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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子,煉蠱的萬般手段中,比這殘忍的多的是。”陸恆笑了笑,見那人面露欣喜,又說,“我要睡了,你還不走?”

  段飛卿卻是看了看洞開的窗戶,和被破壞而無法關上的房門,地上還有黑衣人留下的屍水。他眉頭微皺,說到:“阿恆,此處已經髒亂不堪,不能再住人了。這客棧似乎也已客滿,不如移步到我房間歇息?”

  陸恆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段飛卿,雖說自己是男的,但是段飛卿不知道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妥當吧。不對,呸呸呸,什麼孤男寡女,女裝誤我不淺。陸恆心裡第一次生出一種要趕緊離開某個位面的感覺。

  段飛卿見陸恆眼神,才驚覺自己的話有些不妥當:“阿恆莫要多慮,我在門外守著你就好。”

  此時已是深秋,夜露深重,即使是習武之人,要在門外待上一宿怕是也有些難過。

  “無妨,苗人沒那麼多講究,我可以分一床被子你,睡地上吧。”陸恆說。

  翌日。

  三人賠償完客棧損失後,在門前等著小二將馬牽出來。卻見那掌柜一臉愁眉苦臉地走了出來。

  “幾位客官,真是十分抱歉。”

  原來昨日客棧新到的馬草裡面意外混入了毒草,三匹馬中有一匹馬運氣不好吃到那部分混入的毒草。方才小二去牽馬時,發現那匹馬已經倒地身亡了。結果就是客棧將住宿費和還沒捂熱的賠償又原封不動的還給了陸恆三人。

  “鉤嘜姐姐,要不你我共乘?”方青婉說。這也是最妥當的辦法,青陽縣買不到什麼好馬,胡亂買上一匹劣馬,速度趕不上也是枉然。

  “不可。”陸恆當然是拒絕,自己怎能與女子共乘一騎,他可不想壞了對方清譽。

  但見方青婉一臉驚訝的看了過來,陸恆才想起自己的女子外表,只得隨意找了個藉口:“抱歉,我不習慣與不熟悉的人近身。”

  “阿恆不介意的話,與我共乘如何?”

  青陽縣地處西南盆地,出了縣城,就是一派好風景。深秋時節,霜染紅葉,野草開始泛黃,倒映在明麗的溪水之上。這般落葉遍地的景色,在四季炎熱的苗疆,是不會出現的。

  段飛卿刻意讓馬兒放慢了腳步,讓陸恆好好欣賞這與苗疆截然不同的景致。見陸恆面露讚嘆之色,段飛卿心中柔軟,低聲在他耳邊說:“還有那萬里冰封的北方和天蒼野茫的塞外景致,待這些紛爭一了,我都陪你一一看遍。”

  “我想看,自己就能去看。”陸恆撇了撇嘴。

  隨之陸恆就覺得背後靠著的胸膛震動起來,那人低笑時呼出的溫熱氣息在他後頸輕撫而過,讓陸恆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為了避免女裝扮相露出破綻,陸恆用秘法控制自身的體型,於是這幾乎是他體型最為嬌小的一次。雖說比之一般女子來說要高挑許多,但在段飛卿面前,卻要矮了大半個頭。此刻他坐在前面,整個人幾乎像是嵌入了後面那人的懷中。為了轉移注意力,陸恆四下張望,發現方青婉竟然已經在前方很遠的地方,幾乎要看不到她的背影。

  “她為何騎那麼快?”陸恆看著前面一騎絕塵的窈窕背影,有些奇怪。

  “大概是離開門派太久,有些歸心似箭吧。”

  陸恆正想說些什麼。一隻山貓突然從前面一閃而過。這隻過路的野獸,距離馬匹距離太近。讓他們胯下坐騎受到驚嚇,前蹄高高揚起。生在苗疆的陸恆騎術本來就不佳,逢此變故當下就失去了平衡,幸而身後的段飛卿一把攬住了他。

  此番小變故陸恆並沒有放在心上,依舊是興致盎然的看著路邊的景色。他沒有發現,身後的段飛卿臉色有些怪異。

  段飛卿一手護住身前之人,一手操控這馬匹前行,心裡卻是萬般思緒。方才情急之下,他手掌落在了陸恆的前胸之上。雖說段飛卿沒有與女子近距離接觸過,但當初在家中,他意外之下曾聽到過家僕談論上青樓的經歷。在隻言片語中,他得知女子的身體與男子是不一樣的,胸前是柔軟的。

  段飛卿的手掌不自覺的緊了緊。剛剛失禮之下,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上人,胸前一片平坦,觸感也是結實有力。段飛卿本就是心思縝密之人,他想起了幾年前那次在月牙泉畔的意外,又想到平日裡和陸恆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下有了一個幾乎是已經確定的猜測。

  陸恆,與自己一樣,同為男子。段飛卿意外的平靜,心中並沒有什麼被欺騙的憤怒,他知曉阿恆必定是有苦衷的。

  只是向來把陸恆當成是自己未來的妻子,此刻得知他的真實性別,段飛卿自覺應當調整自己的心態了。同為男子,怎麼能把他當做妻子,被對方得知的話,肯定是要覺得這是辱其人格,怒極之下怕是要同自己絕交。

  段飛卿只要想想那個可能性,就覺如墜冰窟。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那從今日起,自己就將阿恆當成弟弟好生照顧吧。不管怎樣,他都是自己心中重逾性命的人。

  段飛卿是這樣想的。只是當陸恆覺得有些疲累,放鬆了身體靠入他懷中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不自覺的向摟緊對方。自己這樣把對方當心愛之人的態度,是對男子的侮辱,段飛卿有一種狠狠打醒自己的衝動。

  還不知曉有斷袖分桃之事的飛卿公子,陷入了無盡的自我厭惡中。

  方青婉才到山門之下,就見同是師父門下的三師兄桑竟在那四處張望。

  “小師妹,你終於回來了。你這次偷跑出去,可把我們師兄弟嚇壞了。”桑竟迎上前來,接過方青婉手中韁繩,又向她身後張望。

  “大師兄呢?他不是下山尋你去了嗎?”

  “他才不是去尋我呢。”方青婉低聲說了句。

  “誒?”方青婉聲音太低,桑竟並沒有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他再問,方青婉卻不肯回到了

  見方青婉情緒有些低落的樣子,桑竟便撿了她離開後門派中發生的事說與她聽:“你不見人影那天,我們幾個都嚇得半死,還是大師兄做事有條理。他當時一點都沒亂了陣腳,通過你房內翻閱過的書籍猜到你可能往苗疆去了,當下就吩咐門中弟子沿著南邊一路找了過去……”

  桑竟有些大大咧咧的,話一出口才覺得有些不妥,這不是再說大師兄根本沒怎麼把小師妹放在心上嗎。小師妹雖在大師兄面前從來不敢表現出來,但在他們幾個面前卻總是大師兄長大師兄短的,再遲鈍的人也意識到這小師妹對大師兄是存著仰慕之意的。

  “額,大師兄也是很關心你的。我告訴他有了你的消息之時,他竟然急得差點絆了一跤。”桑竟趕緊安撫到。

  然而方青婉並沒有因為這話露出一絲喜意,她幽幽地問了一句:“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我就說你和一苗人女子進了青陽縣地界,大師兄就急急忙忙地衝下山去接你了,從我入門起,就沒見過大師兄有這麼神色大變的樣子。”桑竟覺得自己這下應該能把小師妹哄得眉開眼笑了。卻不想,方青婉神色更難看了,甩下一句我先回去休息,就急步進了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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