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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也讓藍嘯天深信,邪吟果真有無窮威力,樂聲飄出,就可掌控聽者心智,從此便可恣意其所為,卻絲毫不知,他就只有這麼一把破掃帚。

  藍嘯天見大勢已去,一雙眼睛黑闐闐看著眾人,正想發難之際,一個男人從藥廬後輕巧飛出,只一腳便將他踢翻在地,隨後一甩衣擺,背起手站在他跟前。藍嘯天吃痛捂著胸口,定睛一看,居然是死去已久的沈御風!沈御風聲音飄飄渺渺地道:“藍門主,我已在陰曹地府恭候你多時了,怎麼還不見你來……”說罷,腹中的鮮血汩汩如泉,直流下地。

  藍嘯天登時臉色蒼白,見他淌著鮮血仍一步步逼近,嚇得雙腿發軟,眼內一陣慌亂,大道:“你……你別過來!冤……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那個雜種報仇啊!殺你的人是他,不是我!”

  沈御風眼內悄然一喜,正要追問,一名女子緩緩走近,尖聲尖氣地問:“雜種是誰?快說……”藍嘯天看向那女子,驚道:“月明!”及後忽然緩神過來,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指著她道:“真的月明決不會這麼問,你一定是假的!你用了易容術!”

  說罷,一個箭步衝上去,扣上了她的頸喉,哪知這月明卻倏然消失!只剩得一地衣裙。藍嘯天大驚之下,聽見身後幽幽地道:“我在這兒呢……”立即回身,卻看不見人,心裡更加驚慌,這時沈御風一臉血污,輕飄飄地到跟前來,問:“殺我的人是誰……”

  藍嘯天慌忙後退,大叫道:“你們到底是人是鬼,別……別過來!”跌跌撞撞地奔入後山那片林叢,慌不擇路地逃走了。

  那“沈御風”也不急著追趕,看他走遠,回頭瞪一眼“月明”,惡聲惡氣地道:“眼看著就要問出來了!都是你!”此人正是隱居大別山多年的獨孤燕。

  那“月明”也不再捏著嗓子,回復男人的聲音,應道:“急什麼呀,山下還有肖舞風呢,他是逃不了的。等他跑過了御劍門,你愛怎麼問都成……”一邊說,一邊甩乾淨掉地上的那身衣裙,還給獨孤燕。

  回頭招手讓常歡過來,悄聲道:“快去弄清楚他說的雜種是誰!就怕出什麼岔子,你師娘非揭了我的皮不可!”

  常歡知道他懼內,笑道:“師傅放心,我會查明的。”這時兩人離得近,看清了“月明”的容貌,不由得一陣驚疑,忙問:“師傅,月明前輩她……果真是你這模樣嗎?”別山居士以為他是一時好奇,咧齒一笑:“美吧?比你師娘美多了,是吧?”

  常歡不敢說“是”,又問:“你是按月明前輩的畫像做的?”別山居士搖頭,回道:“是按追風師弟所說做成的,還有件湊巧事兒,據追風所說,原來藍夫人那雙眼睛,跟月小姐的很相像啊,我就是看著她那雙眼睛上的妝……哈哈,看把藍嘯天嚇得……”

  這時獨孤燕正好有事,喚了他一聲,別山居士嚇得不輕,縮著脖子趕緊過去了。

  血狼與兄長及一眾兄弟聚攏過來,松庭和凌傲峰也上前,與獨孤燕夫婦倆作別,獨孤燕囑咐了任離雲幾句後,這才拎起丈夫,飛離了後山。

  待兩人走後,“焚邪”大會開始。

  眾人早在藍嘯天到來之前,已聽松庭說了些當年的來龍去脈,待他走了以後,簫自華鋤開地面,搬上一隻木箱,松庭這才告之眾人,邪吟一直被埋藏在此!

  箱面很舊,鎖頭鏽跡斑斑,撬開箱子,裡面靜靜躺著一把琵琶,下面還墊著些未裁用的布匹,均是泛著陳年舊色,上官承影與簫自華睹物思人,默默拭淚。

  餘人見了,也思緒萬千。往時心裡總想要將它據為己有,如今瞧見,均有種“不過如此”的感慨。加之有了藍嘯天的前車之鑑,心裡也都悟了——老老實實的過日子,比提心弔膽地去爭這把琵琶,要好上百倍千倍。

  松庭將琵琶取出,言道:“今日老納請各位前來,是想讓大家做個見證,真的‘邪吟’在今時此刻,已化作灰燼。若他日再因此物生出波瀾,煩請諸位與老納一同將真相公諸於世,大恩大德,老納先在此謝過……阿彌陀佛!”

  眾人正想應諾。血狼忽開口道:“方丈,可否讓我大哥瞧清楚,到底它是不是真正的‘邪吟’?他當年與金雲起大王極親厚,這把琵琶是否真的出自大王之手,他一眼就能看出。”松庭笑道:“如此最好!”

  老人上前接過琵琶,只略瞧了眼正面刻的名字,隨後反轉,細細察看它的背面底部一帶,終於尋見有個小狼爪的圖案,喜道:“是真的,這一定就是邪吟!”

  雙手將琵琶送還,道:“方丈肯如此放心地將它交予我,足見信任!”

  松庭接回邪吟,微笑道:“如此一來,大家就更安心了。”眾人聽罷,也暗暗點頭。

  松庭將琵琶一甩,投向了生好的火堆中。

  看著它被熊熊的火焰吞沒後,回頭與常歡默然相視一眼,兩人均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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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第二十九章  謊言

  那日,常歡從開封客棧回到少林寺,松庭的傷勢也漸漸好轉,甦醒過來。

  此前兩人因邪吟之事吵了一場,常歡自服迷藥、飛鴿傳書叫白騎將自己送離,以證清白,及後,得知松庭傷重,不由暗暗自責。他冷靜下來想,松庭不過是怕邪吟的出現再引起軒然大波,以致生靈塗炭,故而謹慎至極,牢守秘密,只盼在武林大會那天,當眾將其焚毀,以絕後患。可他卻偏偏在這節骨眼出來添亂,要把邪吟挖出來給賀仙瞧——這本也怨不得松庭對他起疑。

  而松庭心中也是懊悔,當時他要是信任常歡,把他留在少林,憑他的聰明機智,恐怕早就識破了那人的易容術,自己哪會經歷這場生關死劫,最要緊的是,武林大會被迫取消,邪吟仍舊無法焚毀,讓他好不心焦!

  見常歡回來看他,當即有了另一番決定。

  他當時的用意,是想讓箱子原封不動,待他日挖掘之時,才可取信於人,故而一直不敢將邪吟挪到別處去,以免節外生枝。可眼下經歷此劫,他越想越是不心安,當機立斷,囑常歡將它一把火燒了。

  常歡卻是深謀遠慮,想了個兩全之法。在藥廬附近,挖了一條地道過去,搬出箱子,再撬開箱底,在燒毀邪吟之前,將面上的刻字全拓印下來,回頭去仿一把一模一樣的,再把假的放歸原位。

  再到後來,聽任離雲說及當年金雲生用來糊弄方回的那把琵琶、如今還一直放在家中。他轉念一想,把它取來冒充邪吟,豈不是更加萬無一失?

  幸好這琵琶也出自金雲起之手,面上刻的字句也恰巧相同,這才瞞了天過了海,總算是有驚無險,功得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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