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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誰出差?”一道溫潤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譚麗欣和於西詩同時抬頭,何修以帶著笑意看著譚麗欣,於西詩一見何修以,猛地跳起來,拉拉衣服整整頭髮,嬌滴滴地喊,“修以,麗欣說替我去木棉鎮出差呢。”

  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嬌羞地要去戳何修以的胸膛,被他不動聲色地拂開了,溫柔的眼睛依然盯著譚麗欣,“手頭的工作忙得過來嗎?許雅的單子今早修完了?”

  譚麗欣點點頭,“修完了,剛叫飯飯送去,沒關係就一個星期,我帶筆電去,應該還有時間修改其他的圖的。”

  “你安排就好,對了,晚上有自助餐,要一起去吃嗎?”何修以邀請道,不等譚麗欣回答,被冷落在一旁的於西詩連連說好,“要啊,一起去吃啊。”

  何修以看了眼蹦跳的於西詩,再轉過來看著譚麗欣,神情就是等她回答。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她還要回家煮飯,結婚七年,除非特殊情況,不然她都會親自做飯給他吃,而且這將會是她最後一次做給他吃,因為他這三個月來,已經很少回家吃了,不管他今晚回不回來,她照樣要回去煮飯。

  “修以,我們去吃嘛,麗欣又要回家去給她老公做飯了,她可是中國好女人呢。”於西詩嘟著嘴,想去搖何修以的手,又怕被他甩開,別看他一副溫柔的模樣,其實他狠起來,嚇倒一片人。

  “那好吧。”何修以邀請不到譚麗欣,興致少了一大半,“那我們先走了。”

  “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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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駛進車庫,鎖好車,按下電梯,譚麗欣低頭看著手裡拿著的購物袋,裡面裝著剛在超市買的菜。

  電梯樓層越往上,她的心越疼痛,腳下宛如鈍了千金,沉重不已,七年來,她沒有一次這麼害怕回到和凌木的房子,這裡承載了她七年的甜蜜,幸福,以及凌木那濃厚的愛,腦里卻閃現今天那個囂張甜蜜的女人,指尖都是冰涼的,七月酷暑,她覺得冷。

  鑰匙插了幾次,沒能準確地□□匙孔,門打開了,屋裡一片寂靜,他沒有回來,她回來了,雖然早知道是這樣的光景,心底一瞬間涼了下來,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卻依然走進廚房,馬不停蹄地開始洗手羹湯。

  好歹說她也曾是個千金,譚氏食品集團的大小姐,世人皆知,此大小姐不為家寵,但即使如此,她依然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千金,如今嫻熟的廚藝,都是在和凌木結婚後學的,凌木不是請不起保姆,他也沒有要求譚麗欣學習烹飪,只是偶有一日抱著她坐在陽台上說,他要的生活就是,回家吃得一頓家常菜,睡一場眠熟的覺,日頭西下看日落,日頭東起看日出,即使是外面風雲變化,暴雨交加,只要家裡平靜安康,她陪在身邊,就萬足。

  於是,她開始洗手羹湯,其實即使不是他的一句話,她也然悄悄在學,至此,她為了兩人的心意連通,歡喜了一宿。

  爐上的湯翻滾著水,譚麗欣從回憶中拔神,任憑心口洶湧著酸澀,拿起大勺攪動著還在滾動的湯水。

  寂靜的客廳傳來一聲關門聲,不大不小,正巧落入她的耳朵,握著勺子的手一抖,心口翻滾著更加複雜的情緒,她想轉身看看那個男人,那個已經許久不曾回家吃飯的男人,卻發現腳下遁了千金,動彈不得,身後有人靠近,視線投在她背後,她的後背僵硬起來,氣息都低了幾分,換若平時,她會轉身和男人緊緊相擁,可是今晚,她做不到,本是期待他回來,現下騎虎難下,多麼希望他別回來,他的回來,意味著有些東西要揭開,那個女人那張照片,一直在她腦海里划過,疼得她咬緊了嘴唇,嘴唇上的疼痛提醒她,她已經咬破了唇角,身後的視線一直在她背後徘徊,寂靜的房子,除了爐上的湯水滾動的聲音,再無其他。

  “你回來了。”最終,她打破沉默,聲音卻啞得似乎已經狠狠哭過一場似的。

  “嗯!”他應道,腳步再往前,雙手張開,將她攬進懷裡,兩具身子同時一僵,她能感受到抵住的精硬的胸膛張開,強力的脈搏卻有著不用以往的僵硬,她亦然,他無數次用這樣的姿勢抱過她,接觸到熟悉的懷抱,她曾的第一反應是放鬆身子,可今天她僵硬如鐵,他也感受到了,圈著她腰的手又緊了幾分。

  譚麗欣鼻頭一酸,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做最後離別的相擁,怎能不令她絕望。

  這絕望,不止是他的背叛,還有七年來,她無法為他生得一兒半女的悲切,她該恨的,卻恨得不夠理直氣壯,她不該恨的,卻不甘心。

  人人都道,她是博可憐,才能得他垂憐,爬上凌家少奶奶的位置,誰會知道,她和他早已認識,暗地裡已相戀兩年,學業畢業之時,她淨身從譚家出戶,千金貶平民,淪為一則笑話,失去一個家,凌家少爺凌木鮮花鑽戒,浪漫求婚,語帶哀求地請她嫁給他,說他願意給她一個家。

  從那個冷漠的譚家出來,她孤魂一草,卻飄到他懷裡,捂成了玫瑰人生。

  欽羨了所有人,她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二十年在譚家受的冷漠,自從嫁給他,從此才知何為幸福,何為家,何為傾盡一生。

  桌子上擺著色香味俱佳的菜色,都是她的拿手好菜,也是他最愛吃的菜,沒有之一,即使是他這段常不回來吃飯的日子,她做的依然是這些菜色,無一日不同,只是那時她一人坐著,對著桌子上的飯菜發呆,偶爾吃兩口,卻再也吃不出那股垂涎香味,攪蠟飯菜地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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