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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麼死了?”

  “死了,是跟他同來的幾個老鄉將他埋掉的,靈錄在當天也投河死了。”

  一個瘋狂時代的悲劇,在當時到處上演著,可是對於龐志這位八零後的年青人來講卻是難以相信,兩條鮮活的人命就這樣草草地消失於這人世了。但他卻很理解蔡頭的感受,特別是聽到他說‘當然還有’時,了解他心中那無比懺悔心聲,“蔡頭,過去了,那個時代,沒辦法的。”

  丘陵頂上已無其它人,剛才畫畫的孩子們已經下山回家了。蔡頭對往事揮之不去的陰霾如同夕陽從大觀音山上投到身上的陰影。龐志對蔡頭說,“蔡頭,讓我們回去吧?你說的這些情況,我明天告訴我姐夫,可以吧?當然,我會有分寸的。”

  “等等,我想去觀音寺走走再回去。”每次蔡頭和龐志來登山都是以大觀音山半山的觀音寺為終點,大概用走的需要二十分鐘行程,他總是要進去燒一柱香。因為那兒有當年他和他的知青朋友們的足印,每次從農場走路到城裡,總是要在被除了四舊的觀音廟裡,大家休息一番。當時,靈錄唱的歌真好聽。

  他們沿著從丘陵頂直通觀音寺的一條山脊小路走著,蔡頭低垂著頭道:“不要緊,你儘管照實說。反正,可能下一個就是我了。”

  “不會的,蔡頭!”

  “我就是那個倒數第五誡了。”

  “可為什麼,倒數第四的‘毋行邪淫’之人,也就是許解放,會先……然後。”龐志也是低著,前行想著這問題,可當他抬頭看蔡頭時,發現他剛剛轉好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對面遠遠走來了一個人,蔡頭唇白到有些沙啞道:“方……方……”

  (十二)

  前方的人越走越近,夕陽在立觀音山的右邊冒出一角,那人的影子也隨之拉長到了龐志兩人身上。

  可龐志卻覺得來人也很眼熟,可是迎著夕陽光,看不太清楚,近了見那一頭白髮,驚道:“誒?岳父大人,您怎麼也來登山了?”不過,龐志心裡奇怪著,為什麼蔡頭剛才會如此反常地叫鄭教授為‘方土’,難道是看見什麼怪異?鄭教授在轄區裡面,蔡頭也是見過的呀?

  這時,蔡頭也緩過神來,強出一絲笑容道:“鄭教授,您也來爬山呀?”

  鄭教授精神不錯,樂呵呵道:“蔡警官,好久沒見了,好啊!我這不是幫你們警察研究那個‘方士’案嗎?就想著上這觀音山來看看有什麼值得研究的。您剛才喊我什麼?”

  蔡頭忙應道:“沒什麼……”

  龐志忙插嘴問道:“您有沒有什麼新線索?”

  鄭教授不樂觀道:“嗯,倒是沒有,不過出來爬山運動運動也是不錯。你們還往上走呀?”

  龐志本想著陪鄭教授一起回去,可是聽蔡頭說是的,只好做罷。鄭教授稱他呆會有節講座,得先下山了,就走了。

  走到觀音寺門口時,龐志的手機響了,是短訊的提示音。可能是此處較高,且無遮擋物,正好有手機信號。蔡頭問他:“什麼事?”

  “我姐夫讓我給他速回電話,進裡面怕又沒信號了,我在外面給他回一下。”

  “那……我自己進去就行了,拜一下就出來。”蔡頭好像已經必得常態,就進了觀音寺中,口中念叼著,“今天廟祝跑哪去了?”

  龐志剛打過去,電話就立刻接通了,那端李隊長急問道:“小志,你現在是不是和蔡炳生在一起?”

  “是的呀。”

  “在哪?”

  “在觀音山爬山。”

  “我知道,在觀音山哪?我已經車已經開到小觀音山頂了。”為了開發旅遊,政府修了條水泥路,汽車可以從山腳開到小觀音山頂。

  “在大觀音山的觀音寺。”

  “那……我們在這裡等你,你跟炳生快點下來,我有話要問他。”那邊的李隊長邊答邊覺得不對,到觀音寺必須從這山丘頂過去,怎麼我在這兒有信號,而龐志這時候才有信號回電話?

  正在龐志要答應時,本來已經開了燈,屋檐上彩燈閃爍的觀音寺居然燈火熄滅,同時,裡面傳來了一聲慘叫。龐志立刻反應道:“不好!蔡頭有事!”

  龐志電話沒掛衝進了觀音寺內,內門上見到了剛才見到剛才蔡頭所畫的畫,還是那麼幾字的告示。一推門進見裡面的景像,龐志全身停不動地發抖,手機那段不停地傳出李隊長的‘怎麼了?’有點咆哮的疑問聲。他忍住強烈悲痛對著手機道:“姐夫,你快上來,蔡頭出事了!”

  在慈眉善目的觀音像對面,按傳說,便是身穿金甲的韋馱像。可在兩像中間,有一桌案,桌案上平躺著的蔡炳生已經從一活生生之人變成一慘死屍體。他雙手雙腳被綁從桌案腳上繫著的繩子捆綁著,雙眼被挖,從眼眶中不停地湧出著鮮血,而下體也同樣染滿了鮮血,已經被殘忍去勢,可是蔡炳生卻仍未咽氣。龐志忙過去,問他,“蔡頭!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

  蔡頭忍住巨痛,強著要說出幾句話,龐志以為他要說出兇手是誰,便靠近去聽。蔡頭壓制住,突然大吼道:“靈錄!我對不住你啊!”然後竟從口中噴出鮮血,然後本是全身抽搐的身體定住軟化下去,應當是氣絕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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