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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雲深大步踏出酒店門口,掃眼一瞧,便看到駱蘇一個人站在車門前駐足,攏著外衣,寒風中瑟瑟發抖。

  夜深人靜,停車處漆黑一片,只月光朦朧灑下。

  想了片刻,紀雲深朝著駱蘇走去。

  聽到腳步聲,駱蘇疑聲問道:“是小楊嗎?”

  紀雲深腳下一滯,看著駱蘇小心翼翼轉過來的身影,片刻後又朝前走了幾步,“是我。”

  駱蘇聽著聲音方向倉皇轉過身來,視線在半空中巡視一番,“紀哥?”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駱蘇虛虛的看著紀雲深方向,“小楊鑰匙忘拿了。”

  紀雲深伸手在駱蘇眼前晃了晃,見駱蘇沒任何反應,心底的猜測越發的清晰,“駱蘇,你有夜盲症?”

  第十一章

  駱蘇穿著黑色長款羽絨衣,抱著雙臂,惶惶站在原地,眼前視線漆黑難辨,恐懼源於未知,即使這樣生活了將近二十年,他依舊難以習慣。

  有夜盲症這件事,除了小楊,沒有外人知道。他們演員演戲,總難免要出夜景,到了晚上,別說是演戲,就連人,駱蘇也是看不見的。

  這也是他上輩子為什麼未曾踏足大銀幕的原因之一。

  他爛在心裡的秘密如今被紀雲深看了出來,駱蘇有些緊張。

  畢竟紀雲深是個演戲那麼認真一個人,對演戲這件事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一個人,對所有人包括自己嚴格到近乎嚴苛的一個人,會容忍一個演員有這種缺陷無法在晚上拍戲?

  駱蘇倉皇向前幾步,想解釋,“紀哥,你聽我說,我、我只是暫時的……”

  天色太黑,他完全看不見腳下橫欄,一個趔趄,直接朝前方撲去。

  紀雲深眼疾手快,橫腰將其抱住,或許是晚上駱蘇多喝了幾杯熱牛奶的緣故,在細長的頸脖那,他竟聞到了淡淡奶香的味道。

  人在處於危險時,會下意識抱住周圍一切可抱住的東西。駱蘇雙手死死環住紀雲深腰腹,慌亂之中呼吸沉重,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強勁有力。

  “沒事吧。”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駱蘇如觸電一般鬆開雙手,低著頭,耳尖發紅髮燙,“謝謝紀哥,我沒事。”

  也是奇怪,他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在陸北川那種人渣面前,都能泰然處之不動如山,但在紀雲深面前,依舊倉皇不知所措。

  “駱哥,等久了吧,”酒店門口小楊快步走來,等到跟前才注意到紀雲深,大驚失色,“紀先生。”

  紀雲深點頭,不多說什麼,只是叮囑小楊小心送駱蘇回酒店。

  駱蘇睜著雙眼,看著紀雲深離開的方向,模糊之間,他只看到一個越來越模糊的背影,那背影有些眼熟,記憶深處,似乎有個影子與之交叉,漸漸重合。

  小楊扶著他上車,駱蘇睜著眼,望著車窗外偶爾一閃而過的路燈,始終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早,駱蘇早早來到劇組,劇組工作人員大多昨晚喝多,一大早上黑眼圈深陷,精神萎靡不振,哈欠連天,就連蘇見信坐在監控器也都無精打采。

  駱蘇精力十足,“蘇導,早!”

  蘇見信轉頭幽幽看了他一眼,“你精神倒是不錯。”

  駱蘇撓頭笑笑,將小楊帶給他的早餐遞給蘇見信,“蘇導,吃早餐了嗎?”

