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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看著站在圖騰柱下的空，不知道他想做些什麼。恆能感知得到，水神在此刻，並沒有神降到水族之中。
這神跡，是空自己一手操控。
巫空的身形，在神光之中變得模糊不可辨認，眾人只能聽到帶著神力的聲音，迴蕩在圖騰柱之下：“水與火之力再不能相容，我的子民，我與火神的戰爭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給予我力量，將火的子民，逐出資源充沛之地，殺死他們，消滅他們，讓他們在大陸之上再無容身之地。”
隨後，就見圖騰柱上的神光，蔓延籠罩了所有水族的族人。水族最驍勇善戰的戰士，都得到了水之神力的饋贈，變得更加強大。更多的水族人，也在這神力的洗滌之下，變成了戰士。
整個水族，都為即將到來的戰爭，歡欣鼓舞。擁有了神的饋贈，勝利必將屬於水族。而水族的勝利，也將給他們的神，帶去無盡的神力。
回到住處後，恆輕輕掩上門，回身看著眼前的空。
“你是誰？”
空面帶微笑：“我是空，你忘了？對了，在這大陸之上，你也可以叫我巫空。”
恆沒有回話，安靜的看著對方的眼睛。這不是空，方才的神降，也並非是水神，而是眼前這個不知名的神祗。
“好吧，被你發現了，本來也沒妄想能瞞過你的眼睛。我是釋。”
聽到這個名字，恆就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寂滅之神。你為何會在空的身體裡。”
“阿恆，你這話說的可是太偏心了。雖然你先見到的是空，可是這身體可不是他的，或者說，不單單是他的。”釋說，“我和他可是一體的。他把我封印了那麼久，你不該心疼我嗎？”
創造和寂滅，生與死本就該是一體，空作為本源化身，掌控這生死之力，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當初剛見到空之時，恆心中就有些疑惑，為何這本源身上只有創造之力。
他本以為是因為寂滅與創造，會化身為不同的神祗。但是創造與寂滅，應當是同時誕生，所以他才會一直奇怪為何遲遲未能見到寂滅之神。
沒有想到，創造和寂滅孕育出的仍舊是同一個神祗。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空竟然強行封印了自己帶著寂滅之力的那部分神魂。而這部分神魂被封印萬年，竟是產生了自己的意識。
“你被封印萬年，如今為何突然出現。”恆問。
“我是釋。你想我，我就出現了。”釋笑得心滿意足。
釋的話雖然說得沒頭沒尾，恆卻能知曉其中的意思。他是法則化身，自來到源大陸之上，他心中就一直想著寂滅之神的事情。所以，釋才能暫時壓制空，掌控了這具身體。
在沉思之時，恆覺得自己臉頰一熱，他抬眼一看，見釋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他眉頭微皺，不知對方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直在等著你的出現，可惜，還是被空搶先一步與你相見，真是不甘心。”釋面對著恆的目光，渾然不覺。
“方才神降之時，是你在操控的，挑起水族和火族的戰爭，你意欲如何。”見釋的手依舊坦然放在自己臉上，恆向後退了一步。
“好不容易出現一次，當然是要讓這大陸之上的死亡毀滅之力，更強大一些。不然，我將永遠被空壓制。我與他本為一體，憑什麼只有他能掌控這身體，憑什麼只有他能與你朝夕相對。”
“你為何對我說這些，或許我會將此事告知空。”
“因為我知道，你只會冷眼旁觀，這世界生靈上的生或者死，甚至大陸的存亡，都與你沒有關係。”釋又是親昵地理了理恆的頭髮。
“盛極必衰。”
“真是殘忍呢，空對於你的出現，可是非常的高興呢。可惜，你和他是對立的，要是他知道你是站在我這邊。”釋唇角勾起，“那真是太美妙了。”
“我並非站在你這邊。”恆說。
空的使命是創世，自己的使命是維護世界運行，而釋的使命就是毀滅。如今的源大陸，生之力大大壓倒了死之力，這並非一個正常的運轉規則。所以此刻的恆，確實是更偏向於釋。
第185章 結局卷
“如果你不是偏心向我這邊，那我也出不來。”釋並不在意恆的冷淡，依舊是語氣親昵。
恆也不再同他糾纏這個問題，開口問到：“你方才說等我許久，是什麼意思？”
“自混沌之中誕生初始，我就知道，還將會有一個神祗誕生。也只會有一個，同我一樣的。”說著，釋又攤手，“準確來說，同我們一樣的存在。可惜等了許久，久到我都不記得時間了，在那混沌之中，依舊只有空茫一片。你可知道，對著這灰茫茫的一片混沌，是多麼無趣的一件事。”
“所以空才在源大陸中創造了生命，這本就是你和他的使命。”恆說，“這也是你與他分裂開來的原因？為了源大陸的發展。”
釋卻是神秘地笑了笑：“非也非也，你不要把空那傢伙想得太好，他的目的……”
釋的話沒說完，就見他神色一變，便將眼睛閉上，等到再睜開之時，已經是另外一個人。
“你見到他了？”空開口問到。自昨夜，他就被壓制到了意識深處，困在黑暗之中，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第一次在與釋的鬥爭中落了下風。
而原因，就是眼前這人，空覺得心中有些酸澀。隨後又回過神來，那不也是自己麼，想到此處，他心中又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自作孽不可活。那部分伴隨這寂滅之力被分裂開的神魂，竟然是產生了自己的意識，並且完全繼承了自己的執念。
他們的執念，就是眼前這人。
自誕生伊始，空就知道會有另一位神祗將在混沌之中誕生。在腦海之中描繪對方的樣子，想像與對方相見的場景，在很長一段時間中，幾乎空唯一能夠做的事情。期待太久，卻又始終未能相見，這人終於成了心中的執念。
恆卻沒有回答，只是說：“你為何要將寂滅之力分裂開來？你這舉動，太過冒進。”
在恆的猜想中，空是為了這源大陸之上出自他手的生命，迅速繁衍壯大。所以才將寂滅之力壓制下去，但是這樣並非是萬物運行之常。生死輪迴才是正道，雖然空的這個舉動，能讓源世界在極短時間內發展起來，卻終究不能長遠。
“阿恆，你現在不懂人心，即使是我告知你這個原因，你也不會明白。”空專注地看了恆片刻，“或許，連我自己都不明白。”
“人心？你並不是人族。”
“都一樣，無論是神還是人，或者是妖。你誕生時日尚短，待到在這大陸之上遊歷一番，自會理解何為人心。”
恆沒有再繼續追問此事。在他看來，人心為何，他並沒有必要去了解。或許這就是本源與規則的不同之處，本源乃萬物的源頭，自然也包括人心。而天道法則，只是旁觀者。
讓恆奇怪的是，空並未詢問釋在出來的時候，做了什麼事情。他似乎並不關心釋的所作所為，或許是因為空也知道源大陸的問題，以及新生世界為何一直未能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