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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而玄機公子寧死也不肯交出來的這幅地圖……莫非是藏寶圖?可是據到現在為止我個人對玄機公子為人的了解,他應當是那種樂於助人、不受拘束的擁有大智慧的人,不該為了什麼寶貝寧可被朝廷誅殺也不肯交出去罷?可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東西是連朝廷都感興趣的了。

  眼下我手中唯一的線索只有這兩塊布了,雖說大盜是何家的後人這一假設只有百分之一成立的可能,但只要有一絲查明真相的希望,我就不想放棄。

  正盯著這兩塊布冥思苦想,忽聽得有人敲門,估摸著是季燕然那傢伙,索性不理,才要繼續靜下心來思索,便聽得敲門之人沉聲道:“開門。”卻是岳清音。

  這這,這個岳老大怎麼突然來了?莫非是已發現了那兩塊布不翼而飛,因而猜到是被我拿走了,所以來此要回?

  一時間我像熱鍋上的螞蟻般滿屋亂轉,這要是被他進得屋來,我只怕難逃一劫。匆匆將那兩塊布疊好塞進懷裡,然而想了一想覺得不妥,便掏出來重新塞進最裡面的肚兜里,低頭一看,發現左C右A(杯碼?),連忙又掏了出來分開左右再塞回肚兜內,如此一來兩邊都是B了(……)。

  門外的岳清音明顯已經火了,怒聲道:“立刻開門!”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開門是不行的。深吸了兩口氣,過去將門開了,見岳老大掛著死人臉陰氣沖天地瞪住我,他的身後是那掛著狗兒臉的季姓人士,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望著我直搖頭。

  “哥哥,怎麼了?”我佯作疑惑地問道。

  “把布給我。”岳清音單刀直入地冷聲道。

  “布?什麼布?”我裝傻。

  “莫讓我說第二遍!給我!”岳清音怒喝道。

  “那布不是本就在哥哥那裡麼?”我繼續強撐。

  岳清音已是怒火難遏,兩步上來就要捉我,直嚇得我尖叫一聲閃身避過,直衝出門去,躲到季燕然的身後慌道:“燕然哥哥救我!”然後惡毒地將這傢伙一把推到前面去堵槍眼。

  季燕然好笑地攔住岳清音,好聲好氣地道:“清音息怒,靈歌只是好奇心重,你就讓她看看罷……”

  “‘好奇’不能成為藉口!”岳清音咬牙怒道,冷眸瞪住季燕然,“你護她便是害她,這一點還須我告訴你麼?!”

  “噯噯,我知錯了,我知錯了,”季燕然連忙賠笑道,“清音且消消氣,讓我來要回那布可好?你先回房喝喝茶,我保證將那布親手送到你面前,可好?”

  到底要給這傢伙留上幾分面子,岳清音惱怒地盯了我一眼,強壓火氣出得門去。季燕然將門關好,回身沖我好笑地搖頭道:“你這丫頭,用了什麼法子把岳先生收去的兩塊布誆回來的?還真是神通廣大呢!”

  “不勞大人過問,這是小女子自己的事情。”我變回原形,白他一眼,準備回裡間繼續研究布上玄機。

  季燕然似是料到我會來這一手,長腿一邁緊跟著我進了裡間,害我沒法再將他關在門外,只好翻著眼睛瞪著他道:“大人還有事麼?小女子要更衣了。”

  季燕然笑了一陣,慢慢地道:“靈歌,你若信得過我,就將這件事徹底交給我來辦罷。我和清音一樣,都不希望你身涉險境,尤其你我現在已經知道那兩塊布與玄機公子有關,而玄機公子又是多年前朝廷通緝的重犯,倘若風聲走漏出去,於季岳兩家都不是好事。我一個人來辦這件事情的話,顧慮還相對少些——靈歌認為我說得可對?”

  “你說得對,我除了拖後腿之外什麼作用都起不了。”我垂下頭,緊緊地攥起拳頭。

  “靈歌,莫要賭氣……”季燕然疼惜地道。

  “我沒有賭氣,我知道自己的斤兩。”我平靜地抬起頭來望住他,“說什麼好奇心重,其實就是自不量力。仗著你的寬容在這裡自作聰明,若不是為了遷就我,你只怕早就查明了真相。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既然危險,我就更不能把它交給你去做。現在起,請你不要再查這件事了,我雖然愚笨,但我不會放棄,哪怕會花去一輩子的時間,我也一定要親手幫大盜找到身世!如果可能會因此得罪朝廷,那我可以等上一年,一年後大人休了我,我遁入空門,斷去所有塵緣,如此就算朝廷降罪也罪不到季岳兩家的頭上,我一人擔了就是!”

  “靈歌!”季燕然嘆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想給大盜一個補償,你一直都認為自己虧欠了他,可你想過不曾——若你為了替他找身世而受傷受害,他豈不是要因此而痛恨自己一輩子麼?”

  “可……”我一下子沒了氣焰,低下頭輕聲地道:“若你也因為此事而受傷受害,痛恨自己一輩子的,就是我了……”

  “傻丫頭……”季燕然大手輕輕覆上我的肩頭,溫柔地笑道:“就這麼信不過我的能力麼?我保證毫髮無損地查明真相,可好?”

