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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喚進了丫頭,這才起身梳洗,只覺得身上好似散了架子一般,這女上男下的竟然比平素男上女下還要累人得緊,那兩腿酸痛得連下了床都有些站立不住。

  屋子裡頭的丫頭婆子偷眼瞧著,見夫人眉眼間的春色止也止不住,便是臉上亦沒有那不虞之色這才徹底安了心,要知道,早上那位爺出門兒那會子臉可比平素還要更冷了幾分呢。

  待收拾了屋子,用罷早飯,鴛兒抱著寶姐兒坐到窗邊兒,拿著波浪鼓逗她著玩兒。

  蓮蕊同荷衣這才鬆了一口氣兒,出了門兒,兩個小丫頭方道:“怪道那丫頭總在院子裡頭轉悠呢!”

  另一個忙忙點頭:“竟想不到,原是惦記著……她也不瞧瞧,夫人生得何等模樣?她自己個哪裡比得上?”

  “老爺夫人如此恩愛,她竟想插進去一腳?老實伺候著有多好?自然有個好結果。如今倒好,哼,使這伎倆,還當老爺夫人是那好拿捏的呢!”

  兩個丫頭出了屋去,鴛兒

  挑眼看了秋水一眼,秋水忙走到床邊兒,知她應是有話吩咐。

  “那丫頭如何處置了?”

  李秋水忙應道:“先是關到柴房裡頭,後來爹娘過來,賣到……縣城裡的……花柳巷去了。”

  鴛兒拿著波浪鼓的手微停了停,輕嘆了一聲。雖說說句話,便能把那丫頭弄出來,不過既然她敢惦記著、敢使那些手段,便怨不得別人心狠。若是換做自己,被人賣進那處還不如自尋了短路倒還乾淨,只她非是自己,那路亦非是她自個兒闖進去的。

  見鴛兒不再多說,李秋水亦不敢再提,抬頭向窗外瞧了一眼,道:“院子裡頭那兩個倒是老實,昨兒出了那事,嚇得只站在一邊,沒瞧出什麼來。”

  鴛兒亦抬起了頭來,皺眉向外瞧著:“她們進府亦快半年了,若真箇有事,倒也太沉的住氣了些。”

  李秋水看著鴛兒問道:“這會子有媳婦奶娘的跟著還好,可要是小姐再大些,便必是要丫鬟伺候的……下頭的小丫頭子還沒調教好,一時半會兒的頂不上用……”

  鴛兒拿手輕在寶姐兒臉上上下滑弄著,眉頭皺了皺,隨即放開,抬頭道:“叫荷蕊她們進來。”

  秋葉同紅霜一左一右,立在正屋裡頭,垂著頭,不敢有絲毫亂動。昨兒晚上那事兒二人皆是親眼瞧見了的,便是早先不知內情的小丫頭子們,這回亦是知道府裡頭那平素看著不過威嚴些的老爺,原竟是個不知惜花憐糙的,只盼著切莫招惹了老爺的眼,亦被那般發賣了才是。

  鴛兒左右瞧了瞧,秋葉瞧著呆板木納些,紅霜瞧著憨厚討喜些,兩個生得皆不大起眼,若不是知道府里許是進了個jian細,鴛兒平素哪裡會覺得這般樣貌之人中會有個探子?

  早先嚼舌頭走了的二丫、頭一日想要碰瓷的方玲,鴛兒左思右想亦不覺得她們中間會有探子。聽王爺說過,早先找出的那個探子在府里已經潛了數年,如此謹慎小心的性子,若是後頭來的人同那人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哪裡會蠢成這般?自尋死路?

  早先那打理馬匹的,既然在府中這般多年,又跟著一同北上,知道王爺娶了自己,自當清楚自己家這位爺最厭生得漂亮的,且又不喜那不安份的。如此一想,現下這兩個恐是探子的機會還要大些呢。

  想著,便笑道:“如今小姐大了些,再過幾個月等能成日家的爬了便要丫頭貼身伺候著。你們兩人年歲大些,府里的規矩學得又是好的,瞧了這些日子,我同老爺亦是放心。”

  說罷,見那二人忙低頭道著不敢。

  鴛兒看向荷蕊:“你同秋水一起,跟著

  奶娘嬤嬤們先去照看小姐。”又看向蓮衣,“你仍在我跟前兒,先帶帶這兩個丫頭。”說罷,又對那兩個道,“你們且先跟著我學一陣子規矩,過陣子等小姐能走了再過去一個,先拿著二等的份利吧。”

  二人聽了,自是喜不自禁,忙跪到地上謝恩。

  “你把那兩個丫頭調到正房裡頭了?”王爺回來用罷了午膳,等回到正房歇晌,待丫頭嬤嬤們退了出去,方低聲問道。

  鴛兒輕點了點頭:“我想著,昨兒那丫頭因是心裡頭有著想頭,才會動做。可若是安在府裡頭的只為打聽,卻並無其它呢?豈不會似早先那個一般?一藏就是數年,若不是發現那鴿子,哪裡便知道他竟是那探子?”

