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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是落在你師父手裡,一定比落在廉真手裡慘多了。“寧舒不由得感慨真的是一個師父一個教法,只是像師姐這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完美之人,啟蒙師父居然是廉真,她實在很難理解。

  因為成天被廉真放火燒傷,璃戎乾脆用自己的法力與一顆海底千年不見日光的陰寒珍珠給寧舒做了個玄冰珠,這珠子寒氣逼人,雖然遇到修為極高的真火還是會融化,可在燒傷之後拿出來靠近傷口,那股難忍的灼痛能減去不少。

  如果無視日復一日的殘酷修煉、兇殘狠辣的師父,寧舒的生活其實與宿微谷相差不大。

  她現在還是得自己種一些植物以備不時之需,遺憾的是,她目前能種出來的植物,都不再是以前可愛的花花草草,如果說從前那些與她無緣的可愛萌物都是動物,至少美麗多姿的植物她還能擁有,然而,寧舒占地四分之一島的花園裡,長出的都是飽含煞氣的魔物。這些植物奇形怪狀要麼有毒要麼鋒銳,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長在沒人來的海中荒島,因此都是隨便長長,意思意思。這些植物都像是整容失敗的產物,帶著致命的特徵,又有噁心的外觀,寧舒覺得自己真的完了,她這一生都不會再和萌物有什麼必然聯繫,她可能在被廉真折磨死前先被醜死。

  但也有還不錯的事情,借著職務之便,寧舒把所有關於宿微谷的情報全部攔截下來自己私藏,她總想在上面找到一些關於師姐和呵呵掌門近況的蛛絲馬跡,但根本沒有,她問璃戎,“難道以前宿微谷的消息也是這麼少嗎?”

  “一直如此。”璃戎說道,她想了想,猶豫許久,還是再次開口,“你這樣做恐怕會為自己招致危險,新掌門會允許你的做法嗎?”

  寧舒已經告訴她自己成為魔修來到幽羅島的原因和經過,因此她的擔憂實屬正常,寧舒也不能反駁,“當然有危險,你也不想想廉真是什麼人,我和他的心魔誓要打破只能我們兩個中死一個,目前看來還是讓我死實際一些,但誓言裡又沒說我不能想辦法回去、想辦法去找我師姐和師叔去,我不能放棄希望。”

  “可心魔誓也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幾年前,我試過一次,所以我知道,“寧舒沉下臉來,”那天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大概是每個月都有那麼三十幾天格外暴躁吧……我實在每天修煉到覺得不如死了好,想和廉真同歸於盡。“

  璃戎沒有想到寧舒也會有想要放棄的時候,她輕聲追問:“後來呢?”

  “失敗了唄,”寧舒嘆了口氣,咀嚼著隨手摘下來的草葉,“因為我破了心魔誓,對他起了殺心還動了手,他就拿心魔誓折磨我,那感覺真是酸爽……”

  寧舒說得越輕鬆,璃戎越能感覺她當時的絕望,她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我可以幫你。”

  “幫我?你要幹嘛?”寧舒擺擺手,“不可能的,我們倆再翻一番也打不過廉真的。”

  “我幫你傳消息出去。”

  寧舒先是愣住,隨後當機立斷,“不行,如果被廉真發現你就玩完了。”

  “不被他發現不就行了?”

  “現在道魔之間人腦袋已經打成了狗腦袋,你去宿微谷替我送消息,不就等於去送死嗎?宿微谷雖然人都宅了點,但也不是吃素的,你就算是個元嬰魔君吧,也不能全身而退。不行不行,池衡那麼皮糙肉厚一個頂倆我都不想讓他去冒這個險,你就更別提了。”寧舒也不知道璃戎從哪冒出來的這種危險思想,她自己都沒有想過這種事。

  璃戎也不著急,依舊細聲細氣慢慢悠悠地說道:“如果不是去宿微谷呢?你不是還有魔修的朋友嗎?我可以去找他們,至少要讓你的朋友們知道,你此刻過得十分艱難,需要他們幫助。”

  她這話讓寧舒一震,是啊!她就一直惦記著宿微谷,也不知池衡和纓靈他們如何了,要是他們能幫忙,自己說不定還有戲離開,更何況纓靈一向和呵呵掌門關係不錯,他們之間也許有不危險的聯繫辦法,這樣自己的情況不就能穩妥轉達了嗎?

  “政委姐姐你為什麼這麼冰雪聰明!太機智了!”寧舒壓低聲音,但語氣里還是充滿崇拜的讚賞,這倒讓璃戎有點不好意思,並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和她說過話。可很快,寧舒又開口了,這次與往常不同,是她問了個問題,“可你幹嘛要冒這個險呢?”

  璃戎坦然回答:“可能因為你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

  寧舒笑了,“等我逃出去,等一切都解決了,我給你多介紹幾個朋友,他們都是有意思的人,你一定能和他們合得來!”

  和寧舒不一樣,璃戎能隨意離開,幽羅島並不限制門眾的來去,只要留下記錄即可,因此島上修為較高的魔君們也時差來去,各有目的,璃戎出去的少,她從前跟隨師父離開過幾次,可自從自己當上長老便沒什麼機會再出門,這次她被迫卸任,倒也和剛好能夠出島的時機相符,沒人懷疑她,廉真也從不過問這類瑣事。在離開前,未免廉真發覺,她們二人便不再見面,然而寧舒早就把信物交給璃戎,不是別的,正是當年呵呵掌門送她的玉牌,她說只要那些人見到這個玉牌,便知道你是我朋友,不會為難你。璃戎收下了。寧舒還不忘叮囑一番,她說纓靈的師弟是個花心色魔,以調戲婦女為樂趣,他要是胡言亂語直接揍過去就行,不必廢話。璃戎也記在心裡。

  璃戎走後,寧舒過了幾天最有希望的生活,她恨不得天天澆水都哼歌,然而又怕廉真看出她心情好的過分,還是表現的苦大仇深,該罵的話一個字都不會少。

  可過了些時日,這種心情變成了擔憂,她覺得怎麼說璃戎都該回來了,她們之前說好的,政委姐姐要先回來,免得廉真生疑,使得璃戎無路可退,她不想這樣連累無辜的人。

  難道是自己當初把池衡送錯了地方?

  不會的!自己當時帥得不行,肯定又准又狠把池衡送到了嬰靈那裡。

  那難道是璃戎沒有找到?

  政委姐姐冰雪聰明,也不是路痴,怎麼會找不到那麼明顯的地方呢?

  寧舒陷入苦思,往來需要她整理的情報中也沒有任何此時的內容,畢竟此時沒有消息才是最不好的消息,她不想讓自己表現出心不在焉,每天輸給廉真也輸的格外認真。

  這天她又在修煉中被燒傷了手背,好在傷口不大不深,塗抹好藥便生肌癒合,毫無疤痕,廉真看她熟練的忙裡忙外,突然開口,“你如今已不再是當初無能的修士,此刻再去到島外,能與你匹敵之道修已然所剩無幾。”

  “你怎麼知道人家這二十年沒長進呢?”寧舒和平日裡一樣語氣不忿,冷嘲熱諷,“井底之蛙,說不定道修里也出現了什麼你不知道的厲害角色,還真以為我從你這學了二十年就能變成大魔頭,夢裡什麼都有。”

  “既然如此,你出去看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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