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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像他上輩子的玄冥山,從山內建築造型到弟子用度,那都是奢侈的。

  哎,奢侈的玄冥山。

  它距離清虛劍宗數萬里路程。

  自己若想要找到它,不到築基期,根本無法實行。

  柳如是嘴角的笑容又塌了下來:“千想萬想,還是努力修煉吧。”

  山中修行歲月長,有靈氣涌動的地方,就那麼幾處。這感覺就好像現代人尋找WiFi信號,好的地方都被人占滿了。

  好在,柳如是有天生的上品資本,得峰門重視,自然被開小灶的次數挺多。

  等到冬日來臨,第一片鵝毛大雪落在他的眉睫時,他睜開了眼睛。

  身上的淺表又被逼出了一層,淡淡的灰褐色物質,相比較第一次的黑濁,這一次已經淡了很多。

  如今他已經凝氣三層了,身體相較於從前,也是強健輕捷了不少,光是這冬日的苦寒,他也不再懼怕什麼了。

  他起身,往逍遙峰的後山走去。

  逍遙峰的後山,嚴格上來說,是宗門內的共有後山,綿延成一個半圓將宗門縈繞,上面林木蔥蘢,再深處,也潛藏著一些猛獸,居於其間。

  不過,柳如是在其中發現了一處溫泉,這對於上輩子享受慣的他來說,實在是個好去處。

  比起枯燥的修煉,他更喜歡享受。

  眼下的蟄伏也不過是為未來的籌謀,所以在這之前,一定要儲存一定的實力才行。

  溫泉水滑洗凝結脂,柳如是仰面浸在泉水中,只覺得所有的苦悶貧乏都不是事。

  “哎,修煉大半年,可不就是為了此時這一刻麼?”柳如是嘆息著,口裡白色的霧氣活法著晶瑩的雪花,仿佛在他的眸里構建了一座灰色的幻影。

  這影子裡,有一個青色衣衫的青年,對他伸著手,柔聲地喚道“師尊”。

  “無封。”柳如是抬起的指間,只拈住了一片冰涼的雪花。

  這時,林間卻傳來一片被薄雪被壓得浸透的聲息。

  柳如是屏息,瞬間著上衣衫,順手拾起路旁的一根長棍,指向聲息處——

  卻是一隻對他齜牙咧嘴的白色長毛兔子,眼裡泛著紅色的光芒。

  “什麼嘛,原來不過是只獅兔,這樣也敢跟我叫囂,正好祭祭我的五臟廟!”柳如是欺身上去,亂棍打死。

  獅兔是後山難覓蹤跡的低階妖獸,只在冬季出沒,兩排利齒具有強大的咬合力,打它要快,准,狠方可。

  柳如是打死它的原因很簡單,它的味道在妖獸中算是上上品。

  再有半月,就是年底了。

  整個宗門內都忙碌了起來,為了年底的內門弟子大比試。

  比試內容又分兩種,一種是入門一年內的新弟子大比,然後一年以外的弟子比試。

  柳如是要參加的便是這年內新弟子的比拼。

  依著逍遙峰師尊的訓導,他真正的對手無疑就是百戰峰的燕南飛了。

  據聞,這傢伙也是凝氣三層了。

  柳如是撇了撇嘴。

  宗門大比到來那天,柳如是戰燕南飛,敗。

  好在師尊劉石並沒有苛責什麼,大師兄柳夢倒是誇讚柳如是進步神速,厲害得緊。

  柳如是只覺得心裡憋悶得很。

  當初光是一個照面自己就對此人心生不喜。

  這姓燕的傢伙,果然跟他不對盤。

  年底大比後,柳如是就開啟了深櫃模式。

  所謂修道,共有凝氣,築基,金丹,元嬰,合體,大乘這幾個階段,至於渡劫飛升,這片星月大陸之上已經數千年都沒有人飛升了。

  別說飛升,就是合體,大乘修為之人,在數百年前的道魔之戰中,已經隕落得差不多了。

  柳如是上輩子也不過是魔嬰期,相當於道修的元嬰,星在月大陸算得上頂尖的修魔者了。

  不過五十年前的道魔混戰中,柳如是做為魔道魁首的玄冥山首當其衝,被迫捲入了戰局,最後,落得個身死道消。

  好在,還拉了不少正道里的修士做陪襯。

  也算是不冤。

  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做為逍遙峰極具資質的小弟子,他還是只能一步一個階梯,哼哧哼哧往前走。

  經過四年的打坐凝氣,期間只在年底大比時,出來會上一會燕南飛,雙方各有輸贏。

  然後又回去修煉,如此兩點一線的方式,終於,修為卡在凝氣六層。

  在修煉過程中,每每總感覺差上那麼一點,自己就可以一飛而上,可卻總是差上那麼一點。

  這感覺就好像你準備打個呵欠,姿勢都擺好了,可是半天過後,啥都沒有。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柳如是很是鬱悶。

  他去向大師兄柳夢請教。

  柳夢倒是依舊和煦的笑意,說道:“柳師弟,你的進步已經很好了,大師兄當年六進七,可是耗費了三年時間,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可是光是凝氣六層,師兄我就耗費了比你雙倍的時間,你啊,還是不要過分著急得很。”

  柳如是大致是明白了什麼意思。

  他踢踢踏踏地走在雪地上,口裡輕輕地念叨著:“不要著急,不要著急,不要著急,可是我怎麼能不著急啊!”

  柳如是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後山,這幾年這個地方也算他屈指可數,踏步最多的地方了。

  他俯身拾起一瓣雪塊,捏成球狀,泄憤似的扔進了身前的密林深處。

  “吼”的一聲獅吼傳了出來,轉瞬間就有個月白的身形,嘩啦一下落在雪地里,一路激雪滑至柳如是的身前。

  柳如是:“……”臥槽,一個雪球引發的殘案!

  地上那人,觀其身量約摸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黑色的絲髮被雪水和汗水,浸潤結成一縷一縷,服帖在他的額前脖間,模樣甚是落魄。

  此時這少年著急起身,卻是又一側頭,吐出一口濃稠的鮮血來。

  這一口血,也教柳如是看清了身前人的面目,可不就是燕南飛麼!

  “喂,你怎麼……”

  “小心!”

  燕南飛不知又是哪裡生來的力氣,飛身撲倒柳如是,兩個半大的孩子就地上滾了一圈,躲過了噴射到地上的那股冰錐。

  冬日寒冷,那冰錐晶體鋒利,教柳如是看得是一頭的冷汗。

  “燕南飛,你從哪裡招惹來的妖獸!”柳如是氣急。

  此時,林子裡又傳來一聲怒吼,從林子裡漸漸走出來一隻健碩的白毛動物來,它的獸瞳里盛著冰冷的雪意,仿佛正在睥睨地上的兩個小人兒。

  仿若螻蟻的兩個小人兒。

  柳如是眼神一凝,嘆息道:“竟然還是四階的白獅獸,燕南飛啊燕南飛,你可真是個惹事的麻煩精。”

  那白毛獅子可不管兩個小人的想法,又是一聲長嘯怒吼,強大的雪意化成片片利刃,從燕柳二人身上切割而過。

  “好你個白獅獸,你惹怒你柳大爺了,喂!”柳如是看向身側的燕南飛,問道,“還能動麼,麻煩精?”

  “我不是,麻煩精。”燕南飛傷重之下竟然還有咬牙切齒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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