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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把衣服穿上,雖然屋內暖和,但你病還未好,擔心又復發了。”

  夏成蹊乖順的起身,赤裸的身子現在也不覺尷尬了,任由顧王替他穿衣,都是上好的絲綢,穿在身上絲滑輕盈卻十分保暖,想必價值不菲。

  殿外敲門聲響起,白芷在外恭敬道:“王爺,藥煎好了。”

  “端進來。”

  夏成蹊苦著一張臉,看著那冒著熱氣的漆黑的藥湯離他越來越近。

  顧王接過,“來,將藥喝了。”

  夏成蹊皺眉,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好好吃藥,等過幾日你身子好些了,本王再帶你出去玩。”

  顧王琢磨著,小孩子嘛,自然是喜歡玩的。

  果不其然,夏成蹊臉上漾起一抹興奮的笑意,軟軟糯糯道:“皇叔放心,我一定好好養病,爭取早日把病養好。”

  “這才乖,來,把藥吃了。”

  顧王將藥舀了一勺輕輕吹涼,夏成蹊張嘴咽了下去,苦得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皇叔,我是男子漢,不用皇叔餵。”

  一勺一勺的,這得餵到什麼時候,更何況這不是更受苦?

  顧王看著他寵溺的笑了笑,“好,瑾玉是男子漢。”

  將碗中的藥湯都吹涼了,遞給了夏成蹊。

  夏成蹊接過,咕咚咕咚往下咽。

  一碗喝完,夏成蹊臉色都白了,趴在床沿不斷乾嘔,眼角紅了一片,淚水盈眶,一碗藥湯,似乎將他命奪去了似的。

  顧王拿手帕替他將嘴角的藥漬拭去,“好了,藥喝完了,好好睡一覺。”

  夏成蹊看著他,緊抓著他衣袖,眼角的淚水還未擦去,可憐兮兮的表情,“皇叔可以陪我睡覺嗎?”

  顧王撫著他額頭,“怎麼了?”

  夏成蹊也不說話,就著一副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他就是想顧王待在自己身邊,那股無名由令他安心的氣息格外令他貪戀,他就像是個癮君子,貪婪的汲取著。

  顧王瞬間便在這眼神注視下繳械投降,認命的脫了外衫,躺上了床,夏成蹊一手抱著他的手臂,歪頭靠在他肩頭,閉上了眼睛。

  看著夏成蹊安心熟睡,對自己頗為依賴的模樣,顧王勾唇笑了笑。

  真是個孩子。

  一夜好眠。

  夏成蹊這一覺睡得安穩,足足睡到了第二天日上桿頭,頭暈目眩的毛病好了許多,想來病情該是大好了。

  此刻房間內空無一人,暖香靜靜燃著,夏成蹊開頭道:“來人。”

  路公公從殿外走進,快步走到床前,站在帘子外小心伺候著,“小皇孫可有吩咐?”

  “皇叔呢?”

  “回小皇孫的話,王爺上朝去了。”

  這小皇孫聽起來真是刺耳極了。

  夏成蹊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以後不許叫我小皇孫。”

  路公公怔了怔,而後又連忙笑著答允道:“是,奴才遵命。小公子可要用膳?”

  “嗯。”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經過前幾日顧王對夏成蹊的重視後,顧王府的人哪一個敢怠慢了夏成蹊?

  白芷帶人來為夏成蹊穿衣洗漱,一身錦衣剛好是小孩的尺寸,錦衣面料光滑,邊緣花紋皆是繡著金線,還未成年,一半的頭髮以金冠束起,一半放下,用那名貴的頭油細細摸了,雖然在病中,臉色不大好看,雙頰也略顯瘦弱,但好歹看上去有了幾分富貴人家小公子的做派。

  洗漱完畢,路公公這邊也將午膳送了上來,擺滿了一桌。

  夏成蹊坐在桌旁,路公公在一側小心伺候著,夏成蹊也吃不了多少,不過半碗飯便飽了,揮手讓人撤下去。

  那路公公和殿中的人如喪考妣,紛紛苦著臉跪了下去,捧著一碗湯,“小公子再吃點吧,這湯還沒喝呢。”

  夏成蹊皺著一張臉,“我喝不下了。”

  路公公聽了連忙道:“求小公子可憐可憐奴才,顧王說了,若是小公子沒吃完一碗飯,喝完一碗湯,就得將奴才拉出去打板子,求小公子可憐可憐奴才,再吃點吧。”

  夏成蹊沒想到顧王竟然這般吩咐,想想若是因為自己而害路公公吃板子,心裡也過意不去,再次端起了碗,將那餘下的半碗飯吃完,又喝了一碗湯,這才將午膳撤了。

  路公公感激涕零,夏成蹊卻尷尬得很。

  “路公公,我想出去走走。”

