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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紇軍並沒有趁機攻過來,瑤昕在對面看著眼前一幕,滿面春色。鷟彥恍然,回紇軍選擇上風口站立原來是有目的的。無奈之下,她只能帶著靈山一眾人等先退回去,這一仗還沒開始他們就已經輸了。

  當他們相互攙扶回到禁地,鷟彥眼前出現的景象讓她不寒而慄。年輕力壯的族人大多隨他們出戰,只剩下老弱婦孺守在禁地。此刻她們相互倚靠著癱在地上,身上爬滿黑色的甲蟲。蟲子正在啃食她們的屍體,啃到骨頭竟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響。這些黑甲蟲生長速度很快,一邊啃著屍體身體竟膨脹起來,個頭比先前大了許多。

  黑甲蟲受到襲擾飛騰而起,一團黑雲般。它們啃食速度極快,所到之處只剩樹幹、白骨而已。那團黑雲朝他們這邊飛過來,鷟彥趕緊喚出銀幻刀,以刀影抵擋。大家漸抵擋漸退卻,不知不覺退入禁地深處。

  蟲子沒有一直糾纏,很快它們就重新回去啃食屍體,這才給大家留出時間,得已喘息。受傷的人自己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簡單包紮幾下,靠著樹幹休息。易蕪和幾位長老剛才及時將自己經脈封閉,中毒較淺,調息片刻便無大礙。

  大長老雖用法術抵擋住那些黑甲蟲的攻擊,畢竟年歲大了體力欠佳,坐在青石上好一會兒還在喘息。鷟彥查看大家的傷勢,清點人數,折損大半。

  天色變暗,易蕪帶著幾個人在周圍撿一些干樹枝燃起篝火。鷟彥看著跳動的火苗出神,她本以為自己有能力保護靈族,不讓族人受到傷害,可事與願違。一滴淚從金色的眸子中滑落,啪,滴在燃著的樹枝上,騰起一縷青煙。

  “世事無常,族長何需介懷?”不知什麼時候,大長老已然坐在她身邊。

  聽見大長老這麼說,鷟彥勉強笑了笑。族裡人對她很好,尤其是大長老,她覺得對不住他們。

  “大長老,您認識剛才那些黑甲蟲嗎?”

  “螟蛉蠱,這種毒蟲已經消失一百多年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飼養它們。”

  “可有破解之法?”

  大長老搖頭,“這種毒蟲百餘年前就曾掀起腥風血雨,現在重現,靈族危矣!”兩個人陷入沉默。

  今夜月光很明亮,銀輝灑落各處,地上的石子被映得亮晶晶地。鷟彥抬起頭注視月亮,一股哀嘆湧上心頭。

  “月色這般美,如若大家能一起欣賞該多好。唉…”她輕輕嘆口氣。

  易蕪自己在值崗,雖然這裡地處靈山腹地,路線崎嶇,但也不能不防備敵人突襲。鷟彥檢查過幾位長老的傷勢,便來找他換崗。

  參天古樹上,二人迎著月光,背對背坐著。鷟彥閉上眼睛,感受著月光灑在身上的感覺。易蕪默默陪著她,像此前那些時候一樣。如果不是強敵在側,此情此景該是多麼愜意。

  誰都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活著,且行且珍惜。鷟彥靠在易蕪寬厚的脊背上,暖暖的很舒服,不知何時她竟然睡著了。

  ☆、第三十九章 黃雀在後

  許是昨日作戰太累了,鷟彥本是來和易蕪一起值崗的,竟然靠在他背上睡著了。

  天剛大亮,山下便響起擂鼓聲。回紇軍圍山,攻上來只是遲早的事。鷟彥被鼓聲驚醒,在樹上坐了一夜,此刻根本站不起來,她雙手揉搓著麻木的雙腿。感覺到鷟彥醒了,易蕪也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他站起來準備跳下古樹,她沒動,雙手不停地搓著麻木的腿。易蕪回身看著她,沒說什麼,打橫把她抱起來“嗖”地跳下古木。

