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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有招式。

  陸恆收起正準備衝破體內禁錮的靈力,免得違背自己的誓言。對於這空有招式的攻勢,他隨手就接了下來。

  修真之人,出去靈力或是魔氣,身體比之普通人也是要強健不少。兩人雖是沒有動用靈力和魔氣,卻也是出招之間也是迅如風雷,兩人身形交錯,幾乎只能見到殘影。

  你來我往,瞬間就是數十招過去。陸恆這才覺出幾分不對來,這招式太過熟悉。幾乎在公西昊出手之際,他就能知曉下一招式為何。

  陸恆與公西昊結識之時,是第一次下山歷練。兩人都是年少輕狂,當時覺得這山下凡人武學也是頗有趣味。便約定以凡人武者的身份,在江湖之中闖蕩。現下兩人所用的折枝手,就是那時結合眾家武學之長,創下的一門招式。

  這公西昊此刻使出這折枝手,究竟是出於何意?陸恆實在是無法猜測對方來意,又不想這般被他牽著鼻子走。

  一個晃神,他出手的動作就慢了那麼一瞬。這套折枝手兩人演練過無數次,對彼此都太過熟悉,公西昊一見陸恆露出破綻來,自是不會客氣。

  這場普通武學切磋,勝負已分。

  陸恆被公西昊按到在地,胸口被他膝蓋抵住,喉嚨被對方掐住。不過這些要害之處,只是對於凡人來說,對於修者來說卻是沒有什麼威懾力。陸恆只是心中警惕,防止公西昊突然暴起以魔氣進攻。

  不想,公西昊只是半壓在陸恆身上,力道不曾放鬆,卻又沒有別的舉動。他盯著陸恆看了半晌,終於開口。

  “你,你也還記得這折枝手,陸恆,我……”公西昊白皙的臉紅了紅,難得柔軟了口氣,不再那樣陰陽怪氣。

  只是他接下來的話尚未出口,就聽門口處傳來一聲巨響。

  結界被破。

  站在門口的嚴璋,本是面帶焦急快步走進。見到密室之中的情況,卻是一愣。

  “公西昊,你想對他做什麼。”嚴璋的口氣很平靜,但是卻帶著陰寒之意。

  公西昊回頭一望,見嚴璋雙眼之中漫上猩紅之色。他立刻起身,抬手就是放出了自己最強的幾具屍傀。

  他甚至回頭對陸恆說:“小心,他激發了真魔之體,此魔體激發之時嗜殺成性,敵友不分。”

  此刻嚴璋的狀態,公西昊只見過一次。就是他的父親公西鴻試圖奪舍嚴璋那次,當時嚴璋激發真魔之體,不僅把公西鴻的神魂抹殺,還屠盡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公西昊得以倖存,是因為在嚴璋正要殺他之時,恢復了理智。

  那時的嚴璋,恢復理智之後,自然不是公西昊的對手。公西昊將之打傷之後,卻也不敢再追殺對方,生怕引出了這可怕的真魔之體。

  嚴璋見公西昊神情關切地對陸恆說話,臉上神情更是駭人,他緩步上前:“你方才,想對他做什麼?”

  陸恆見嚴璋頸部,有暗紅花紋蔓延上來,瞬間就遍布了他左半邊臉。加之那赤紅雙眸,整個人如同那真魔臨世,踏著屍山血海而來。

  一種濃烈的危機感自陸恆心底傳來。他不再懷疑公西昊所說,心念一動,一道白光自他丹田之處飛出,落入手中化為問道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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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尊衝冠一怒為藍顏,和左護法大打出手。左護法的住處完全被毀,如今只剩殘垣斷壁,據說前任魔道魁首公西鴻所留下的私庫,更是毀得連渣都不剩。這讓不知多少魔修為之扼腕。

  真是藍顏禍水,藍顏禍水啊。但凡提起此事之魔修,都要搖頭感嘆這麼一句。

  不過,這些暫時都只是後話。

  陸恆扛著被他下了禁制的嚴璋,直接回到了住處。也許是靈力與那真魔之體相衝,被陸恆下了禁制之後,嚴璋就暫且暈了過去。不過陸恆檢查過後,發現並沒有什麼大礙。

  將嚴璋扔在床上之後,他就直接在床前盤腿坐下。

  現在陸恆的情況更加危險,他被自己立下的誓言反噬。方才嚴璋激發真魔之體,失去理智。陸恆本以為他會嗜殺成狂,便解封了修為,與他一戰。

  不想在戰局之中,嚴璋只是發了瘋似的要殺掉公西昊,攻勢絲毫不曾波及到陸恆身上。

  陸恆怎樣也沒有想到方才自己並沒有生命之危,在那種情況之下,嚴璋竟是對自己毫無殺意。

  沒有性命之危,解封修為,違背了以道心立下的誓言,自是要被反噬。

  事情已然發生,也只能盡力挽救。陸恆在床前盤腿而坐,瞬時入定。

  何為太上忘情道。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為情緒所動,不為情感所擾。

  此刻,在他心中,卻出現詰問之聲。太上忘情道,教人斬卻執念以成聖人。然而聖人終究脫不得一個人字。我終是為人,而非天道,既為人,必有執念。

  道心動搖,定是因為產生了執念,不斬執念,如何成就大道。滔天劍意自識海之中而起,誓斬執念,以踏上那無上之道。

  那吾之執念為何?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了陸恆神識之中,那便是他的執念。執念現身,識海之中肆虐的劍意化成之巨劍,向著那人當頭斬去。

  不料,那人影卻是不閃不避,只是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阿恆。”

  巨劍堪堪懸停於那人額前,隨後便化作漫天光點消逝。而那人影的面目,卻是鮮明了起來。

  識海之中,斬斷執念不成,反而更重。圓潤無暇的道心之上,出現了裂痕。

  陸恆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恍惚中,陸恆覺得有人將他輕柔抱起,隨之放在了床上。被誓言反噬,在識海之中又斬斷執念失敗,陸恆畢竟還是受傷。

  一顆丹藥,被人餵入他的口中,瞬間化成一道溫暖的氣息進入經脈之中,開始滋養他受損的經脈。隨後,陸恆的意識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知多久過去,陸恆睜開眼睛,見嚴璋坐於床前,神情專注地看著自己。

  “師尊。”

  聽到這稱呼,陸恆一愣,便知嚴璋的神魂已經完全被喚醒。

  這本來是陸恆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畢竟有太多的疑惑,只能等到嚴璋神魂被喚醒之後,才能得到解答。

  陸恆卻不知為何,怒從心起,語帶不快地訓斥了一句:”孽徒!“

  嚴璋被罵得一愣,自拜陸恆為師以來,他從來沒有有被訓斥過。難道是因為自己激發了這真魔之體,還得師尊被誓言反噬,所以才惹怒了對方。但以師尊的性子,絕對不會計較此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小心問到:“不知徒兒做錯了什麼?”

  “你對我早有不軌之心,此刻還能坦然喚出這一聲師尊?”

  嚴璋這才想起自己沒有恢復記憶之前,與師尊的那段對話來。想通其中關節之處,他輕輕地笑了笑:“這與我喚你師尊並無衝突,或者,你想聽我喚一句阿恆?”

  陸恆聽到這個稱呼,就想起方才識海之中的那句阿恆,怒意更甚:“我沒有你這種大逆不道的弟子!”

  嚴璋發現他的師尊不一樣了。之前的師尊,雖然有七情六慾,卻如同那鏡花水月一般,只是浮於表面。沒有什麼情緒,能入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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