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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聲漸遠,周圍的百姓們方才回過神,俱都一臉懵逼——剛、剛剛發生了啥?!

  第五十七章

  出了雁門關後,西門吹雪便直奔距離雁門關最近的代州城。這位黑甲姑娘的凍傷太嚴重,憑西門吹雪目前堪稱淺薄的醫術根本無能為力,本以為進了代州城能夠有些轉機,卻不料就連城中最有名的大夫也束手無策。

  若是玉聽風在,這種程度的傷她一定沒問題。可是她卻消失在了雁門關……西門吹雪只能一面給平一指傳了信請他過來,一面以內力為黑甲女子續命,同時閒暇時間便在雁門關一帶尋找玉聽風——就算他是親眼看到玉聽風倏然不見,他也仍舊不肯相信一個人會憑空消失。

  可是直到平一指從開封趕來,西門吹雪仍舊未曾找到玉聽風的半分痕跡。

  那名黑甲女子的凍傷確實嚴重,不過此時有平一指出手,還是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她人還沒醒的時候,玉聽風失蹤的消息便已經傳得……說不上人盡皆知,卻也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開春正是忙碌的時候,儘管如此,各個同玉聽風關係不錯的勢力仍然撥出一部分人馬,過來幫忙尋找。

  但是雁門關再大,也有限,該找的西門吹雪都找過了,就算是派來了再多的人,也無濟於事。

  陸小鳳也和花滿樓一起過來了——之前他為了查李小姐的事,特意跑來雁門關一趟,那會兒的雁門關可比現在冷多了。他被凍了個夠嗆,便跑去江南暖和暖和,然後就聽說了玉聽風的事,自然便跟花滿樓一起過來了。

  陸小鳳素來有急智,西門吹雪也不瞞他,只一字不落地把事情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聽完,陸小鳳摸著鬍子皺起眉:“嘶——西門你說小玉兒是當著你以及許多百姓的面憑空消失的?”

  西門吹雪點頭。

  “這便怪了。”陸小鳳從座位上跳起來,雙手環胸靠到西門吹雪身邊的桌子上:“其實我查李小姐當年的事情時,有一處一直存疑。”

  西門吹雪和花滿樓一起看向他。

  “是關於李小姐的去處。”陸小鳳道:“目前最為普遍的說法是她摔下了懸崖。不過這種說法只是明面的,實際上我為了確定李小姐摔下去的準確地點,聯繫上了當年追上李小姐的一個大內侍衛,他說——”

  ——李小姐根本不是摔下懸崖!她是突然憑空消失不見了啊!

  聽著陸小鳳惟妙惟肖的演示,西門吹雪和花滿樓都有些愕然。

  對於自己能嚇到這兩人,陸小鳳略有些得意地摸了摸鬍子,然後繼續道:“不過你們也知道,當年追殺李小姐是道錯誤的旨意。所以為了抹去皇帝陛下的這點不光彩,東廠和西廠這十來年不遺餘力地在處理這些人。所以知情的大內侍衛們都死得差不多了,僅剩的幾個也是被嚇得不行,惶惶不可終日,以致於都有些瘋瘋癲癲。”

  所以陸小鳳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相信侍衛的話。

  但是在聽了西門吹雪的話後,他突然意識到,這個不被大部分人所接受的胡言亂語,也許才是事實的真相。

  所以說——玉聽風是遇到了同她娘親一樣的遭遇,那隻要等裡面她的娘親醒來,應該就可以知道她的去向了……

  *

  “什么娘親!我說你們三個小伙子也老大不小了,平白無故地可別冤枉了人家小姑娘清白!”

  玉聽風的去向平一指也挺好奇的,而這個同玉聽風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姑娘的來歷他也很感興趣。所以等三人討論完後,他便問了一嘴。

  而在聽完陸小鳳的解釋後,他登時便拍著桌子呵斥:“小姑娘清清白白的,連身子都沒破呢,估計都還沒嫁人,母親什麼的不是胡說八道麼!”

  西門吹雪&花滿樓&陸小鳳:“……”

  ——所以這是個真蘿莉而不是長得嫩?

  *

  身著黑色軍甲的蘿莉在被平一指治療過後,仍舊昏睡了兩三日。

  此時已經由北風變成了東南風,柳枝抽條,冰河解凍,天氣變得越來越暖和了。

  然而因為那位陌生的女孩被凍得狠了,眼下不能有一點受涼,屋子裡一直燒著七八個炭盆,將整個屋子烘得火爐一樣,便是像西門吹雪這樣內力深厚不畏寒暑的人都有些受不住……可那女孩裹著厚厚的被子,卻連滴汗都沒出。

  這樣的狀態,不必平一指說,也該知道她的狀態不太好。

  但是直到女孩醒來以後,他們才知道她的情況有多差——她似乎有點雪盲症,剛醒來的時候眼睛畏光、流淚甚至無法睜開。

  好在平一指還沒走,立刻給她配了藥抹上,又為免她把藥膏蹭掉,另拿紗布將她眼睛裹上。

  同時裹住的還有眼角那道傷疤。

  這樣一來,那張臉同玉聽風愈發相像起來。

  只是總是板著的臉卻又讓人很難同那個軟綿綿的小姑娘聯繫到一起。

  若是玉聽風在這種情況下,大概雖然還是會難掩緊張,卻也努力露出燦爛的笑容,安慰大家她沒事。而這個小姑娘,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吭過一聲,不管是平一指問她有什麼感覺,還是西門吹雪問她認不認識一個名叫玉聽風、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姑娘,甚至於,就連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至少該問的一聲“這是在哪裡?”“我怎麼了?”之類的話她也連問都沒有問。

