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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隊而來的幾匹馬,突然不安地嘶鳴了兩聲。不遠處,茂密的長草叢內,沙沙作響。傾刻,一匹馬白亮如雪,載著兩人飛竄而出,坐在馬背上的正是任離雲和仇雪。

  且說任離雲這一路趕來,跑得連馬都累趴了,幸好這時已在客棧附近,可他不識路,正欲走入一農戶家中打聽,不想竟遇上他的白馬,仇雪也正從農戶家出來。

  兩人遂同騎一騎,火速趕至。

  賀仙飛往何處,他們本來不知,也是虧得那信號彈發得及時。

  白馬如風般疾馳,還沒到步,群馬已然驚慌四散。

  任、仇二人早望見有弓箭手,不待馬停便一躍而下,任離雲奔到其中一名弓箭手身後,手把手,將爬樹那人射下,那人自高處跌落,登時氣絕身亡。那弓箭手呆呆地拿著沒了箭的弓,還沒緩過神,就被一腳踢暈在地上。

  其餘的弓箭手,也沒有拉弓瞄準的機會,眨眼間就被仇雪一刀一個,當場斃命。

  商人與那群小嘍羅見這兩人捷如豹,勢若猛虎,如入無人之境,嚇得直往後退,仇雪卻沒打算放過他們。鮮血不及染刀,招招凌厲狠辣,彈指間,料理了大半。只剩得幾個護著那商人,一路後撤。

  任離雲知道仇雪能應付,早早奔到樹下,一看才知,賀仙暈了過去。沈飛見他來了,欲從樹上跳下,剛站起,樹枝立斷,所幸他緊抱樹幹,一路滑下,到最後,總算平安到地,可那件媒婆衣裳已被磨得面目全非。

  任離雲只顧著看他,卻沒顧上樹頂的賀仙,此時再瞧,賀仙已是搖搖欲墜,他正準備上前接穩,卻聽仇雪在背後大喊:“當心!”她方才追上那商人,將他與那幾個手下料理後,即刻跑回,哪知竟看到這樣一幕——

  之前被任離雲踢暈在地的那名弓箭手,竟醒了過來,搖搖晃晃地站起,從箭兜內取出一弓,正對準了任離雲!

  沈飛此時站在遠一些的雜樹下,只顧脫他那件破衣裳,聽見喊聲,一看,想推開任離雲,卻已來不及了。

  任離雲此時雖知,箭頭對準了他的後背,可賀仙已從樹上墜落。

  他一步未移。心裡想道:這回恐怕要硬受這一箭。

  把人穩穩接入了懷中,那支箭卻沒有如預期那般射來。

  回頭看,那弓箭手自己撲倒在地上,已然氣絕。方才只是迴光返照。

  三人不禁一笑,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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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第十一章  迷障

  第十一章  迷障

  仇雪見賀仙昏迷不醒,欲以內力壓製毒性,任離雲阻止:“使不得,此前已合我二人之力,勉強鎮住,眼下這法子不能再用。”仇雪亦覺有理,忙道:“那快回去找顧教主,這毒只有她能解。”沈飛此時才得知賀仙中毒的來龍去脈,氣得跳腳:“她是要坑死我呢!我這就找她算帳去!”

  任離雲把賀仙抱上馬,沿著原路走回。白馬卻不像往時那般勤快,邁開蹄子走了兩步,停了下來。仇雪見狀,道:“許是累了,方才它一直在跑。”

  任離雲撫著馬頭,在它耳邊說了幾句,白馬才緩步向行。

  走過一段密密叢叢的樹林,拔開茂盛的雜草,來到了一個亂石堆前,石塊千奇百怪,夾縫間藤木叢生,旁有一條石磴小道。白馬正想往上走,被任離雲喚止,問仇雪:“來時有這一處嗎?”仇雪這才警覺,搖了搖頭,望向遠處,儘是白蒙蒙的霧氣,根本辨不明方向。疑惑道:“剛才明明沒有那麼多霧氣的。”

