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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果然不對勁,陸恆見他雖是神情溫柔得如同能滴水一般,眼神中卻帶著幾絲瘋狂之意。他伸出手去,對著段飛卿的眉心用力一彈。

  段飛卿只覺得額間一痛,就從有些瘋魔的狀態回過神來。他反射性地抬手一抓,卻覺得掌心觸感如玉石般光潔而微涼。段飛卿見掌中那手,十指纖長有力,形狀完美的指甲也許是因為常年接觸毒物,泛著烏黑之色,看起來危險又美麗。

  陸恆見段飛卿一臉專注地盯著自己的手,半晌都沒有鬆手。他有些不自在的往回一抽,卻驚覺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緊,不由語帶惱怒:“喂,漢人,男女授受不親。”

  段飛卿卻是抬眸望了過來,隨後勾唇一笑:“苗人不是沒那麼多男女大防嗎?我是你的藥人,自然也算是苗人了。”

  又是這個笑容,陸恆一見就不自在的偏開了頭。但他馬上又從被美色所惑的狀態中回過神來,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有失教主氣魄,於是眉毛一豎,頗有些惱羞成怒之意。

  段飛卿卻識趣地放開了手,說到:“阿恆,近來我修習天魔心經之時,總覺得愈發壓抑不住心中暴虐之欲。要勞煩你替我看看了。”

  提起這事,陸恆立刻重視起來。

  聽方青婉所說,段飛卿一年之前的遇襲之中,受了內傷。在那之後,他數次閉關,出來之時,周身的氣息都讓她望之有些生畏。後來有與太初派交好的神醫為他診斷,稱是之前的內傷導致了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陸恆想起段飛卿修習天魔心經時,那一日千里的進境,愈發確定心中那個猜測。

  【小助手,這段飛卿就是釋空吧?】不能通過神魂確定,陸恆只得求助小助手了。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反正感情線是崩定了,你就等著待定吧!】小助手升級內存的願望又落空了,氣呼呼地就去論壇吐槽了。帖子標題它都擬好了,就叫:那對狂撒狗糧的狗男男啊,如此對待只是想升級內存的小助手,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被小助手單向屏蔽了的陸恆,心中的猜測變成了肯定。

  當初釋空神魂本就已經入魔,這魔化的神魂修習起天魔心經來自是進境極快。只是這負面效果也是不可預料的,要不是這天魔心經一旦修習就無法停下,陸恆也是不願讓此人繼續下去。現在也只能想辦法儘量壓制了。

  然而,陸恆按住段飛卿脈門,內力盤旋一圈後,卻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之處。經脈寬闊,內息渾厚,運轉平穩自成循環,絲毫沒有走火入魔的暴動跡象。他又不放心地一手探向對方丹田處,細查之下,也與方才一般無二。

  段飛卿見陸恆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麼,他並不想打斷對方的思緒。只是,陸恆的手,位置著實有些微妙。

  方才對方探入內力在為自己查探體內的不對勁,段飛卿也無暇分神去想其他。只是此刻,內力已收回,陸恆的手卻依舊貼在上面。

  心上人將手放在如此曖昧的地方,就算是段飛卿的自制力再怎麼強大,也是潰不成軍。段飛卿不自在的動了動,總覺得再繼續下去,自己的衣袍大概就要遮不住失禮之處了。

  “阿恆,可有何不妥之處?”他低聲說到,聲音卻不如往常清越,略帶了幾分沙啞之意。

  陸恆回過神來,收回手來。聽眼前人聲音有些怪異,也沒有多想,只當是因為沉默太久之故,就隨手倒了杯茶遞給段飛卿。

  “在我查探之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陸恆托著下巴,手指不自覺地在唇上輕點,這是他在這個世界養成的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內息運轉平穩,不應當會出現走火入魔的跡象。你當真時常感受到暴虐嗜殺之欲?”

  段飛卿看著那深色的指尖在紅潤飽滿的唇珠上輕點,強烈的視覺衝擊讓他明知失禮,卻又移不開眼睛。他想回答陸恆的問話,張了張嘴,卻發現喉頭乾渴得發不出生來。

  段飛卿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這茶有些涼了,對於此刻的他卻是恰到好處:“此事不假,數月前,我在閉關修煉時,曾失去理智。待我醒來之時,洞壁之上儘是肆虐的劍痕。”

  “難道是那神醫開的方子真有奇效。”陸恆想起方青婉所說的話,“不過那藥方不是還缺了最關鍵的藥引嗎?”

  “不,我的藥引已經到了。”段飛卿低聲說。

  “嗯?”陸恆的心思仍在那副藥方上,上面提到的藥引,早已絕跡多年。

  “阿恆,你就是我的藥。”

  陸恆看著他點星般的雙目中,只專注的倒映著自己的身影,滿目的柔情蜜意。他覺得臉上一熱,正想說些什麼。卻見段飛卿瞳孔一縮,眼神中浮現出滔天怒意:“小心!”

  話音剛落,眼前之人就已不見。陸恆背對窗戶而坐,他感到段飛卿的氣息出現在自己身後,便起站起轉身。只見段飛卿擋在自己與窗戶之間,他右手捏拳,背脊肌肉繃緊,整個人都是蓄勢待發的狀態。

  “怎麼了?”陸恆問。

  段飛卿右手張開,數枚細如毫毛的銀針叮叮噹噹的落在了地上,那針尖上泛著的幽藍光芒,一看就是淬了劇毒。

  還未等段飛卿開口,就有黑衣人破窗而入。段飛卿變招奇快,暗影劍未曾出鞘,就狠狠頂在黑衣人腰腹之處,將那黑衣人擊出窗外。段飛卿心知陸恆除了蠱術和輕身功夫,其他都是一塌糊塗,內力也僅是用來查探他人體內情況。

  為了避免屋內打鬥波及到身後之人,他上前幾步,直接攔在了窗口,將那些試圖闖入的黑衣人一一誅殺。他左手執劍,右手卻是戴上了銀白絲質手套。劍勢凌厲,掌風厚重,將那窗口之處守得密不透風。

  陸恆站在段飛卿身後,見那人對付這些黑衣人遊刃有餘,也不插手,藉機觀察起天魔心經在打鬥中的狀況來。這天魔心經確實是極為適合段飛卿,陸恆觀他在打鬥中,內息渾厚,氣息絲毫不亂,比之武功被廢之前,境界不知提高了多少檔次,恐怕要不了幾年,他的內力就能修至化境。

  再加之段家的絕妙劍招和段飛卿的悟性,皆是在武林之中將是難逢敵手。只是這天魔心經會導致的暴虐嗜殺之欲,總是如同頭頂所懸利劍一般,不知何時就會砍下,導致段飛卿變成只知殺戮的瘋狂之人。

  事情很有些麻煩。

  陸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段飛卿身上,兵刃交加之聲掩蓋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一抹寒光向著那背對房門而立的女子頸間襲去,那高挑的女子氣息虛浮,一看就是不通武學之人。這黑衣人的猜測完全沒有錯漏,那女子似乎被窗前的打鬥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劍尖離她後頸越來越近,她卻絲毫沒有發覺。

  只要拿下了這女子,以那段飛卿對她的重視程度,必定會束手就擒。

  劍尖已快要碰到那女子的青絲。偷襲的黑衣人心下一喜,卻見那女子髮辮之上的蠍形髮飾,對著他揚起了尾針,上面閃耀著令人生怖的黑紅光芒。

  聽到身後有人倒下,陸恆才回過身去。他垂眸看了看倒在腳下的黑衣人,又見敞開的房門之外,站著數個手持利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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