  王爺挑了挑眉,疑問道:“那若仍是跟那人一般,只是打聽著,便是放在屋裡不是亦看不出什麼來麼?”

  鴛兒笑了笑道:“這個我也不知,只是覺得放的近了些才好細看,放的若是遠了,哪裡便看的見了?就像昨兒個,白日裡我聽荷蕊她們還說那丫頭時常在院子裡頭轉悠。可她要是昨天晚上不來上那麼一出,咱們哪裡知道她竟打的是那個主意?既然她們不動,那便咱們動,左右不過那些事兒,等回頭一旦有動靜,離的近了還能看得清些呢。”

  王爺嘴唇微動,他怕的是什麼?不過是怕若真箇有探子在近身的話,或會暗中下絆子,到時一個沒瞧見的,再出了危險,自己只怕後悔亦是晚了。

  現下鴛兒說的這般篤定,他倒一時間不知要不要乾脆將那兩個丫頭直接發落了算了,可那些人既然敢往自己府上塞人,只怕便是除了那一個外再有其它的。這個要是直接捉了出來,倒可震懾一下那些不知死活的,說不定還能順藤摸瓜的找著那些暗中下手之人。

  想著,便將鴛兒攬進了懷中,柔聲輕道:“丫頭,行事間小心點子,咱們不怕他們明著來,只怕暗中使些個不上得台面的手段。所幸,當初把那幾個丫頭送進府中之時且細看過了,皆是身上沒功夫的,你是女子,身邊那些使喚的丫頭嬤嬤們也都是心細的,小心瞧著便是。但凡覺著哪個不妥當只管告訴我,小心無大錯,寧可提前摘了出去,亦不能讓她們得了手去。”

  鴛兒把頭靠到他那懷中,耳中聽著,頭不時點著,聽他說罷了,這才接口道:“我省得,家裡頭旁的都好說,可還有個女兒呢,不為大人想著,只為了孩子我也斷不能叫她冒了險去。那兩個丫頭放在我身邊兒也是因著這個。雖說把那荷蕊調到寶姐兒身邊伺候著,可這會子倒用不大上她,有那媳婦嬤嬤們看管著便可。平素還是叫她時常過來在這邊照應著,跟那荷衣一同小心著便是。”

  說罷,忽又想起一事,打從王爺懷裡直起身子,皺著眉頭問道:“爺,咱們閨女那名字到底何時才能得了?”

  王爺臉上再一赫然,輕嗽了一聲,正想說話兒,鴛兒便又低聲道:“爺莫非是怕……小孩子家家,不好養活,只等著她先過了周歲,怕現下起了名字壓不住?”

  這話還是看管寶姐兒的嬤嬤說的,只是前頭那個“不好養活”卻不敢說,只說大戶人家的孩子金貴些,生怕早早起了名字壓不住,多是先養上一兩年的,待大些再起個大名兒。

  王爺眉頭挑了挑:“咱們家的孩子哪裡有個‘壓不住’的?只是……一時間未曾想好,況且之後咱們又不是不要了?總要一總兒起個能排下去的才是……”左思右想好半晌,王爺仍未曾定奪下來,倒真箇不是怕那孩子不好養活。

  鴛兒聽了掩口輕笑了起來:“只可惜咱們家的孩子沒個叔伯兄弟的,不然按那大通排的排下來倒也省事。”

  王爺神色微動,瞧了她一眼,輕聲說道:“倒也非是沒有……只是,那姓氏排行皆不能用罷了。咱們家只管過咱們家的,管他們那邊如何呢。”

  鴛兒聽他聲音略低沉了些,忙又笑著問他哪個字好些,還是用何部首,把那話題扯了開去。

  ——

  面前案上頭放著數本書,王爺單手托著下巴,正皺眉凝視,只盯著那些書本。孩子生下已快半年了,這名字竟還未曾定下,自己這個當父親的便是不急也急了起來。

  正想著,外頭小德子來報,說是打從南邊兒回來的暗衛到了,王爺忙命其進來回話。

  “啟稟爺,西定王半月前突發奇兵,一路由西向東,順著那渭河兩岸,直把東、南二王打得節節敗退,現下那二王敗勢已顯。”那暗衛恭敬稟道。

  王爺輕點了點頭:“九皇兄向來不動則以,一動必是雷霆之勢。同其相比,反倒是那兩位野心有則有矣,奈何魄力不足難成大勢。”

  下面那暗衛只是聽著,萬不敢多說半字。

  “府裡頭那幾個丫頭身世查得如何了?”幾句說罷了那天下大勢,王爺便隨又問道府中之事。

  “回王爺的話,秋葉家人也已找到,不過同紅霜一般,乃是打小賣了的,雖拿著她們那畫像,只說是有幾分相似,同其母、其姐有些相像,到底不敢說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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