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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安平王失控向前走了一步,見陸恆防備眼神又堪堪停住。

  “當初阿娘試圖以蠱引召回金蠶蠱,不是你操控那金蠶蠱與她對抗,導致她被反噬嗎?”

  安平王如遭雷擊,一個踉蹌,向後倒在了椅子中。他捂住自己的臉,肩膀微微抖動。

  “我不知道,我只是以為金蠶蠱突然失控……”

  等了半晌,陸恆見他還是維持這這般姿態,有些厭煩地說:“行了,不必在我面前做這虛情假意的姿態。當年你既蓄意從阿娘手上騙去金蠶蠱,我不信你沒料到今日的後果,不要自欺欺人了。”

  安平王抬起頭來,只見他眼角微紅,神情恍惚:“是啊,你說的對,是我負了阿羅。你是我的孩子,回到安平王府來,我擁有的一切都給你。往後下了黃泉,我也能求阿羅諒解幾分。”

  “你還以為阿娘會在三生石前等你不成?”

  “阿羅,她這麼恨我嗎?”安平王喃喃說到。

  “恨?不,對一個陌路人,哪來的恨,阿娘臨死前只說,一切憑我心意行事。你可不要誤會了,我來中原,可不是為了什麼血緣之親,我只是來尋回我們苗疆聖物金蠶蠱而已。”陸恆持刀在手,走向前去。

  卻見安平王口中一道黑影急射而出。陸恆本對這心思深沉之人就沒有放鬆警惕,他手指一動,發間銀色蠍蠱,當頭迎上。勝負在須臾間就已分出,蠍蠱回到陸恆肩上,將螯竹足之上的黑色甲蟲往前送了送。

  “乖,回去吧。”蠍蠱見陸恆接過甲蟲,聽話的回到他髮辮之上,又成為安靜的銀飾。

  段飛卿短劍已是出鞘,抵在了安平王喉嚨之上。

  “等等,我還有話同他說。”

  段飛卿短劍向後退了幾分,卻依舊放在他喉前,一旦安平王想呼救,暗影劍瞬間就能割斷他喉嚨。段飛卿又抬手點了安平王穴道,讓他無法動彈。

  陸恆垂眸看了看黑色甲蟲,便明白了安平王的打算。

  “竟想用這忘情蠱對付我,你對自己的控蠱之術,倒是挺自信。”陸恆嘴角一勾,手指微微一用力,就將那隻蠱蟲碾碎,“讓我猜猜,你是想洗了我的記憶,這樣就可以同你玩父女情深的把戲了?“

  “我只是想補償你。”安平王說。

  “你只是想給自己求一個安心吧,陷在自以為是的深情之中,你也是太可笑了。”陸恆手持銀色彎刀,走上前去。

  陸恆用刀尖挑開安平王衣襟,在他心口處劃了一道小口,隨後又在自己掌心一划。片刻過後,米粒大小的金蠶蠱蠱引就從傷口處爬了出來。

  在無形的聲波操控和蠱引的威力之下,一隻通體透徹的金蠶從安平王心頭傷口之處慢慢探出頭來。

  “回來吧。”陸恆對金蠶勾了勾手指。

  金蠶蠱頗具靈性,它小小的頭部似乎有些疑惑的擺動了兩下,隨後就確定了蠱王正統,立刻就離了安平王身體,直射入陸恆掌心。

  取了金蠶蠱,陸恆問段飛卿:“雖說離了金蠶蠱,他活不了多久。只是你可想親手血刃仇人?”

  段飛卿卻搖了搖頭:”方才我在書房中得知,段家之事,乃是林家做下。安平王只負責與蠻夷的聯繫和朝堂上之事,尋回山河圖錄碎片一事,全權由林家處理。”

  “你不必在意我。林家人也算是在他的掌控之中。”陸恆說。

  段飛卿收劍入鞘,來到陸恆身邊,低聲說:“一劍穿心對於安平王來說,說不定還是種解脫。”

  “你為何不取我性命?”安平王失了金蠶蠱,臉色慘白,命不久矣。他苦心布局的一切也化為烏有。

  “你的性命,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來取回我苗疆聖物罷了。你知道阿娘在臨死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陸恆又來到安平王身前。

  見他有些期待的神色,陸恆勾了勾唇角:“她說,陸郎,你終於來接我了。”

  安平王一時之間還沒明白過來,陸恆也是不介意點醒這個自欺欺人之人:“因為阿娘愛的,始終是那個用謊言堆砌而出的陸姓公子,不是安平王。她發現你所說一切皆是謊言的時候,陸姓公子就已經死了。”

  說罷,陸恆轉身就與段飛卿離開了這個讓他反感至極的地方。

  第109章 男扮女裝的教主大人(完))

  出了安平王府,陸恆一路目光沉沉,只低頭看著手中這引發一切事端的金蠶蠱,任由段飛卿牽著自己前行。

  直到踏進醉仙樓廂房,被妥善安置在椅子上,手中塞入上好竹葉青,陸恆才開口:“你其實不必顧忌我。”

  “何出此言?”段飛卿抓過陸恆的手,悉心察看他掌心那道傷口。那傷口很小,段飛卿依舊是取了上等生肌膏敷上,隨後又用軟布包紮好,這才放下心來。

  “雖說段家之事乃是林家主使,但安平王也算是與此事有關。天魔心經本就重殺戮,講究一個以牙還牙,如將殺意強行壓抑下來,我怕你會被反噬。”

  陸恆低頭用食指撥弄被放在銀碗裡那圓滾滾的金蠶。金蠶本就是苗疆聖物,靈性十足,它十分親昵的在陸恆的手指之上蹭來蹭去。

  段飛卿捏住陸恆逗弄金蠶的手指,用軟帕擦淨:“阿恆,安平王雖是與段家之事有關,但我只要想到是他把你帶到了這個世上,滿腔的殺意就能平息下來,放他安然死去。”

  陸恆見他自然而然的擦拭自己手指的動作,心中暗罵了句,醋缸,連金蠶蠱的醋都吃。

  段飛卿把玩著陸恆手指,甚至放到嘴邊輕輕啃噬起來,眼見氣氛開始曖昧起來。

  此刻。

  房門被輕輕叩響,小二送了一個錦盒過來,只說是一衣著華麗之人送來。

  打開錦盒,放在最上端的那封信,果然是安平王的筆跡。信件的抬頭是暈染開來的一團墨跡,似乎是寫信之人,猶豫許久都沒有下筆。直到墨珠滴在了紙面之上,他也不知該如何稱呼陸恆。

  陸恆有些漫不經心,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那封信。只見信件的末尾寫著:如有來世,希望能投身成為阿羅家院子裡的一棵樹,能守著她長大成人,我就滿足了。

  陸恆看完嗤笑了一句:“他想的倒是好,只怕阿娘根本就不想再看到這人。”

  暫且不談信中那些痴言痴語,這其中透露了幾件非常重要的事。

  一是在不日前的武林大會上,林家家主已將噬心蠱,設法種入到所有參會的武林的各大門派掌門身上。

  另一件事,則更為嚴峻,山河圖錄已經拼湊完整,那寶藏就在中南地域的山脈之中。此番安平王帶著林家家主去那蠻夷之地,就是為了帶了一小隊的蠻夷鐵騎去取約定寶藏。他們兵分兩路,既然安平王已經回到京都。那些蠻夷鐵騎必然已在林家家族的帶領下。進入了中原去尋找那寶藏。

  段飛卿眉頭微皺:“蘇家的碎片,竟然也已落入他們手中。只是不知蘇家世伯是否平安了,如果只是中蠱了那還好說,怕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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