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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兒見她話裡有話,忙遞過一盤糕點,笑道:“這話怎麼說的,姨奶奶最是慈善的,還能做損陰德的事不成?”王老娘冷哼一聲:“這裡頭的事你不知道,我且等著瞧她管不管她兄弟這事。若是她指望不上,我也豁出去把她的事也抖一抖,看我們兩個到底誰她娘的狠。”說著也不看那點心,甩袖子走了。巧兒嘴角划過一絲冷笑,轉瞬又換上親熱地笑臉,扶著王老娘送她出去。

  話說這王姨娘一早來二奶奶屋裡請安,剛回了屋吃罷了早飯,就被丫頭請到二奶奶屋子陪姜大夫人打牌。姜夫人不過玩了一把,就叫自己大丫頭上牌桌頂著,她歪在一邊同二奶奶說著閒話話,偶爾瞧一眼牌,說一句打哪張好,就撒手不管了。

  幾人玩到中午,三個姨娘剛伺候完午飯,估摸著主子們該歇晌了,自己也能回去倒一倒,打了一個多時辰的牌,肩膀脖子都僵了。哪知二奶奶賞了菜,叫吃完了繼續玩,她也湊兩把趣兒。

  主子發話,三個姨娘只得應了,退到外頭屋子去吃飯。春桃瞧見王姨娘從二奶奶屋子出來了,忙上前在她耳邊輕聲道:“老娘來了,問姨奶奶什麼時候家去。”王姨娘琢磨著絕育藥的事了了,他兄弟又販鹽去了,估計家裡沒什麼事了老娘找她來說閒話,便不以為意,只道:“二奶奶這要玩牌,我走不開,你給老娘要幾個菜,讓她吃了家去,說改日再來罷。”

  春桃應了聲,挑帘子出去自去吩咐來報信的小丫頭。吃罷了飯,二奶奶那邊又在叫,幾人又上了牌桌,只是姜夫人的大丫頭換了下來,玉棋上桌說玩兩把。

  姜夫人側著頭瞧了幾眼牌,笑著說玉棋手氣好,又和姜玉春閒話道:“小姑可聽說如今在查私鹽的事?”王姨娘聞言手裡一抖,剛摸的牌掉了出去,玉棋見是個“肆條”忙笑道:“正差一張,我和了。”姜玉春聞言探頭看了一眼,笑道:“你也沒趣,這么小的和也要。這才摸了兩圈,依我說自己摸和才好玩呢。”姜李夫人笑道:“她手氣好,一上手牌就齊整,也怪不得她和的這麼快。”玉棋笑道:“管她大小,有的贏就好。”姜夫人笑道:“很是,難道你還怪玉棋給你贏的少不成。”姜玉春笑了笑,喝了口水,在王姨娘眼巴巴地期待下,終於拾起了剛才的話題。

  “昨兒我聽二爺說了,說抓了好些個人呢。”姜玉春微微一笑。

  “可不是,這私鹽歷來是重罪。前頭不是有個總商因夾帶私鹽數量過大,不但罰沒了家產,人也都發配了。”姜夫人拿帕子沾了沾嘴唇,抿了一口茶。

  李姨娘聽她們討論自己原先的主家,也不禁恍惚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絲悲哀。湯總商當初把自己送給二爺,一來是為了收買人心,二來也暗示了自己要隨時為湯府打探消息。如今湯家沒了,自己在周府的地位也越發尷尬了。自己雖是瘦馬出身,身材妖嬈容貌美麗,但沒有二爺的寵愛沒有二奶奶的信任,自己在這家裡不過是一尊美麗的花瓶,擺設起來給外人看的而已。

  “這回為什麼緣故嚴查私鹽的?”姜玉春又問。

  “誰知道。”姜夫人道:“恍惚聽說是巡鹽御史下了令。你家二爺下頭也附著不少小鹽商,保不齊就有走私鹽的。若是誰家犯了事求到你們頭上,可記得別應。上頭要嚴查的,犯不著為了旁人的事連累了自己,不得好不說,指不定也會受牽連呢。”

  姜玉春笑道:“昨兒二爺也吩咐了,說不論是誰來求,都不能應。嫂子也知道我這人不好言辭,我怕應對不好,耽誤了二爺的吩咐,借著害喜的緣故叫他們閉了府門,誰來都不見。”

  道:“這就對了。我冷眼瞧著這兩日的動靜,估摸著這回主要是針對那些大鹽商的,那些小打小鬧的不過是順帶,估計罰些銀子就能了事了。”

  王姨娘聞言稍微舒了口氣,臉上的焦慮淡了幾分,只是眉目間仍有些擔憂。姜玉春和姜夫人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姜夫人打了個哈欠,掩嘴道:“如今日頭短了,吃了飯就困。小姑你有孕,沒事也多歪著才好。”姜玉春笑道:“成日歪著呢,嫂子放心。”姜夫人道:“我這說困就睜不開眼了,我家去睡覺,你也眯一會兒。”姜玉春道:“我叫人收拾客房,嫂子隨便倒一會兒,等醒了再家去罷。”姜夫人擺手道:“我坐轎子裡也能閉眼歇會,不礙事。”說著起身就要走了。