  路公公一副為難的模樣,夏成蹊又道:“我只是出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不礙事的。”

  屋外還有餘雪未清,夏成蹊很想出去看看。

  “那奴才替小公子準備。”

  夏成蹊頓時笑開了懷。

  白芷替他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風外套,又在他手上塞了幾個手爐,一行的奴僕跟著,這才出了殿門。

  這兒是顧王的寢房,從後院繞出去經過三兩個假山亭台便是花園了,只是如今已是冬日,一層皚皚白雪,什麼花兒都見不著了。

  許久沒見過這等雪景,放眼望去,紅牆瓦綠,都被一層白雪所覆蓋,似融非融,安靜極了。

  “小公子,那兒有個亭子,咱們過去休息會吧。”

  夏成蹊抬腳就往那走,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

  這一滑不要緊,倒是將後面跟著的人嚇了一大跳,路公公更是緊張,“哎喲我的小祖宗,您慢點,若是摔著了,奴才就是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說完又訓斥身邊的人,“王府少了你們吃的嗎?花園都不掃出一條道來,若是摔了小公子,你們能有幾條命?”

  那幾個僕人連忙去那掃帚要掃雪,夏成蹊連忙道:“不用了,我會小心的。”

  “奴才大膽,為了您的安全,不如讓老奴來背您吧。”

  夏成蹊如何能願意讓他背,調皮的笑了笑,把腿就跑,這可把身後的人唬了一跳,紛紛跟在後面小心翼翼的追著喊著。

  “小公子,這是雪地,您可慢點慢點,擔心摔著。”

  夏成蹊蹦蹦跳跳到了那亭子裡,舉目看著四周,由衷的露出一抹笑意。

  “何人在此吵吵鬧鬧?”

  一個不悅的聲音傳來,夏成蹊聞聲望去,只見不遠處有幾人靜靜站在那,為首的人身著白色披風,身後垂首跟著幾名奴僕。

  路公公先回過神來,朝著那兩人行禮,“奴才見過柳侍君。”

  柳侍君?

  “路公公,他們是?”

  不等路公公回話,那人朝著這涼亭過來,其中一名男子身段極好,臉也長得極為俊俏,一雙狹長又多情的桃花眼斜斜的瞟著夏成蹊,桀驁道:“路公公,這王府後院,如此喧譁,莫非是不將王府規矩放在眼裡?”

  路公公連忙請罪,惶恐道:“柳侍君說的是,是老奴的錯,老奴這就自去請罰。”

  夏成蹊不明所以,抬頭看著那高挑的柳侍君,稚嫩的語氣一字一句道:“喧譁的是我,和路公公有什麼干係?”

  路公公正想說話,夏成蹊卻喝令道:“你,還有你們,都不許說話。”

  柳侍君似乎這才注意到了夏成蹊一般,笑道:“你就是王爺帶回來的那個小孩吧。”

  夏成蹊點點頭。

  “我叫柳玉,是王爺身邊的侍君。”

  夏成蹊點點頭,木然的小臉上沒任何情緒。

  柳侍君見他無動於衷皺眉,對於夏成蹊如此不給面子的行徑頗為不悅。

  柳侍君身後的奴僕連忙呵斥道:“見到侍君為何不行禮?”

  夏成蹊登時明白這是個找事情的,咧嘴笑了笑,“不知侍君家父何人?”

  柳侍君微微一笑,挑眉揚聲道:“家父乃是揚州知府。”

  “那你可知我是誰?”

  柳侍君望著他,冷冷一笑不說話。

  “我父親乃是當今太子,你讓我給你行禮?”

  太子之子?小皇孫?

  柳侍君楞了,不止是他楞了,就連剛才訓斥夏成蹊的那個奴僕也楞了。

  夏成蹊稚嫩的嗓音響起,“大膽,見到皇孫,還不行禮!”

  柳侍君臉色難看,咬牙,仿佛受盡屈辱一般給夏成蹊行禮,“見過小皇孫。”

  夏成蹊一副趾高氣昂桀驁不馴的模樣,“我讓你起來了嗎?王府後院,誰讓你喧譁的。”

  柳侍君敢怒不敢言,低頭不言語。

  “路公公,柳侍君公然喧譁,依照王府規矩,這可怎麼罰?”

  路公公明白夏成蹊在顧王心頭的重要,這哪裡是一個小小的柳侍君能比的,更何況這位小皇孫還如此護著自己,連忙道:“按規矩,是要重責二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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