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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那你可別後悔。」道士說罷,身形一閃,就在牧雲閒眼前失去了蹤跡。

  牧雲閒在他消失的地方多停留了一瞬,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只是將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一抖,便回去了。

  司宇這回倒是沒給他找錯方向,牧雲閒對凡間的人動了心思,他當那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孩子是親弟弟,定是不肯拋下他離開。於是眼前的境況對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孩子來說,可是極難處置了。他們面對的不只是一個年富力強的成年人,更是一家之主,身為父親,在道義上對他們有著絕對的控制權。

  這就到了司宇最期待的環節了,他想知道,牧雲閒會如何面對這一切。如果把他逼到絕境,他會如何作為。

  其實從另一種角度說,牧雲閒是沒有讓他失望的。牧雲閒果然對他這輩子的養父動手了。為了保護自己傻乎乎的弟弟,牧雲閒對自己的養父下了死手。

  這就讓司宇不得不感嘆,轉世了還是此等心性,這應當就叫天賦了。換了個殼子,從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開始成長,生活的軌跡與以前無半點相似之處,他還是能長成這樣一個人。

  牧雲閒先是用了些小計,讓自己的弟弟出去求學,到了他那父親控制不到的地方,牧雲閒就開始動手了。先是從自己養母留下的一些財產開始著手,花了幾年時間,將這一小部分財產變成了很大一筆錢,然後又由此反過來控制了養父一家的財產。

  在他養母過世時,牧雲閒不過是十幾歲,做完這一切,他也不過是不到三十。當他養父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就是牧雲閒一直當做親弟弟的人指責他居心叵測時,他也只笑了一下,面對那個一直傻乎乎的青年,他慢條斯理道:「你相信他,還是相信我?」

  「我自然是相信你了。」他那弟弟毫不猶豫回答,而後對著自己的親生父親欲言又止。醞釀了半天情緒,才道:「我……我兄長雖然總說我是傻的,可我好歹也是個做官的,父親,你……你還是……」

  他父親直接被他氣病了。

  牧雲閒坐在邊上,最自己弟弟微笑了笑,道:「好孩子。」

  說罷就走了,留下他弟弟站在那,不明所以。

  第二天,他留下一封書信,直接就離開了。他那弟弟聽聞下人回報,說是兄長給他留了封信時,初時還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看過那封信,他傻了眼:「修仙求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牧雲閒當然是沒瘋。其實到了後面,他們那想要坑他的養父在他手下已經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牧雲閒就已經對這一切厭倦了。他莫名想起想起十多年前來他家的道人,不由覺得,說不準離開人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給弟弟留下一封書信後,牧雲閒瀟灑了離開了家,也不知要往哪裡走,便使人趕著馬車,一路向著一個方向行走。直到後來,趕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失蹤了,他從車上下來,看見面前有著一座橋。

  在橋的那邊,站著個年輕的道人。

  由著某種力量的驅使,牧雲閒走過橋,在年輕道人跟前站住,忽然一笑:「我倒是……」

  「這不是情理之中嗎?」司宇忽而笑了:「從一開始,我便應該知道,你是這樣一個人,遇見那樣的情況時,只會自己想辦法——而且總會想出一個絕好的辦法,將對手打得一敗塗地,哪裡會因為怨憤求助於未知的力量?」

  牧雲閒聽了他的話,感到有些感慨:「你說的對。」他道:「畢竟已經這麼些年過去了。」

  司宇不知道,牧雲閒這話里,還有他聽不懂的意思。牧雲閒早已經歷過幾十個世界的輪迴,司宇上次給他安排的,正是他的拿手好戲,雖然有養母的親生孩子牽絆,不至於讓他毫不在意,可哪會因為這點事,就讓他動氣動到忍耐不住的地步?

  「看過這兩個世界,我有個想法。」站在岸邊,牧雲閒忽然輕笑了聲:「我覺得,我沒必要非要將我的力量視作不好的東西。」

  「嗯?」司宇看他。

  「在沒有力量的時候,我必然是會用腦子,若是有了力量,我是不是會依賴他一點?」牧雲閒道:「若是我面臨絕境,完全沒有用腦子的空間,此時我還正有些力量可用——但這些力量不完全足夠我解決眼前的問題,你說,我會如何選擇?」

  「我覺得你去試一下的好。」司宇聽了牧雲閒這話,若有所思。

  牧雲閒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他這次的身份,是由天地間的暴戾之氣聚集而成。以前在混沌中的時候,那裡的生靈只知道打架,雖然壯大了他的力量,那卻是單純的暴躁,叫他難以控制。後來世間有了人,這些暴戾就多了許多緣由,這些情緒傳達到牧雲閒這裡,也讓他多了許多感觸。

  一千年多時間,對他來說不長,其實也不短了。很久沒有接觸過人,牧雲閒已經不知道這種生物在想什麼了。司宇對他的提的建議,使他走出了自己的隱居之處,重新走進人間,這也激起了牧雲閒的回憶,於是牧雲閒想到,他是不是應該學著化解,而不是壓制這種暴戾之氣?

  所以他給自己找了個很合適的身份。

  有過了一段時間,人間某個見不得人的陰暗角落裡,一個少年甦醒過來。他看了眼周圍的東西,愣了愣,然後重新閉上了眼睛。

  第223章 混沌4

  對自己現在的情況, 少年其實是不太清楚的。他都不太記得自己是誰了, 只依稀記得一點事情。他記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官員家的孩子, 父親得罪了人,於是全家都落了難, 至於他, 則被父親的政敵扔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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