天界那時的往事。

  當提及麒麟蒙難,玄武想出用置諸死地而後生之法,瞞過女媧,解救麒麟,使其不必遭受極刑,而四神君卻因此而一併被貶下凡間……

  張百忍“騰”的一下站起,口中喃喃:“我那時怎麼就沒想到呢?”賀仙聽得不真,起來相問。

  張百忍卻凝視著她,眼神複雜難解。見鬢角有一縷髮絲隨風飄起,抬手替她圈至耳後,言道:“都是我的不對,你們一心想救我,我卻一直誤解,還連累你們受那麼多的苦,我哪裡配做你們的兄弟……”

  賀仙愕然相視:“你……你怎麼會說出這番話來!”

  張百忍忙撤回手,一笑:“你說的故事太動聽了,我一時沒緩過來,拿自己當成你的五哥了。”

  賀仙看了他一眼,不禁想道:我怎麼跟這小子說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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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尾聲

  四神齊聚,江湖俱事安排妥當。當務之急乃是與烈山炎共赴神農谷,化解那不周山之厄。

  山土異常乾枯,現出道道的裂痕,如撕開的傷口,令人觸目驚心。

  山頂上不時雷嗚電閃,雨水降落下來,到得地面,已化作了一顆顆帶火的小石子,滾落到枯草旁,悶聲地燃燒著,火勢不大,可日積月累,山腳下漆黑一片,毫無生機。

  常歡與簫自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以前他們也見過這座山,只覺它寸毛不長,不時還有一星半點的雨水落下,有些古怪罷了。如今只隔了一小段日子,回來再看,哪想到會變得如此面目全非。

  烈山炎搖頭嘆息。

  天上那窟窿不堵上,漆黑死寂的地方只會擴大,最終無法收拾。

  忽然間,四人藏在衣內的仙魄珠,冉冉而起,傾刻間,已飛至身後,落到一人掌心。

  只見那人徐徐向他們走來,邊行邊道:“天地開闢之初,陽清為天,陰濁為地。五色精氣乃天地間至純至清之氣,惟有合五氣為一體,才能將天缺補上。”

  來者竟是張百忍。

  只見他後背發出黃色之光,連賀仙那一縷被他觸摸過的髮絲,也一同亮了起來,隨其所站的方向飄動。

  賀仙大喜,道:“原來你是五哥!”烈山炎也在一旁喜道:“我的兒!果真是你!”

  驚喜之餘又不免疑惑:烈山兼美是如何重獲法力的?

  原來那日,肖岳跌入溫泉池內,就在將死之際,得以跟邪吟之內的麒麟仙魄相遇,可這副凡人的身軀,眼看要化為雲煙散去。這時,正巧張百忍跳了下去,他便無聲無息地附著到百忍身上。

  烈山兼美已無暇與他們解釋,凡人之軀不可久留,這便將四神的仙魄盡數吞入腹內,那四顆仙魄珠與他融合在了一起,身上發出了五色之光。

  四神一見,皆愕然:明明仙魄珠是他們的,為何能與麒麟相合?他又為何要吞下仙魄珠?

  片刻,常歡幡然醒悟,叫道:“五弟,你是要獨自上去補天嗎?萬萬不可!”餘人這才明白他的用意。

  烈山兼美一笑:“還記得那時,大哥送了我一隻龍頭,二哥送了四隻虎足,三哥也送了龜甲蛇鱗,還有四妹的半顆心,才湊成了當日的我……”言及此,不禁悠悠出神,“四獸之軀我全都有,哪還用得上你們的?”

  復又一嘆,道:“你們前世寧肯捨去神君之位,變作凡人保全我,你們有情有義,我卻以怨報德……我烈山兼美還有何臉面再與你們稱兄道弟?”

  他那時只是氣不過,以為四神必是與女媧串通起來,報復於他。

  四神是他傾命相交的兄妹,可最終換來的,竟是冷冷的背叛。他氣瘋了。加之體內的另一半惡性作崇,他怎麼也得報復回去,與他們一道同歸於盡!

  卻原來,這一切都是誤會。

  四位兄妹對於女媧誣陷之事早已覺察,只是為了不讓他魂飛魄散,這才出此下策,甘願與他一同受這重罰。

  及至明白四神一直以來都有這顆保全自己的苦心,體內的一半惡性,也逐漸被善性擊潰。

  他又回復到那時,為相救四獸,與妹妹烈山麟同歸於盡的一刻。

  烈山炎道:“好孩子!只是……太委屈你了!”烈山兼美上前緊抱著他,道:“不委屈!帝父,我心裡有句話,沒跟您說過——能身為拯救世人的神農氏之子,我一直都為此而驕傲。”

  烈山炎聽罷,泣不成聲。

  簫自華在旁責道:“我們既為結義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獨自將一切攬上身,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任離雲也道:“大哥說的不錯,你將仙魄珠還給我。”

  烈山兼美只微微一笑,走到常歡與賀仙跟前,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

  一道彩光自張百忍體內飛出,姿態如龍,沖往不周山之巔,化作一片五彩之雲,飄浮在天空。

  有彩光自山頂照落,不周山瞬間回復了原貌,山腳下一片生機。

  張百忍醒了,懵懵懂懂地從地上爬起。

  攤開手,只見掌心上,有兩個字,光芒閃爍:

  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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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古餘聲

  第76章 第一章 古往

  說來也怪,張百忍自此以後,發現自己得了法力——不是茅山道士那種,是真有,神仙才有的法術。

  此後,他不懈修煉,從人間的九五之尊,飛升到天上做了仙界新帝,最終成為天、地、人三才之主,人稱“玉皇大帝”——這小子的事兒路人皆知,不提也罷。

  且說西境。

  血狼一干人本為西域大族,自他們這一支掩護皇族、敗走中原以後,留在西域的同族便處處受到打壓,血狼等人早已知悉,多年來,在西域之地偷偷布局,本打算報復了中原各派之後,盡數撤回西域。但藍嘯天不是貴族,自知回去也不能稱王的,故而一直陽奉陰違。

  這一回,邪吟在西域之地引起了混亂。借著血狼此前打通的許多關節,再加上獨孤燕夫婦相授的奇門兵法,終令西域易主。

  任離雲被擁護為新的西域之王,而獨孤燕夫婦在撮合了仇雪與兒子之後,卻雲遊四海去了。

  再說此前,獨孤燕夫婦,與燕子樓眾人,各施其法,將藍嘯天從中原驅趕至西域,為的就是引得朝廷派兵追捕。天下人心惶惶,凌傲峰等得以趁虛而入,直搗皇城……

  中原戰事平息,玉太子在各方人馬相助之下登上了帝位,新朝廷整頓朝綱,肅清內外,與西域國交好,百姓又重新過上了好日子。

  江湖上也不再有正邪二派,都成了平起平坐的功臣。

  御劍門的牌匾被摘下,君劍門的牌匾重又掛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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