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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的沉默,讓氣氛有些尷尬。
駱蘇低下頭嘲諷一笑,再抬頭時,已然不是平日裡那副乖順的模樣。
“陸總,這事,您需要我承認那首歌是我寫的,是嗎?”
如果承認歌是自己寫的,等於承認自己抄襲的事實。
陸北川含糊一個字,“嗯。”
“可以,沒問題,”駱蘇一口應承,“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和盛世解約!”
第二十二章
“解約?”陸北川上前一步,好整以暇坐在駱蘇床邊,以談判的姿態看著他,“你做這麼多事,就為了解約?”
駱蘇看著他,眉心緊鎖,眼尾自然而然垂下,也不知道是哭過還是用眼過度,眼角帶著微紅,平添了些無辜的神色。
“陸總說什麼?”
“網上視頻里,唱歌那個人是你吧。”
駱蘇眯眼一笑,半遮了璀璨星眸,“陸總說笑了,我怎麼會料到陸總會拿走我的歌。”
“你的意思是承認視頻中的人是你?”
駱蘇斂笑,“陸總可別折煞我了,那首歌可是紀然哥三小時創作出來的,我哪裡能提前幾天唱出來。”
譏諷的語氣格外明顯,也讓陸北川格外不適。
雖然他對駱蘇的記憶知之甚少,可是他卻記得有那麼一個人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委曲求全,但現在,陸北川竟然有些懷疑,面前這人,和從前那個人,判若兩人。
陸北川一向不受人威脅,可現在他卻有了一探究竟的欲望,他突然有了興趣,想知道駱蘇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如果你的要求只是為了與盛世解約,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這件事,你必須解釋。”
明人不說暗話,不必拐彎抹角就是舒服。
可舒服之餘駱蘇又覺得有些好笑,陸北川為了紀然,果真是什麼條件都能接受。
既然如此……駱蘇嘴角蹦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陸總,其實您這樣,我也很為難,當初您拿走我樂譜的時候,我其實是想說的,可是,您沒給我機會,現在視頻被捅出來,紀然哥名譽受損,您也難辭其咎,不是嗎?”
陸北川一言不發,充當聽眾。
“陸總,這樣吧,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我澄清紀然哥不是抄襲,您也成全我與盛世解約……”
“可以。”
駱蘇眉眼一挑,“以及《奪鋒》這部劇男二,怎麼樣?”
陸北川沉默。
已經很久,沒人在他面前得寸進尺了。
“給!”
駱蘇笑了,“那好,今天我一定澄清紀然哥抄襲的罪名,陸總您貴人事忙,如果沒什麼事,就不留你了。”
明晃晃的趕人陸北川也不惱,坐在椅子上巍峨不動。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願走,但是潛意識裡卻覺得和駱蘇在一起時,格外的放鬆。
“陸總還有事?”
“我要看著你解決這事。”
的確是陸北川萬無一失的作風。
“可是我也想看到解約合同和《奪鋒》的合同。”
《奪鋒》原本早已拿下了男二,但後來發生的事,讓沈放放話,在盛世娛樂,駱蘇不會有任何活動通告。
陸北川望著毫不退讓的駱蘇,眼底鋒芒畢露,嘴角笑意盎然,撕下偽裝與面具,是陸北川從未見過的模樣。
“駱蘇,其實我沒必要非得是你不可。”
“那陸總可以試試看,酒駕,吸毒,包養潛規則,抄襲,您覺得,紀然哥身上還能有什麼污點?”
陸北川眼眸一沉,看著駱蘇,如狼似虎。
“你乾的?”
駱蘇咧嘴一笑,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暴露,他在陸北川面前裝夠了,陸北川這個人他也看夠了,什麼虛與委蛇,什麼從長計議,他現在只想弄死這對狗男男。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陸總如果不是窮途末路,怎麼會想要攀附紀家,不過我奉勸陸總一句,紀少誠可不是什麼好人,當年,他可是能為了自己私生子,想要弄死自己親兒子的人。”
陸北川眼眸一凝,失手抓住駱蘇手腕,眼中迸裂出灼灼的驚與懼,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駱蘇皮膚很白,與生俱來,輕輕一碰就是個淤青,更不用說陸北川全力之下的鉗制,手腕上的肌膚肉眼可見的變紅成青。
可駱蘇面色不改,“陸總想知道?”駱蘇嘴角劃出一抹狡黠又得意的笑,“可是,我就是不告訴你。”
四目相對,相交的視線似乎碰撞出四濺的火花,燃燒蔓延至四周稀薄空氣,惹人窒息的錯覺。
陸北川看著駱蘇,只覺無比陌生。他一寸寸鬆開駱蘇的手,整理好自己失態的表情,仿佛什麼話也沒說,“明天我會讓沈放將合同都準備好。”
這是陸北川的妥協與退讓。
“好的,明天恭候陸總大駕。”
陸北川起身,視線停留在駱蘇手腕淤青片刻,片刻又回過神,雙唇緊抿,一言不發往外走。
駱蘇看著陸北川背影撇嘴,他費盡心思出來的地方,陸北川竟然迫不及待將人往裡送,真是蠢貨!
第二十三章
紀家在華國,有著不可說的一席之地。
華國建國初期,紀家人已然是棟樑之才,可在紀家最鼎盛之際,紀家卻出了個另類。
紀老爺子的兒子紀少誠少年時在父輩的庇佑之下活得肆意妄為,叛逆初期,不接受老爺子對自己事業與愛情的安排,憤然離家,後來認識了一個姑娘,結婚生子,算是穩定了下來。
可就在圈內所有紈絝子弟為紀少誠的叛逆大膽驚嘆時,紀少誠又回來了。他於紀家門前認錯道歉,為當初自己叛逆行為懊惱而後悔,捶胸頓足,毫無風節傲骨可言。
紀老爺子雖氣他膽大妄為,可看到紀少誠懷裡睜著琉璃星眸,軟軟糯糯的小孫子,軟了心腸,讓紀少誠再次進了家門。
紀家後繼無人,後來紀家老爺子雖然急流勇退,但地位總是不一般。
紀家大宅別墅三棟,左右各一棟富貴恢宏,簇擁著中間那巍峨別墅更顯氣派。清晨別墅內已有打掃庭院的傭人忙碌,個個斂聲屏氣,偶爾抬頭看著主樓內,諱莫如深,不多說一句話。
紀雲深大約有半年不曾回來紀家,今日卻被急急叫了回來。
穿過庭院,有家中管家為他打開大門,臨進門前,紀雲深低聲問道:“周叔,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為西棟,老先生發了好大的火。”
紀雲深眉眼微沉,大概心中有數。點頭,抬腳往內走,剛進門,就隱隱聽到女人低聲啜泣的聲音。
紀家老先生雖然年事已高,但身體一直有專門負責的團隊,看起來精神不錯,歷經過不少風浪,也曾掌大局之權,整個人透著沉穩與威嚴,如標杆一般挺直坐在沙發上,雙目如炬,沉沉望著進門的紀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