  他把鷟彥放在一塊青石上,轉身坐在一旁,將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以掌輕撫幫她疏通血脈。易蕪只顧著低頭幫鷟彥按摩腿,絲毫沒有注意到她那滿臉桃花開的樣子。

  “大長老,大長老您怎麼了?”人群中一陣混亂。

  聽見叫喊聲,鷟彥和易蕪循聲而至。他們趕過去的時候,人群本是聚著的,還沒等他們上前又嘩啦一下散了。

  鷟彥拔開人群衝上前去,她看見大長老倒在地上,一些黑東西快速往他身上爬。又是黑甲蟲!這些蟲子昨天不是已經擺脫掉了嗎?鷟彥往人群散開處瞥一眼,大長老剛才還在地上打滾,此刻已經不動了。

  她不敢遲疑,以銀幻刀之氣將那些黑甲蟲震飛,上前試一下大長老的鼻息,氣若遊絲。不知從哪裡飄來的香氣,沁人心脾。鷟彥警覺起來,這個氣味分明是昨天和瑤昕對戰時出現過的那種香。

  銀幻划過她左手食指,一滴血落入大長老口中。鷟彥記得大長老說過,她之所以沒事很有可能是因為她繼承了金瞳鸑鷟的力量。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的血就能救大長老。

  果然,半盞茶功夫大長老便悠悠醒來,雖然身體異常虛弱但頭腦確是清醒得很。眾人給大長老揀拾一個陰涼地休息,幾個族人圍在旁邊照顧,其他的都被遣散了。

  自他醒來未說過隻言片語,偶爾睜開眼睛看看大家便又沉沉睡去。除了黑甲蟲突襲,這一上午還算平靜,瑤昕的回紇軍和暗影都沒有再來偷襲。鷟彥把易蕪和南企二人叫到一邊,跟他們商量下一步對策。面對眼前這番景象,大家有些束手無策,三個人面面相覷,半晌無言。

  “族長,二位長老,你們吃點東西吧。”一位婦女端來三碗稀粥。

  回紇軍突然襲擊村子,大家帶走的糧食不多,經過昨夜已所剩無幾。鷟彥看著手中的粥,視線繞過幾粒米和一片野菜葉子便可見碗底。她喝了一口粥,澀口難咽,易蕪就坐在旁邊,端起碗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喝吧,比起狼血,這個好喝多了。”

  鷟彥勉強笑了一下,他說的沒錯,當時如若不是有那些野狼,他們早就葬身沙漠中了。她向著大長老靜臥的地方看了一眼,幾個族人圍在周圍照顧,都一個時辰了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這麼熬下去不是辦法,大長老曾跟我說過,這螟蛉蠱蟲是受制於蠱母,只要我能將蠱母殺掉,蠱毒自然可解。”說著鷟彥站起來。

  易蕪沒接話,也沒起來。他在想,瑤昕會把蠱母藏在什麼地方?山下到禁地數里路,蠱母又是依靠什麼來傳遞信息的呢?

  微風拂過樹梢,葉子嘩嘩響,鳥在枝椏間跳躍鳴叫,好不歡暢,風中夾著花和青草的香氣,還有隱隱摻雜在其中的異香。易蕪突然抬起頭看著鷟彥,她的長髮隨風擺著。

  “是風!”易蕪猛然站起來。

  “啊?”鷟彥被他突然蹦出來的這句話弄的一頭霧水。

  “如果我沒猜錯,蠱母應該是靠風中傳來的香氣控制蠱蟲。”易蕪環顧四周,接著說道:“昨日刮東風禁地正處在下風口,如果螟蛉蠱真得是被這些香味吸引過來的,它們的速度肯定比我們要快很多。”

  “也就是說,我們不僅要殺死蠱母,還得找到召回螟蛉蠱蟲的辦法才行。”

  易蕪點頭,他還沒有想好用什麼方法除掉蠱母。鷟彥去看看大長老的情況,村子遭遇回紇軍襲擊已是昨天的事,族人們依然驚魂未定。鷟彥安撫他們,囑咐圍在周圍那幾個族人照顧好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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