  簡直要讓人以為她是個啞巴。

  若非她偶爾會對他們的一些話做出點頭或者搖頭的回應,甚至還要當她是個聾子。

  知道這人並非是當年的李小姐,以她的狀態又根本沒辦法問出什麼,陸小鳳便去了京城,打算再向那幾個僅存的大內侍衛詳細打聽一遍李小姐的事,同時也查查江湖上這些年有沒有類似李小姐和玉聽風這樣的事例,留下來的三人……

  平一指一直在根據對方身體的恢復情況對治療方法進行改進,每天都比較忙。

  西門吹雪只會跟小姑娘靜默地相對而坐,跟比賽誰的臉更像石板似的,神情一個比一個冷硬。

  也只有花滿樓——他性子本就溫柔,雖然能感覺到這個小姑娘身上也有著難以遮掩的血腥殺氣,卻也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殺意同西門吹雪是完全不一樣的。

  西門吹雪是為殺而殺,而小姑娘的殺意,卻掩藏著如同她那柄寶貝重盾般厚重的守護之意。

  再聯繫她身上那一身軍甲,不難想像她大約是哪裡的女兵——大明是沒有女兵的,但她既然是在雁門關出現的,那是外族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花滿樓可以直言否認西門吹雪殺人的意義,卻無法否認為了守衛這個國家而拿起武器的士兵,他們手上沾染的不是殺戮,而是令人敬重的榮譽。

  再加上此時小姑娘的雙眼被覆了厚厚的一層布,如同雙目盡盲。

  黑暗的世界花滿樓曾經感同身受,自然對她分外關照。

  就算小姑娘一直冷著臉,一直不發一言,他也始終未見半分不耐。

  如此過了大半月,等對方的雪暈症治好,拆下眼睛上的紗布、露出一雙沉鬱得不像小孩子的眼神後,她終於開了口:

  “我叫雁引月,來自大唐駐守雁門關的玄甲蒼雲。如果你們說的屬實,那麼,那位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應該是我的雙胞胎……妹妹——順便一提,我娘姓李。”

  *

  “……所以師父,據長孫掌門所說,原來我還有個雙胞胎妹妹呢,而我娘當年……”玉聽風蹲在裴元腳邊,手下熟練地處理著藥材,仰著頭,眼睛亮晶晶的:“也不是故意丟下我的。”

  裴元聞言,轉過頭,如墨般的長髮自肩頭滑落下來,清冷的面容驀地顯出幾分笑意:“那你妹妹呢?你不是說你妹妹是在蒼雲長大的嗎?既然你是自雁門關那邊過來,為何不把她帶回來給師父瞧瞧?”

  “啊她呀……”

  場景的陡然轉變對於玉聽風來說並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然後順著聲響,找到了人。

  緊跟著她就愕然發現,她居然回來了大唐。這個地方,赫然便是駐守雁門關的玄甲蒼雲軍的駐地、蒼雲堡。

  她驚訝,而那些蒼雲將士卻比她還驚訝——這個明顯穿著萬花谷衣裳的小姑娘,同他們的小同袍、雁引月生得一模一樣。

  除了眼角沒有那兩道傷疤。

  最大的不一樣,自是兩個人的氣質。

  雁引月已經失蹤數日了,他們也曾在整個蒼雲堡範圍搜查過,卻什麼線索都沒有查到,如今看到同雁引月一模一樣的玉聽風……若非長孫忘情治下嚴厲,他們不敢擅自行動,此時恐怕已經把玉聽風圍起來詢問雁引月的消息了。

  最後還是長孫忘情讓燕憶眉帶隊,她將玉聽風請入蒼雲堡大廳。

  經過一番交談,長孫忘情大致了解了雁引月的去處,長孫忘情雖然不是很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卻明白對方的安全應當是無虞的,當下鬆了口氣。

  而玉聽風從她這裡得到的消息則比她給出去的消息多的多——

  她的娘親大約真的是張夫人所說的那位李小姐,而雁引月,是她的雙胞胎妹妹。

  *

  李小姐當年其實是懷著雙生子的,不過因為那個時候張夫人的丈夫還在京外任職,雙方交流不多,所以並不知道這點。

  當她身陷絕境之際時光陡轉,來到大唐的雁門山。然而她當時的處境卻並沒有好太多——雖然甩掉了追殺她的朝廷官兵,卻掉進了土匪窩。

  而她雖然出身將門,身手並不差,但此前大著肚子屢經波折,如今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抵抗。可也正是因為她懷著身孕,且臨近產期,後來被山匪發現後並沒有遭受什麼虐待,反而得到了比較好的待遇——雖說這年頭生孩子比較危險,但是剛出生的嬰孩可是很值錢的。

  當然不排除這個匪寨並不缺女人的緣故。

  李小姐也知道孩子在這種地方出生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一直在暗暗謀劃著名逃出去,但是屢試無果,反而被看守得更加嚴格後,她在絕望中萌生了帶著兩個孩子一起上路的念頭。

  好在沒等她付諸實現,蒼雲統帥薛直帶人上山將土匪窩端了。

  一片火光中,玄甲士兵仿佛神兵天將從天而降,救人於水火。

  山匪們走投無路,打不過軍隊,便想拉他們這些無辜百姓做墊背的,大刀眼瞅著就要划過脖頸,李小姐卻因為肚子突然劇痛而躲閃不及,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看到不遠處的薛直直衝過來,手中陌刀一揮——自己面前的山匪便被攔腰切成兩截,於此同時有個山匪藉機從左面揮來長刀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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