  對於他想單獨調查大盜的身世,我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正如剛才所說,如果他因此而出了什麼事的話,那我……唉!然而如果我非要和他一起調查,一來會令他為了照顧我而分心,二來也會拖慢調查的進度。

  一時間我是左右為難,皺著眉頭拼命想著還有沒有第三種選擇。季燕然見狀輕笑一聲,伸出修長手指刮刮我的鼻尖,道:“別倔了,就這麼說定了!去把那兩塊布給了清音罷。”

  “我可以不參加實際行動,但我不能置身事外,我想幫忙,哪怕——哪怕最終我一點忙都幫不上,但至少我盡力了。沒有這兩塊布我就失去了所有的線索,失去了所有能幫忙的機會!布我是一定要留下的,除非你能將你腦中的圖樣分毫不差地畫下來給我一份,或是帶我一起調查冒險,以上你選哪一種?”我將難題轉拋給他。

  “噯噯!你這倔丫頭!”季燕然嘆口氣,望了我半晌,手指點著我的鼻尖兒笑了笑,道:“也是……若不倔就不是我季燕然所欣賞的那個不達目的不放棄的頑強小女子了!只是……我這個新女婿可是惹不起大舅子的……就怕用不了一會兒咱們岳先生等不及,親自過來找小靈兒你要那兩塊布,到時……我可就愛莫能助嘍……”

  什……什麼亂七八糟的,又是欣賞又是新女婿大舅子的……呀呀?這臭傢伙竟然開始用岳老大來威脅我了?!哼……此地不宜久留……

  “現在就回府罷。”我立刻小爪一揮號令道,舉步便往外走,一頭就扎進了一個森冷的懷抱,“呀——”地尖叫一聲,正要掙扎著逃開,被來人緊緊地扣住了腕子。

  “布!”岳清音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其實我很想對應著喊出一聲“剪刀”來贏了他的,就怕岳老大輸不起翻臉揍人。只好完全疲軟地小聲兒道:“哥哥,寬限我兩天可好?兩天後我一定給你……”

  “現在就拿來!”岳老大軟硬不吃,死人臉一味逼到我眼前來。

  “這是我的東西!”我壯起膽子反抗道。

  “已經不是了!”岳清音的怒火開始聚積。

  “你霸道!我要找爹去評理!”我搬出岳老爹做殺手鐧。

  “你想讓爹跟著操心你麼?!”岳清音即將爆發。

  “不、不想!你若也不想讓爹操心我,就別搶我的東西!”我終於還是摸了老虎的屁股,於是老虎徹底怒了,扯著我便往屋裡走,我嚇得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衝著季燕然慌亂叫道:“燕然哥哥快救我!——你剛才說的我都答應!”——待他救下我,我再反悔也不遲(……)。

  季燕然連忙上前拉住岳清音,才欲開口說情,便見岳清音冷冷道:“你若不想害她便莫插手!”說著甩開他徑直進了裡間,將門重重關上並隨手上了閂,一把將我扔在床上,轉身從櫥子裡找出一把木尺來,咬牙向我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布給我!”

  我慌亂地從床上爬起身,想要奪路而逃,被他長臂一伸一把撈住,手起尺落重重地打在屁股上,直疼得我尖叫著跳起來,一手捂著屁股拼命掙扎。

  岳清音怒火全面爆發,再也不多說,到床邊坐下,將我摁在他膝上,重尺如暴雨般落下,疼得我淚花飛濺鼻涕狂飆,咿咿呀呀地哀嚎不斷。季燕然在外面急急地敲門要岳清音停手,然而岳老大正在氣頭上壓根兒不理會,直到我嗓子嘶啞連嚎都嚎不出來時方才停手,捏起我的下巴盯向我道:“把布給我。”

  你打死我算了。我發不出聲音,只得用唇語氣喘著道。

  岳清音氣得臉色發青,盯了我一陣,咬牙道:“好——好——看來為兄已管不得你了——你願意怎樣便怎樣罷!”說著將我放到床上,起身開門出去了。

  我趴在床上動彈不得,身痛加心痛逼得眼淚止不住落下,季燕然大步跨至床邊,心疼不已地用大手替我揩去淚水,低聲道:“打了哪裡?讓我看看!”說著伸手輕輕拉過我的手,見掌心並無傷痕,想了想,約是知道打在了何處,便輕聲道:“我去叫丫頭來給你上藥……”

  才要起身,被我一把扯住袖子,掙扎著轉過身去,從肚兜里掏出那兩塊布遞給他,他明白了意思,接過去道:“我去拿給清音,你莫要亂動,我叫丫頭來給你上藥。”

  “不……”我嘶啞著開口。

  “怎麼?”他問。

  “丟人……”我將臉埋入枕頭。

  “噯……”他已不知是該好笑還是該心疼了,輕輕嘆了一聲出得房去。

  過了一大會子他重新回來,手上拿著個藥瓶,坐到床邊,道:“當真不讓丫頭來給你上藥麼?”

  “不讓。”我悶聲道。

  “那我來給你上。”他說著拔去藥瓶上的塞子。

  “不——不許——”我慌得想要坐起來,卻扯到了傷處皮膚,直疼得忍不住呻吟一聲,額上冷汗直冒。

  “不及時上藥,傷處會淤血,腫痛難消,坐臥不得,難道你想就這副樣子幫大盜找身世麼?”季燕然皺眉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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