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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氏是個擋箭牌,卻也叫弘時以後多了些不清不楚。

  就算是有人願意信了尹氏就是四阿哥生母,以後就不會有人質疑麼?尹氏當年是格格,可紐祜祿氏也沒做過側福晉啊。

  一個格格自己不能養孩子,給了另一格格這是為什麼?

  弘時不清楚了,以後還如何能與弘昕爭鬥呢?

  永遠都低了好幾頭。

  四爺是疼愛弘時的不假,不然他就不會一點都不提起弘時的罪過。

  可是……不送進宗人府,四爺也不可能叫弘時太舒服了。

  這一次,四爺畢竟氣的狠了。

  阿圓見主子搖頭之後就沉思,也不敢問了。

  心說到底還是主子看的遠些,她到底不如主子。

  “禧嬪送去哪裡了?”葉棗問道。

  “回主子的話,送去了重華宮,也是馬上要賜死了。”珊瑚道。

  “嗯。”葉棗想了想:“叫裕貴人過去,親自送禧嬪上路吧。”

  “是。”這回,阿圓秒懂了主子的意思。

  裕貴人雖然眼下看著是安分了,可是她也是個賊心不死的。

  叫她親眼看著禧嬪的下場,也許能就此老實了。

  “去請皇上來,就說我備好了晚膳了。”葉棗道。

  白玉哎了一聲,出去吩咐了。

  四爺來時,葉棗一如往常一般與他說話。

  洗漱過,換了衣裳,四爺看她:“沒什麼想問的?”

  “不需要問,你做的我都明白。”葉棗拉著四爺的手,給他塗上綿羊油。

  “明白了什麼?朕還是保住了弘時。”四爺故意道。

  “人說生一個孩子傻三年,莫不是你覺得我還傻著,就哄我不成?弘時確實欠收拾,你這般很好。以後他要是改了,懂事了,還是有機會好好的。”葉棗塗完了四爺的手,自己也塗好。

  “你呀。”四爺看她:“弘和弘時,朕還不是偏心了?”

  “你沒有。”葉棗直接道:“弘時是想上位,作為皇子,其實無可厚非,只是不該狠毒的想要了太后的命罷了。弘不同,他是壞了良心了。”

  葉棗嘆氣:“我心裡還不知你?我剛進府的時候。李氏已經很不像話了,你還是處處忍讓著她好幾年,還不是為了弘和大格格?這些年,你對他不好?所以,他是要殺你,我就如何也容不得他。可弘時雖然有野心,到底不敢弒君殺父。我也容得下。我都容得下,你如何容不下?”

  “你是替朕找理由?”四爺搖搖頭:“你呀。”

  “我不需要替你找理頭,你是皇帝,你只要是不想對你的兒子趕盡殺絕就好。好了,不提這個。我叫裕貴人去送禧嬪一程了。希望她親眼看見了紐祜祿氏的下場之後,以後能不做死。”

  “哼,也是個心大的。”四爺冷笑。

  “好了,你心情不好,好好吃一頓吧。身子最要緊。旁的我都不在意,我就怕你身子不好。”說著,就拉著四爺起身往外去了。

  第1340章

  裕貴人聽了紫玉過來傳話,嚇得臉都白了。

  她也怕沾染禧嬪的事,這會子,聖旨剛傳開,大家都懵著呢,她忽然被皇貴妃要求送禧嬪一程……

  如何不怕?

  抖著嘴:“敢問……敢問娘娘是什麼意思?奴才……奴才素來和禧嬪娘娘……並無交情啊……”

  “娘娘的意思,貴人自然是懂得。娘娘叫貴人去,貴人不防就走一遭?”紫玉笑盈盈的:“這事,總不好推拒了吧?”

  她不敢推拒!她就是想知道,皇貴妃的意思是什麼!

  可是問過了就後悔,她也是嚇著嚇糊塗了,這事問了又如何?

  不就是敲打她麼!

  “是,是奴才錯了,這就去。”裕貴人忙道。

  紫玉笑著,就站在殿中等著呢。

  裕貴人也不敢更衣了,只披著斗篷,就與紫玉一起往重華宮去了。

  紐祜祿氏如今是庶人,並沒有換下嬪位可以穿的衣裳,其實就是不許她死在嬪位上,也不許她死在承乾宮罷了。

  這會子,她經過最初的懼怕之後,整個人是麻木的。

  從事發至今不過半日,她就迎來了賜死。

  甚至此時此刻,她連四阿哥弘時都想不到了。

  太害怕,導致她如今神情恍惚的很。

  裕貴人來的時候,蘇培盛正將三尺白綾拿來。

  裕貴人看著就覺得怕,一般賜死,都有幾樣東西的。

  本該是毒酒,白綾,匕首。可是,蘇培盛只拿來了白綾。

  這是不許她服毒也不許她用匕首?

  這白綾上吊是最難受了吧?皇上如此厭棄了禧嬪?

  竟不知這一回,禧嬪到底是做了什麼事!

  “紐祜祿氏,你還有有何話說?”蘇培盛淡淡的。

  他與他沒什麼仇恨,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的。

  紐祜祿氏半晌,緩緩回神:“弘時呢?”

  “將那聖旨給她讀一遍。”蘇培盛道。

  自然有小太監上前,將之前四爺的聖旨給紐祜祿氏讀了一遍。

  紐祜祿氏長大嘴:“尹氏?尹貴嬪……她……哪裡來的尹貴嬪?弘時是我十月懷胎,是我生的!是我!”

  “聖旨如此,是不是你也不要緊了。你自己作死,坑害了四阿哥,如今你如願了。”蘇培盛冷笑了一聲:“本事不濟,就不要耍心眼!”

  “本事不濟?”紐祜祿氏忽然笑出聲。

  “蘇公公,蘇培盛,你說是我本事不濟還是那葉氏太過妖孽?我蠢麼?她蠢麼?”她一邊說,一邊指著裕貴人。

  “我生了四阿哥,一輩子不如她。她生了龍鳳胎竟只是個貴人!我們蠢麼?先皇后蠢麼?不,我們不蠢,只是她妖孽!”

  “從做侍妾開始,就處處比我們強一頭!她怕不是個真狐狸精吧?竟將皇上哄的如此結結實實?”紐祜祿氏皺眉:“我輸給她,竟是不覺得虧了!”

  “放肆!”蘇培盛瞪眼。

  “將死之人,沒什麼好怕的。我有什麼可怕?孑然一身罷了!”弘時都不是她的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禧嬪……紐祜祿氏,你還是不要說了。”裕貴人怕她說的多了,牽扯自己更多。

  “也罷,你以後也夾著尾巴做人吧。咱們這位娘娘,你要是不惹她,她也不至於害你。”紐祜祿氏一笑:“可我就是不想認命!憑什麼呢?”

  打從進府,她處處不如葉氏!

  葉氏只是個侍妾啊!她滿人出身的格格,又是紐祜祿氏的,如何就比不上她了?

  憑什麼呢?

  “好了,多說無益,上路吧。”蘇培盛皺眉。

  “我這一輩子,活的可真是可悲啊。”紐祜祿氏也不再說了,只是自嘲一笑。

  到了這一步,除了怕死之外,竟沒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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