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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沈放出門後許久,陸北川耳邊似乎還迴蕩著那關門的聲音。

  他怔怔的望著被一疊文件壓在底下的親子鑑定書,陽光刺目,看的久了,眼前一花,雙眼疲倦,頭疼欲裂。

  當初他憑藉自己手段找到紀然,沾沾自喜之餘,還惴惴不安。

  那時候他想的是,他找到紀然了,他能好好照顧紀然,他得把他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想得理所應當,從此便名正言順將紀然帶在身邊,傾儘自己所有,照顧他。

  可明明……紀然和小時候的紀然,有著相似的眉目,怎麼就不是他?

  更何況他當年追查的線索嚴謹,他也問過孤兒院的院長,他就是紀然。

  所以他才會去接近紀然,照顧他,保護他。

  千迴百轉間,似乎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陸北川不知道那裡出了錯,但他心裡很明白,紀然沒有再生障礙性貧血與夜盲症。

  他不是紀家的兒子。

  五年前,他找錯了人,這五年來,他護錯了人!

  當年陸北川也不過十來歲,家道正盛,與紀家還是鄰居,見著紀少誠回紀家,帶了兩個孩子,一個七八歲,生龍活虎,滿院子跑,一個三四歲,軟糯膽怯,常躲在身後不說話。

  他記得紀然怯怯地睜著眼睛卻半抬不抬地看著他,白白淨淨的小手膽怯的拉自己衣角,軟軟糯糯喊自己一聲陸哥哥。

  他也記得,當年他家道中落,搬出別墅的前一天,紀然抱著他存了許久的存錢罐送給了自己,哭得比自己還傷心。

  想起存錢罐,陸北川將視線轉移到一側書架上憨態可掬的小豬存錢罐上,嘴角倏然綻放一抹純粹的笑容。

  當初他拍著胸脯,在小紀然面前表現得像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信誓旦旦說以後一定還會回來的,借他的錢,會加倍還給他。

  後來,存錢罐里的錢他一分沒用,就想著哪一天能親手還給他。

  很多事情,歷歷在目,他和紀然玩鬧了一年,卻從來不知道,紀然有再生障礙性貧血與夜盲症。

  書架上的存錢罐朝他笑著,十分可愛,可在陸北川看來,卻是對他無聲的嘲諷。

  第二十六章

  醫院病房內,駱蘇接到沈放讓他去公司一趟的電話,在聽明白是簽解約合同時,立馬換好了衣服準備出門。

  他於幾天前就已經和陸北川達成了一致,只要他澄清紀然抄襲的事實,他就能順利和公司解約。

  駱蘇其實是鑽了空子,畢竟他雖然澄清了紀然抄襲的事實,但也給紀然加上了搶歌的帽子。

  駱蘇翻開自己那條微博,底下無不是充斥著‘紀然小人’,‘紀然綠茶婊’等等字樣,不少粉絲紛紛為他打抱不平,勸駱蘇退出BFor組合,與盛世解約。

  當然得退出BFor組合,當然得解約。

  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

  外面世界那麼大,他吊死在盛世這棵樹上,多難看。

  醫院地下停車場內,駱蘇察覺自己身後有腳步聲,有人跟著自己。

  現如今他在風口浪尖上,狗仔跟蹤也是在所難免,不過這種如影隨形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體驗過了。

  駱蘇上輩子火過,甩人的技巧駱蘇自問練得爐火純青,借著汽車的後視鏡看見了身後模糊的身影,唇角勾笑,快走了幾步,趁著那人躲藏的瞬間,側身蹲在車後,弓著身子,貓著步子往車旁邊的石柱後面。

  果不其然,一個黑色大衣包裹了全身的男人從駱蘇剛才走過的地方走出,望著四周卻瞧不見人影,眉心緊蹙。

  “你是在找我嗎?”

  清亮的聲音在地下車庫響起,那男人受驚了似得朝聲音方向望去,只見駱蘇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望著他。

  上輩子他流量登頂時,悄悄出個門,不知道多少狗仔盯梢,駱蘇早被那些黏人的狗仔訓練出了反偵查能力,現在這個人還很年輕,嫩得很,怎麼會是駱蘇的對手。

  面前的人對於駱蘇的篤定有些慌亂,但只不過一瞬鎮定下來,手中的相機收好,“我是來找你的。”

  駱蘇笑,故作不解,“你不來找我幹嘛跟蹤我,你是?”

  “我叫關享。”

  駱蘇不擅長給人難堪,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關記者。”

  關享詫異地看駱蘇一眼,他們這一行,拿著相機和筆,報導明星的是是非非,說得尊重好聽叫記者,不好聽叫狗仔,總沒什麼好名聲。

  他想做一名堂堂正正的記者,陰差陽錯卻成了人人喊打的狗仔。關享自嘲一笑,“沒想到駱大明星竟然認識我一個小狗仔?”

  駱蘇展顏一笑,朝他走近,伸出了手,語氣誠懇,“關記者你好,我是駱蘇。”

  關享微楞,有些恍惚,看著駱蘇大大方方伸過來的手,遲疑了片刻還是緊緊相握,“你好。”

  “走,上車聊。”

  駱蘇坦蕩的背影倒是讓關享不好再猶豫不決,右手手心握成一團,似乎還能感受到剛才駱蘇手心的溫度,自從他被註銷記者證之後,為了生計入狗仔這一行以來,尊重,對他而言,變得彌足珍貴。

  關享亦步亦趨跟在駱蘇身後,上了車。車內暖氣十足,駱蘇笑道:“找我什麼事?”

  什麼事……其實駱蘇心知肚明。

  關享怕是已經猜到那個給他傳遞消息的人就是自己!

  但是沒關係,如今他已經通過兩條消息得到了關享的信任,否則,關享也不會來找他。

  關享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在沒見到駱蘇本人之前,他無比篤定,可現在,卻是底氣不足。

  駱蘇太年輕了,稚嫩得像個未成年,實在不像是簡訊上表現的那般老練。

  “一個月前,有人告訴我傅韓昭吸毒,半個月前,又有人告訴我,鄭立出軌家暴。”

  駱蘇不可置否,“然後呢?”

  “然而這些事情表面上看上去沒什麼聯繫,但都牽扯到了同一個人,和你同組合成員,紀然。”

  關享企圖在駱蘇臉上看到一絲端倪,可是駱蘇太鎮定了,不符合他的年紀與閱歷,完全看不出一絲的慌亂與異色。

  “給我發簡訊的那個人,是你吧。”

  駱蘇側眼望著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反而意味深長,“據我所知,你現在還在單幹,沒有工作室和媒體支持,對吧?”

  關享一愣,不明所以。

  他是個驕傲人,早年因為剛正不阿而被開除,註銷記者證,因為生計,被迫與那些毫無底線的狗仔為伍,因為手段不想太過,一直沒挖到什麼猛料,以致於到現在還沒找到上家。

  他臉色一沉,“這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駱蘇直接挑明了,“你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和其他的記者一樣,我也不會找上你。”

  “你承認了?!”

  “你都找上門來了,我為什麼不承認,更何況你現在在網上小有名氣,我緊抱住你這個大腿還來不及,為什麼要把你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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