  昨晚上喝了那麼多酒,一早上胃還直翻騰,哪有什麼胃口,“不吃了,沒胃口。”說完又感嘆兩句,“喝酒誤事啊。”

  紀雲深大步從外走進,他也喝了不少酒,偏偏像個沒事人,身後助理亦步亦趨跟著,將兩杯保溫瓶送到駱蘇面前,熱牛奶和胡蘿蔔汁,顏色很好,看起來很新鮮。

  “紀哥,這是給我的?”

  紀雲深一邊坐下,“牛奶長個,胡蘿蔔汁明目。”

  蘇見信一側眼紅叫囂,“我說紀雲深,我和你十幾年交情,從沒見過你給我帶早餐,你和駱蘇認識幾天?又是牛奶又是胡蘿蔔,怎麼?真把駱蘇當兒子了?”

  紀雲深不故作冷漠時候,其實很溫柔,眸子裡都淌著水,“弟弟。”

  “你那個走失十幾年的弟弟?紀然?”

  駱蘇凝眉,“紀然?”

  蘇見信微楞,心直口快,後知後覺才發覺自己踩了雷區,只好硬著頭皮解釋,“額,是這樣的,雲深有個弟弟,叫紀然,從小走失,到現在沒找到,不過你別多想,不是那個紀然。”

  駱蘇當然知道不是那個紀然,當下笑笑,不插嘴,捧著牛奶小口喝。

  說曹操曹操到,紀然已經化好了妝,精神抖擻往內走,意氣風發笑道:“各位辛苦了,今天中午我請客,請大家吃飯。”

  中午一收工,不少人從外走進,將熱噴噴的飯菜放在劇組大長桌上,紀然招呼這劇組員工領盒飯,比前幾天剛來劇組時猖狂的態度好太多。

  駱蘇也領到了一盒,紀然親自塞他手裡的。

  駱蘇看著手中這碗辣氣騰騰的飯菜,挑了兩筷子就不吃了,拿著劇本坐一邊樂的清閒。

  剛看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喊‘陸總’的聲音。

  駱蘇抬頭一瞧,竟然是日理萬機的陸北川來了。

  其實陸北川這人,實屬痴心一片,前世全心全意為了紀然,不知做了多少事,可紀然一顆鐵石心腸,硬是沒答應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上輩子死後,他們兩個有情人有沒有終成眷屬。

  但想想應該在一起了,畢竟陸北川連那種齷蹉事都為紀然做了出來,紀然能不感動?

  放他身上,早感動得稀里嘩啦了。

  大老闆來了,駱蘇自然要去問個安的,笑臉盈盈走到陸北川面前,打斷兩人‘含情脈脈’的談話,“陸總好。”

  陸北川對駱蘇搶了紀然的角色依舊耿耿於懷,沒多少好臉色,隨意嗯了一聲,唯恐髒了自己眼睛似得,兩個正眼都沒給,徑直帶著紀然去見蘇見信。

  駱蘇上輩子這輩子早習慣了,上輩子暗地裡肝腸寸斷不知道多少回,這輩子醒悟之後就當他是個屁!

  劇組裡有陸北川在,紀然似乎底氣十足,連帶瞟過來的眼神挑釁意味甚濃。

  駱蘇不湊這個熱鬧,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看劇本。

  陸北川來劇組,並非閒得無聊,只是昨天晚上紀然的助理打電話給他,說是紀然喝多了,胃疼。

  陸北川記得紀然從小胃就不好,昨天晚上連夜趕來,好在虛驚一場,只是醉了而已。

  後來細細一問,助理這才支支吾吾將白天在劇組的情況說了出來,什麼被駱蘇欺負踹了好幾次,在劇組裡聽閒言碎語遭白眼,看他們演的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處處排擠不待見,聽得陸北川怒火中燒。

  “這幾天紀然在劇組,多謝蘇導的照顧,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蘇導可以當面指出,畢竟紀然是新人,需要指點學習。”

  蘇見信其實和陸北川沒仇,在陸北川塞紀然進組前,關係不錯。

  陸北川在他面前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說什麼,“行,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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