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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緊急集合,體能訓練越野五公里,而駱蘇和紀雲深因為遲到,加了三公里。

  經過一天的訓練,紀雲深擔心駱蘇身體受不了,跑了兩公里,感受到駱蘇的速度越來越慢,低聲問道:“可以嗎?”

  駱蘇知道自己身體狀況,一天訓練下來,早已經提出了抗議,原本以為晚上能好好休息睡上一覺,沒想到來了一遭緊急集合。

  但他也沒想過死扛,捂著胸口,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樣子,“我感覺……不是很舒服。”

  “哪裡不舒服?”

  “我也不是很確定,可能是錯覺……”話還沒說完,駱蘇腳下踉蹌,直直撲倒在紀雲深身上。

  人群引起騷動。

  “怎麼回事?”

  “報告指導員,駱蘇身體不舒服,我需要帶他去醫務室。”

  夜色下,駱蘇臉色看不太清,給不了紀雲見斟酌的標準,但駱蘇又瘦又小,整個人有氣無力掛在紀雲深身上,一副營養不良體弱多病的模樣一看就知道身體不好,“我和你們一起去。”

  紀雲深冷靜將昏昏沉沉的駱蘇背起,“我一個人帶他去就行了。”

  夜色太黑,紀雲深同樣沒瞧見紀雲見臉上的神色,他半攙半扶著駱蘇往醫務室走,值班的醫生看了駱蘇的狀況,說是貧血,當即要給他輸液。

  紀雲深攔了,“醫生,他青黴素過敏,有些藥麻煩你注意一下。”

  “我知道了。”

  醫生的話剛落,有人從門外踹了進來,舉止粗魯,痞里痞氣,一臉不善看著紀雲深,“青黴素過敏?”

  駱蘇手心緊攥著身下的被單,有些緊張。

  紀雲見直接將燈給關了,只留下一盞昏暗的小燈,手肘橫在駱蘇咽喉,壓制住他雙肩,將他抵在床上,另一手將那把軍刀橫在了駱蘇眼前,明晃晃的刀尖對準了他毫無焦距的眼睛,居高臨下俯視著他,“來,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

  第三十七章

  小時候的駱蘇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是早產兒,身體不好, 從小藥就沒停過, 年紀雖然小,但依稀也明白自己有病,而因著有病, 家裡人也都格外寵著讓著嬌縱著。

  “哥哥,我看不見了……”

  八九歲的小雲見正是天馬行空的年紀, 整天夢想著仗劍走天涯的豪情壯志,再者生性使然, 對小駱蘇這種又黏又軟動不動咳嗽掉眼淚的軟弱包子保護欲十足。

  “別胡說八道,只是停電了而已,別怕, 哥哥給你找手電筒。”

  手電筒只找著一個,小雲見拉了小駱蘇上床, 躲被子裡, 自己津津有味看藏起來的七龍珠漫畫。

  “哥哥, 我還是看不見……嗚嗚嗚哥哥我是不是瞎了。”

  才八九歲的年紀, 怎麼可能知道夜盲是怎麼一回事。

  “別胡說,這麼亮的光, 還有哥哥在這, 不怕。”

  聽小雲見這麼說,小駱蘇心裡膽怯更甚,他可害怕了, 明明眼前看到的就是一團漆黑,可哥哥偏說有光,他心裡傷心死了,還沒有看到哥哥帶他行走江湖,就要瞎了。

  他悄悄地朝著小雲見的方向挪了過去,一雙胖乎乎肉嘟嘟的小手,緊緊的攀住小雲見精瘦的腰間,死死不放,“哥哥……我我我看不見啦……”

  小雲見沉迷七龍珠,但也感受到了小駱蘇的靠近,身側一團暖暖的,軟軟的,還有著濃濃的奶香,若有若無的抽噎聲傳來,小雲見看七龍珠的心情都沒有啦!

  他將漫畫丟一邊,伸手將小駱蘇抱在自己懷裡,在小駱蘇的後背上輕輕拍著,哄道:“別怕,別怕,有哥哥在,哥哥會治好你的。”

  小駱蘇將臉貼在小雲見的胳膊上,乖巧的點了點頭。

  “來,告訴哥哥,這是什麼東西?”小雲見將那本漫畫書放小駱蘇面前晃了晃。

  頭頂的白熾燈亮了,整個房間如燈火通明,強烈燈光的刺激下,小駱蘇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一睜開,小雲見的稚嫩的小臉出現在他眼前,他咯咯的笑了,軟軟糯糯的聲音笑意滿滿,“哥哥你真厲害,我看得見啦!”

  ***

  “來,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

  沉重的呼吸在駱蘇上方,駱蘇睜著一雙清明的眼睛望著紀雲見,他看不見任何東西,眼前一切不過只是他的猜測,“是軍刀,指導員,是你的軍刀。”

  紀雲見愣在那。

  他望著駱蘇,手裡的軍刀有些不穩。

  “駱蘇,你兩次三番遲到,因為你是夜盲。”這是肯定的語氣。

  紀雲深一把將紀雲見擒住,扣了人,收了刀,一言不合擒拿著人往外走。

  屋外夜深很沉,厚重的一層烏雲遮天蔽日,一絲月亮的餘光都看不見。

  紀雲見惶惶站在那,垂著頭,一向心高氣傲且桀驁不馴的人,此刻顯得無比挫敗。

  針對紀家,做過骨髓移植手術,夜盲症,對青黴素過敏。

  巧合有很多,但這麼多在一起,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了。

  駱蘇討厭他,恨他,也是必然。

  “你猜到了?”紀雲深說。

  “你早知道?”紀雲見偏頭望著他,眼底是濃濃且化不開的憤怒,“你早知道,你卻不說!你瞞著所有人也就算了,你還瞞著我!他是我弟弟!”

  “那又怎麼樣,”紀雲深嘆了口氣,“我知道,不也裝作不知道嗎?”

  “你什麼意思。”

  “他恨你,恨紀家,否則見著你不會不相認,和爺爺通電話,不會不承認。”

  紀雲見哽了一下,沒有說話。

  明明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撕破臉之後仇恨的目光多難看,不如現在一團和氣下偽裝的表情。

  “當時他才三歲,那么小,你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可是我知道。”

  紀雲深上輩子曾見過一個視頻。

  那是在一個聲色犬馬的場合,四五個高大的男人將駱蘇摁壓在桌上,有人壓著他的腿,有人按著他的手,有人粗魯的擼起他的袖子,有人拿著針筒向他走近,有人站在一側毫無波瀾的圍觀。

  視頻里的駱蘇奮力的掙扎,他哭著喊著祈求著,他語無倫次地說:“我承認,我吸毒,是我吸毒,陸總,我什麼都承認,不要給我打針……”

  沒有人聽他說,聽他求,冰涼的針尖抵上他的皮膚,白皙的手臂上淡青色血管若隱若現,他驚恐地望著那人手裡的針筒,眼淚順著眼角砸到了桌上。

  “陸總,我只是喜歡你,我沒有做任何事情,我只是喜歡你,如果你不喜歡我喜歡你,我以後絕對不會喜歡你了,我求求你,別給我注射毒品,我什麼都可以承認,什麼都可以替你做,我……”

  他的尖叫戛然而止。

  針尖扎進了他的肌膚,扎進了他的血管,白色的液體緩緩推入他體內。

  陸北川站在一側說:“傳聞是BFor成員有人吸毒,這件事已經被舉報到了警局,過兩天會有警察帶你去檢查……這件事情之後,我會好好彌補你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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