  姜玉春帶著眾人送到院門處,方才回了,三位姨娘收拾了牌桌,服侍姜玉春睡下了,這才悄悄退了出去。一出了房門,王姨娘也不顧旁人,急匆匆就走了。張姨娘撇了撇嘴:和李姨娘道:“她比姐姐還後抬的姨娘,眼裡沒我就算了,怎麼也沒姐姐?”李嫣紅輕哼了一聲,道:“你不知道嗎?她那弟弟就是販私鹽的。”張雪雁一愣,隨即也掩嘴笑了:“這麼說,有好戲瞧了。”

  ☆、王姨娘挑撥離間

  王姨娘回到院子,忙叫守院子的丫頭到跟前問:“老娘這次來可有說什麼事?”巧兒回道:“老娘說姨娘的兄弟被官差抓了,叫姨娘拿主意呢。”王姨娘心裡正擔心的事被證實了,不禁唬的腿腳發軟,兩色蒼白。春桃和夏菡忙將王姨娘扶到坐塌上,紅葉端了熱茶上來餵了王姨娘兩口,王姨娘似乎才緩過神來,可剛喘勻了氣,又想起自己兄弟剛出息了,就被抓進大牢,這心裡就像針扎似的疼,又想起剛才二奶奶說二爺不叫管這樣的事,不禁又悲從心來,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春桃忙使了個眼色給二等丫頭石竹,石竹忙打了盆溫水進來,夏菡勸王姨娘道:“剛才姜夫人不是說主要是針對大鹽商的嘛?王大爺才走了幾趟鹽,不過是被殃及罷了。等風頭過去,姨奶奶求求二奶奶,再往衙門裡送些錢,大爺就被放出來了。”

  王姨娘漸漸息了哭泣,石竹忙端著臉盆過來,春桃拿了手巾幫王姨娘在頸處圍好了,又服侍她洗了臉。王姨娘將臉上哭花的妝容都洗淨了,素著一張臉,也不塗胭脂水粉,靠著引枕發呆。

  紅葉見狀小心翼翼地道:“如今大爺到底是什麼情形,姨奶奶也不知道,不如將老娘請來,細問問,姨奶奶也好有應對之策。”

  王姨娘聞言點頭道:“幸好有你提醒,我這腦袋裡亂的和漿糊似的,什麼都想不起來。石竹,你收拾個包袱家去,說你娘病了,和我告了假,回家看看老子娘就回來。你出了府往我家去,給老娘傳個話,說我請她過來。”

  石竹輕聲道:“姨奶奶怎麼忘了,我們這些以花糙命名的丫頭並不是府里的家生子,是二奶奶那回去莊子上將我們帶回來的。我回家得出城的,一個人背著包袱又沒個家裡人來接,那門房上的人定是不信的。姨奶奶不如叫巧兒家去,她家離姨奶奶娘家並不遠的。”

  王姨娘點了點頭,忙讓守門的梔子叫巧兒進來,囑咐她家去的事。王姨娘剛說了幾句,張姨娘就嗑著瓜子搖搖晃晃地進來了,聽見王姨娘正吩咐的話,不禁吐了瓜子皮笑道:“王姐姐難道不知,這幾日外頭亂的很,二奶奶下了令沒有她的允許不許下人擅自離府的。姐姐急著打發巧兒家去有什麼事要做啊?不如姐姐說給我聽聽,我替姐姐想個法子。”

  王姨娘見張姨娘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屋裡,當場就唬白了臉,一面起身請她坐了,一面掃了幾個丫頭一眼:“外頭怎麼也沒個人通傳一聲,也沒人打帘子,就讓客人自己進來,一點禮數都沒有。”張姨娘笑吟吟地擺手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客人,難道我還會笑話姐姐這屋裡大丫頭小丫頭擠一堆沒規矩不成?”

  王姨娘屋裡今日當值的二等丫頭只有石竹和梔子兩人,而石竹正收拾水盆,梔子剛替自己傳了話此時正在屋裡,王姨娘臉上不禁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的,一來怪自己唬沒了神,連守門的丫頭都給使喚了,一面又瞪了春桃幾個一眼,心裡怪她們太懶,什麼事都支使下面的丫頭,自己除了會說幾句好話,什麼事都不動手。

  張姨娘在坐塌上坐了,見王姨娘臉上沒有妝容,素黃著臉,不禁笑道:“姐姐怎麼也如病西施一般素著臉了,只是姐姐姿色過於清秀,素著臉倒顯著老成,怕二爺見了不喜呢。”王姨娘見張姨娘話里指自己容貌平常,心裡大怒,剛要發火,又想起自己平常溫婉的性子,到底把那股怒氣壓了下去,只淡淡地說:“我姿色本就不如妹妹,我見妹妹這兩日畫的妝容倒和平常有些不同,看起來更為俏麗,只是不知道二爺喜不喜?”張姨娘聞言,正往嘴裡塞瓜子的手一頓,臉上似笑非笑地露出了幾分怒色:二爺不待見妾室已經是府里公開的秘密了,自己因仗著容貌好又會唱戲,便經常和二爺“偶遇”,可每回二爺都不拿正眼瞧她,從不為她停留一步。這幾日府里因為這事都暗暗嘲笑起她來,說她當眾邀寵的偏又沒入二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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