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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相攜而出時,狐王仍在外面等候。見陸恆已恢復,她面露喜色:“恭喜王恢復修為。”

  隨後又見陸恆與釋空氣息交融,加之蛇族成年之時的發情在妖族之中也是眾妖皆知,心直口快的狐王又對釋空行了一禮:“見過王后。”

  陸恆滿臉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麼。卻見釋空很是淡定的受了這一禮,隨後陸恆又聽到釋空傳音:“稱謂而已,不必在意。”

  陸恆將珉的歸宿告知溪,也說了自己聽到的那句似有似無的“多謝”。溪聽罷,呆立半晌,隨之說了句:“先祖之靈接納了他,總有一天,珉會回到族人身邊的。”

  陸恆與釋空辭別了狐王,離開妖族族地,準備前往梵音寺。

  梵音寺。

  因果盤是梵音寺的鎮派之寶,只需有待查之人的精血,就能追溯一切與之有因果之人。

  一塊命牌靜靜的躺在因果盤之上。半空中,浮現出釋空閉目而坐的虛影,身上綿延出去各色細細的光線。黃色為親,綠色為友,黑色為敵,青色為師,紅色為情。如是尋常之人,每條光線皆會有連結之人,且每一色的光線,都不止一條。

  釋空生而有慧根,身上因果之力極少,是萬年來梵音寺最有可能成佛之人。長久以來,釋空身上的光線,都只有青色光線連結著他的師父圓真大師,且光線黯淡,因果之力並不重。

  修佛之人,不渡雷劫,但成佛之人,卻比飛升成仙之人更少。因成佛之人,渡的乃是心魔劫。成佛之際,必將斬斷與這世界的一切因果,這才能渡過心魔劫。只要心有牽掛,因果之力就越重,然世上之人,又有幾人能斷一切因果。

  梵音寺已有萬年沒人成佛,與上界的聯繫幾乎已斷,失了上界庇護的門派,終究是要走上沒落的道路。因此,釋空身上可說是寄託了整個梵音寺全部的期望。

  此時釋空身上那紅色光線的另一頭,連結著一身著華麗黑袍的男子。光線迸射而出的紅色光芒,刺目得令人不敢直視,這因果力量之重,可見一斑。

  “這個孽障,竟真與那妖王有了首尾。”開口之人目似銅鈴,黑面闊口,乃梵音寺戒律堂首座圓戒大師。

  細數之下,梵音寺各堂首座竟然悉數在座。此事並不奇怪,涉及門內最重要的弟子釋空之事,梵音寺這些大人物向來不曾怠慢。

  日前,清泉門掌門清空子來訪。清空子稱梵音寺弟子釋空與妖物勾結,傷其門中弟子,奪其門派重寶,並拿出留影珠作證。梵音寺在修仙界向來公正嚴明,若門下弟子作惡,從不包庇。

  只是釋空勾結妖族,傷人奪寶之事,門中無人相信。為證其清白,梵音寺請出了因果盤。卻不曾料想,這結果令眾人大驚失色。

  梵音寺可說是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而引起混亂的釋空和陸恆,兩人卻甚是悠閒。

  梵音寺地處大陸北端,從妖族族地前往梵音寺,恰好要穿過整片大陸。陸恆說他一直都在修行,也未曾好好領略過這大陸的風土人情。眼下也無緊急之事,兩人便決定學那凡俗之人,不使御空之術,慢慢穿過整片大陸前往梵音寺。

  月余過去,兩人來到了當初釋空撿到陸恆的山林之中。見到這熟悉的地方,又想起初遇的情境。當下,陸恆就心血來潮地決定要在此露宿一晚。

  陸恆與釋空定情之後,兩人相處模式並沒有太大改變,依舊是修行為主。只是這夜間的修行,心意相通的兩人相對而坐,再加之那月神的護持之力,總是比之前要多了那一絲繾綣之意。

  或許是故地重遊,或許是月色太美。總之,現下陸恆無心修煉,他望了望閉目修行的釋空。無論在什麼地方,釋空總是能很快的靜心進入修行狀態。

  陸恆促狹心起,他一屁股坐到釋空身邊,伸手攬住他的肩:“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何不同在下秉燭夜談?”

  釋空睜眼,眉目之間帶著一絲無奈,細看之下卻又滿是縱容:“你想聊什麼?”

  釋空這麼配合,陸恆反倒是啞口無言。

  沉默片刻,他倒是想起一事來:“當初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當時陸恆只是條筷子粗細的小蛇,鱗片顏色也是黑漆漆的不顯眼,又是在草叢之中,不是特意去找,根本不可能發現得了。

  釋空卻沒有直接回答陸恆的問題,而是說:“從記事起,我就在梵音寺了。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麼人,我也從不在意。宗門中的人都說我生而有慧根,是註定要成佛的。在尚未成佛的時候,他們就已把我當成佛一般看待。”

  身邊所有的人都把他如神祗般高高供起,陸恆無法想像這種感覺,換做是自己的話,大概會發瘋。

  似乎看出了陸恆的心思,釋空又說:“這些對旁人而論,無法忍受的對待。在我眼中,並無特別之處。這世上一切之物,無論是人,或是妖,或是草木,或是飛禽,或是走獸,在我眼中,並無兩樣。”

  “直到那天,我本只是路過。在我眼中那一片黯淡的萬物之中,忽地出現色彩鮮明的生靈,自如那黑夜中燈火一般醒目。”

  雖釋空言辭之間,沒有任何曖昧之意,語調也是平穩無波,但陸恆聽得有些不自在起來:“那你為何又要把我丟在那荒山野嶺之中,我都那樣用眼神哀求你了。”

  “自是出於對未知的恐懼,人的本能,總是選擇逃避。我也不例外。”

  “我有這麼可怕?”

  “世上唯一能動我心神之物,自是可怕……”釋空輕輕捏住陸恆的後頸將他扯了過去,餘下的話語消失在兩人交纏的唇齒之間。

  第二日,陸恆醒過來的時候,為自己最近在修為上的懈怠懺悔了片刻。陸恆看了樹下那身披晨光的俊美僧人一眼,心下感嘆,美人誤我。

  微風拂過樹梢,清晨的陽光溫柔得醉人。釋空似是感覺到陸恆醒來,睜眼望來,神色柔和。陸恆回他一笑,正想說些什麼,卻見釋空神色一凜。

  隨著他的視線望去,陸恆見天邊金光閃爍,似有大量修者向此方向疾馳而來。

  釋空走上前來,與陸恆並肩而立:“是我宗門之人,此番來意不知為何,當小心為妙。”

  陸恆點頭,屏氣凝神,靜待著這不知是福是禍的到來。只是他心底湧起一種濃重的不安,想到妖族的直覺向來精準,陸恆暗暗運轉妖氣,做好十足的準備。

  第33章 風華絕代的大妖巴蛇

  來人果是梵音寺眾人,巨大的蓮花底座法器之上,怕是有百人之數。當首之人身披金紅袈裟,面帶慈悲,修為深不可測,正是釋空的師父——梵音寺方丈圓真大師。

  釋空上前一步,行了弟子禮:“見過師父。”

  圓真閉目不語,口念佛號。他身後那黑面闊口的圓戒首座喝道:“釋空,勾結妖孽,殘害人族,你可知錯!”

  這圓戒首座,對妖族向來是秉持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態度,釋空也不欲與他多言:“師父,此事還容弟子詳細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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