  躊躇間,忽聽得東南方向的藤木叢之後,隱隱傳來打鬥之聲,三人心中一喜,立馬前往。白馬卻落在眾人之後,時走時停。

  眼前一片迷漫冥濛,白霧愈發濃重,只能循聲而往。穿行許久,霧氣變得飄飄渺渺,逐漸稀薄,可前方轟轟鬧鬧的吵雜聲卻突然消失了,任離雲疾步往前,徹底擺脫了霧地,一隻腳卻突然踏了空,急忙收回,朝下看去,這才驚見,自己居然置身於萬仞高崖之巔!

  抬眼望向前方,頓覺眼界開闊,遠處群山連綿,山峰狀若鋸齒。

  仇雪和沈飛趕至,也嚇了一跳,慌忙剎住腳步,生怕跌落崖底。

  三人游目四顧,濃霧之外的落腳處,僅有這巴掌大的地方,要有大批人馬在此打鬥,絕無可能。

  仇雪道:“咱們恐是著了別人道了。為今之計,只能隨這馬兒走。”任離雲點頭贊同:“這時候,阿雪最機靈。”

  仇雪乍一聽,以為在誇讚自己,及後冷靜再想,問道:“你這白馬叫什麼名兒?”任離雲道:“阿雪。”

  白馬誤以為他在叫喚自己,上前來蹭了一蹭,任離雲笑著撫摸它的臉頰。

  仇雪看著這一幕,登時氣悶不已。只是眼前境遇不妙,暫不與他計較。

  白馬在霧林中疾行,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才依稀聽見水聲,霧氣變薄,退至身後,終可見青天白雲。

  陡坡之上,瀉下一條極寬的瀑布,注入碧青潭水中,沿岸綠草紅葉,白鳥鳴聲不絕,宛若仙境。

  沈飛走了這半日,又累又渴,見潭水清亮,猛喝了幾口後,躺在潭邊歇息。見白馬甩著尾巴,也走到潭邊來飲水,忍不住說道:“再怎麼聰明,也不過是匹馬,依我看,不如找一找附近的人家,問明路向,這才是正經。”

  任離雲環顧四周,景致雖美,卻無人跡,不由暗暗焦急。瞧了眼賀仙那件紅衫衫的喜服,又轉頭望向在潭邊裝水的仇雪,見她穿了件灰紫色斗篷,簇新的。走到她身後,道:“把你的斗篷給我。”

  仇雪暗想:果真是個山寨大王,一件斗篷也要來搶。轉頭斜他一眼:“不給。”看著在旁飲水的白馬,忽醒起與它同名之事,“除非……你把它的名兒改了。”指了指白馬。

  任離雲道:“好好的,為何要改?”他素來喜居深山,偶爾出外,也必有緣故,這回也是聞得“簫琴二仙”之一的端木琴在嵩山舉辦琴藝比試,才慕名前往。他對江湖之事甚少關心,只偶爾聽人提過“白騎”這名號——江湖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名號,他能記住就不錯了,哪管這些人姓甚名誰。

  仇雪大眼一瞪:“它重了我的名兒!”心道:這人果真是活在深山老林之中嗎!又憤憤不滿地報上姓名:“我叫仇雪。”任離雲這才恍悟,隨即一笑:“就這麼說定了!”

  轉身走向白馬,就如同低聲與人言談,什麼要把斗篷給他,衣服太過顯眼,說了好一陣,仇雪聽不太清,就見那馬鼻孔一哼,調轉身,將尾巴甩到他臉上。

  她忍不住偷偷一笑,將水囊蓋好,再回頭看,只見白馬側身傾斜,將背上的賀仙甩還給任離雲,之後撒開蹄子朝遠方奔去,不管身後的任離雲怎麼叫喚,都不肯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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