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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臾,中年男子模樣的仙人腳踏在水面上,白色的衣衫飄動,看著有幾分仙氣。

  他從上至下地打量著鄭筱筱,看得鄭筱筱發毛。

  片刻後,仙人自發地介紹了他的身份,而後道明來意:“本仙看你根骨甚好,又有仙緣,有心要為你指一條成仙的出路。”

  呀,天降餡餅!仙人朝她拋出了橄欖枝啊。鄭筱筱不敢相信自己有這等運氣。

  仙人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想法。

  只一句話,讓她的心從雲端跌落到地上。

  “本仙如今還缺一個坐騎,不知你可有這個意願?”

  話音剛落,鄭筱筱心中飄過幾聲烏鴉的叫聲。

  呵呵,坐騎。

  可是她並不打算成仙,自然也不打算一輩子在仙人的胯、下生活。如果她真的答應的話,與代步的牲畜又有何差別。

  更何況,船下的幾個妖怪大哥法術明顯比她高強,仙人不鍾意他們,反倒找她,太奇怪了。雖然仙人的出發點可能是好的,可是他的“眷顧”來得容易又意外,讓她疑神疑鬼的,不僅不覺得開心,還害怕上當受騙。

  她許久不作聲,氣氛有些尷尬。

  嘶,好疼,痛楚讓鄭筱筱回過神來。

  她看了一眼,原來是趙旭將她的手攥得過緊。

  對上趙旭擔憂的目光,鄭筱筱心中一暖。難道他擔心自己答應仙人的要求,不想讓她走?這個認識讓她心生波瀾。

  她輕拍了趙旭的手,表示寬慰。

  “承蒙仙人錯愛,只是小妖法術低微,修為薄弱,恐怕沒那個福氣。”

  鄭筱筱硬著頭皮拒絕,心中忐忑不安地思考著得罪仙人的後果。

  “看來我們無緣。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求了。”仙人嘆了口氣,有些惋惜,但還是乾脆利落地離開了。

  待仙人走遠了,鄭筱筱輕拍胸脯,長舒一口氣。

  嚇死她了,還好對方沒有為難她。

  “你為什麼不答應。”趙旭的聲音有些低。

  “我也好奇。這麼好的機緣,別的妖怪趨之若鶩,你反倒不稀罕,這是什麼緣故?”船下的妖怪也不甘寂寞。

  鄭筱筱回答:“我生性懶散,恐怕不能勝任那份工作。”

  “這樣也好。我有幾個朋友被忽悠了過去,整天累死累活的,真是勞碌命。”妖怪大哥開解道。

  鄭筱筱有個疑問:“不過為什麼仙遇上妖不是降妖除魔,拔刀相向,而是為妖提供出路?這是為天庭招兵買馬嗎?”

  旅途煩悶,他們索性給她科普了一些知識。仙妖魔人都在各自劃定的範圍內生活,不要超出界限、打擾到其中一方,自然相安無事,和平相處。當然,柳承信好像是一個例外。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哦,不,是仙。所以才招來圍攻。仙人們有時候會給合自己眼緣、有仙緣、有潛力的妖提供出路,可能是惜才吧。

  他們見多識廣,口若懸河,一向喜歡這種故事的趙旭聽得津津有味。

  不過,現在鄭筱筱可聽不進去。她有些擔心,她陪趙旭他們去到人類社會,算不算越距,會不會招來殺身之禍?

  她將疑問問了出來,招來他們的嘲笑。

  原來人類社會的山林魚澤之中也有妖怪的存在,那也是精怪可以生活的地方,不過要注意不要和人類發生矛盾。

  ☆、到達

  鄭筱筱將書合上,然後在腦海中再過了一遍書上的修煉方法。完成了她自己規定的學習計劃後,才開始思考其他的事。

  明日就能達到目的地,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她也不能預料,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修為。修為高了,之後發生什麼,她就能保護好自己,也不用整日提心弔膽的。

  這次行船過程中,除了先前遇到仙人慾收坐騎這件事外,一路風平浪靜的,都沒出什麼意外。連她腦補的男女主相見,情感的火花碰撞的情況也沒有出現,這讓她覺得很意外。

  這一路上,程秀娘出人意料的冷靜淡定。除了吃飯、做孩子的衣服、出神外,程秀娘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很少同她和趙旭交談,自然也不可能發展出什麼後續來。

  程秀娘沒有交流的意向,她自然也不能從對方口中得知什麼她感興趣的消息。

  趙旭一路上的日常要麼是雕刻些小玩意兒,要麼就是和妖怪大哥攀談。同先前在海島上的情況相比,多了幾分生氣。

  她覺得,可能是自己太沉悶了,連帶著趙旭也受她影響,話少了那麼多。

  *

  翌日,風和日麗。

  上岸後,從水路到陸路,交通工具自然也要改變。考慮到港口距程家還有一段距離,趙旭花巨資買了一輛舒適的馬車。

  錢都是臨走前柳承信塞到包袱里的,他土豪地表示,要照顧好程秀娘,錢儘管花。

  問好路之後,趙旭充當車夫,驅車往程家的方向而去。

  上岸後,鄭筱筱同妖怪大哥們一起隱藏在暗處,暗中保護趙旭和程秀娘。

  鄭筱筱之所以不上馬車,一方面是因為她覺得車內空氣不好,她可能會暈車;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由於動物的特性,只要她一靠近馬車,那匹馬就會不受控制地動作,猶如發狂一般。

  為了保證趙旭和程秀娘二人的生命安全,她還是離馬車遠一點會好一些。但她也不敢離得太遠,不然發生什麼意外都來不及出手挽救。

  不過,可能是主角光環的原因,他們沒遇到什麼麻煩,安全地抵達程家。

  當他們到達程宅門口時,已是黃昏。

  程宅大門緊閉,門口的行人寥寥。

  停下馬車後,趙旭掀開車簾,叫醒程秀娘。而後,他下車上前敲門。

  沒過多久,一個青衣老僕前來開門,他警惕地打量著趙旭,一臉防備,好似隨時準備關門。

  趙旭趕緊道明來意:“老伯,我是受人之託,送程小姐歸家的。”

  沒想到聽到這話,那老僕變了臉色,立刻就要關門。

  趙旭見情況不妙,趕緊制止。好在老僕年事已高,不如趙旭年輕氣壯,沒能來得及將門關上。

  老僕鐵青著一張臉:“你們這些騙子,又來誆騙人。再不快走,我們就去衙門喊人來了,到時候讓你們就吃不了兜著走!”

  趙旭一臉懵逼,他好心好意地送人回家,怎麼就成了老伯口中的騙子了。他正要出聲解釋,聽到身後傳來程秀娘的聲音。

  “程伯。”

  只一句話,讓即將處於暴怒狀態的程伯安靜了下來。他愣愣地看向來人,嘴唇微顫,也顧不上和趙旭分辨,徑直地朝程秀娘走去。

  “小姐,真的是你。老奴沒看錯吧!” 程伯的聲音微顫,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

  程秀娘扶住程伯,柔聲道:“是我,你沒看錯。”

  程伯心情激動,喜極而泣,只覺有千言萬語想說,如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端詳著程秀娘,發現她有些消瘦。然後,視線下移,他驚訝地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頓時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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