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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端木琴方始平靜,替賀仙拾撿起剛才跌落到腳面的事物,是個石雕的小人像,仔細看了眼,問道:“是肖岳?”賀仙笑著點頭:“好看嗎?是肖大哥送給我的,他的手可巧了!”端木琴聞言,忙用衣角擦拭。

  一邊問道:“姑娘是沈御風什麼人?”賀仙如實說了,問道:“我師傅遇害的消息,你聽說了嗎?”端木琴兩手微微一顫,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院外忽有人大喊:“娘!你在嗎?”是藍嶙的聲音。端木琴趕緊拿起那段織錦蒙回眼上。

  傾刻,藍嶙興高采烈地跑了進來,嘴裡問:“我聽說家裡來客人了?”這定睛一看,勃然大怒道:“你……你這小雜種!怎麼跑到我娘房間來!”賀仙見她那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端木琴耳聽著她大呼小叫的,才想起兩人之前有過結,不由心生一計:可借這野蠻丫頭,助賀仙逃出藍府——藍嶙其實並非她所生,是藍嘯天跟外面的女人生下的,只是藍嶙不知道罷了。所以藍嶙再如何嬌橫,她作為“母親”,表面上也處處護著,實則心裡恨透了這父女倆。

  端木琴聽她開口便說賀仙是雜種,心中也在暗說:你才是個小雜種。藉此機罵道:“放肆!她可是你爹請來的貴客!”

  藍嶙沒被她這麼高聲罵過,好半天才緩過神,噘嘴道:“娘!你幹嘛這麼凶!我也是為了你好,你讓這男人進你房間來,不合禮數!”

  端木琴道:“怎麼不合禮數?人家可是個姑娘!”藍嶙啞了火,仔細瞧了又瞧,嫉心更熾。

  端木琴走到賀仙身前,又道:“你可不許對她這麼無禮,一來,她是咱們藍府的貴客,這二來……她是你肖大哥未過門的妻子。”又拿起手中的小人像,“你看看,這可是肖岳給她的信物。”賀仙一愣,正欲辯白,卻見端木琴沖她暗作手勢,遂止言。

  藍嶙細瞧了一眼,如雷轟頂——據她所知,肖岳是個石雕高手,卻不輕易送雕品給人,尤其是這種人像,一看便知道,是花費許多心思才雕刻成的。

  定了定神,大聲嚷嚷:“什麼?肖岳要娶你?誰准許的!”賀仙淡淡地看她一眼,只覺好笑,應道:“你又不是肖大哥的爹媽,莫非還要經你准許?”從端木琴手中接回小人像。

  肖岳風採過人,武藝超群,中原眾多江湖後生,無人能及,藍嶙是個愛出風頭的,自然喜歡光芒耀眼的肖岳。只可惜,藍嘯天一直極力反對,更不時阻止兩人見面,又揚言決不會讓自己女兒嫁給一個無父無母的人。

  本來就是藍嶙主動糾纏,肖岳絲毫沒有對藍嶙動過心思,自是樂得有推脫與她相見的藉口了。只是藍嶙仍不死心,不時還會去打探,看看肖岳有沒有娶她的意思。

  端木琴聽罷兩人的對話,心中暗笑。如她所料,藍嶙被氣得暴跳如雷,指著賀仙大罵:“你給我滾!滾出藍府!以後再敢踏進來一步,我殺了你!”賀仙看了眼端木琴,心裡也漸漸明白過來,她為何要激怒這廝,於是秀眉一揚,道:“誰稀罕,我這就走。告辭!”

  端木琴忙叫住她:“慢著!”從腰間解下一個小荷包,遞給賀仙,道:“你方才說喜歡這個荷包,如今送你,只盼你莫要與我夫君說嶙兒的不是。”賀仙料定必有緣故,機靈接過,說道:“看在這小荷包的份兒上……好吧,我不說便是。”

  藍嶙一頓足,喝道:“還不快滾!”端木琴匆匆喚來了家丁,令他帶路送賀仙去藍府偏門。

  賀仙出了內院才看清,原來藍府府第宏偉,氣派非凡。只因藍嘯天在朝廷位高權重,身居要責,多年來深得皇帝的寵信。

  走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才望見偏門所在。檐下掛著兩隻燈籠,偏門處也有四、五個人在值守。

  那家丁喊了聲“開門”。不一會兒,便聽得後頭有人高喊:“你給我站住!”卻是藍嶙。

  她越想越是不忿,又在府內下人處打聽到,賀仙是給人背進來的,像是受了傷,於是把心一橫,回房取了寶劍,便要追來殺了她!

  賀仙見勢不妙,見門已開,一溜煙跑了出去。她一口氣跑出二三十步遠,腳步漸漸疲軟,回頭看,藍嶙仍舊不依不撓,領著一眾家丁緊追不捨。

  奔入衢道,右轉,正想著該如何脫身,這時,忽聞見兩聲極響亮的哨聲,傾之,迎面一匹白馬朝她疾馳而來,在星月暗淡的夜色中,分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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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第八章 營救(上)

  白馬與之交錯而過的那一瞬,賀仙爬上了馬背。馬兒也似乎頗有靈性,腳步減慢了許多,待她騎穩後,才撒腿狂縱而去。

  藍嶙眼見追不上,從腰帶內掏出一枚暗鏢,瞄準賀仙。正準備出手,腕上便給一塊石子打得生疼,暗鏢脫手,掉落地上。

  賀仙回首,隱約瞧見有個高大的黑影,站在暗巷裡。

  那人又連發了好幾顆石子,打在眾家丁腿上,引得一陣驚呼哀號之聲——藍嶙等人手提燈籠,在明處,正便宜了在暗裡的人。

  等到擺脫藍嶙,馬速漸漸緩慢,到停下來時,賀仙方察覺,這馬背上無鞍,亦無韁繩,跳下來細瞧,只覺眼熟。隱約覺得這馬是任離雲的!

  用手輕輕梳理著它雪白的鬃毛,一邊回想方才那身影,不禁自語:“方才助我逃脫的人,莫非是任離雲?”白馬突然叫了一聲,朝她看來。

  賀仙又驚又喜,知道多半是猜中了,然尚有疑慮,便湊到它耳畔,再問:“你是任離雲的朋友?”那白馬又叫了一聲,尾巴越甩越歡。賀仙哈哈一笑,讚嘆:“你真聰明!”

  夜裡的街道,沒有一個行人,靜得出奇。

  一人一馬在路旁候著,越等越是焦急。賀仙暗想:白馬在此,任離雲必定會過來找它的,除非是遇上了麻煩……又往深處想:那可是藍嘯天的家門呀,該不會是被他們擒住了吧!

  她一刻也不想再等,拍拍它的頭,道:“走!咱們找他去!”白馬似乎也牽掛任離雲的安危,待賀仙說罷,即撒開蹄子,沿原路疾馳回去。

  且說任離雲這一頭。

  在數日前,他易容成簫自華的模樣自少林寺成功逃逸後,走到鎮上,忽就被藍嘯天叫住了。藍嘯天與其一干手下,均以為他是簫自華,主動走來攀談。

  這任離雲也跟常歡一般,是個滿腦鬼點子的人,只後者喜歡三思而行,顧慮周全,他卻不管不顧,往往只圖一時之快。

  見藍嘯天認不出自己,任離雲暗裡尋思:做一張面具也不容易,得物盡其用,何況姓藍的在盧莊之時行徑如此卑鄙,說什麼也要回敬於他,順帶把御劍門那群惡犬,也一併拉下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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