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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外人說這麼多夏家的事也不合適,夏憐便索性將話題打在此處,只逕自又斟酒一飲而盡。

  林夜闌平日裡很少飲酒,更別提與姑娘對飲。他見夏憐的面色有些泛紅,沒有意識到她微醺之意已起,只當是她情緒激動上了勁頭,想借酒與他暢談,所以便又給她將空的酒杯倒滿。而夏憐也不常飲,除了那一晚借酒消愁,她幾乎是滴酒不沾。所以縱使她在習武上資質極高,為人處世也看得通透,卻偏偏對自己的酒量心裡沒數。

  她喝下林夜闌給她滿上的酒,面色愈發緋紅了起來。

  林夜闌聽她提及夏文是那樣的神情,便想為她排憂解難:“你二哥……怎麼了?你們關係不好麼?”

  “以前關係很好,但是後來……他和我大哥之間產生了一些誤會。”夏憐酒勁漸起,便開始打開了話匣子:“你說我二哥怎麼就那麼傻呢?”

  林夜闌聞言,眉頭輕皺:“你大哥……你說夏意麼?”

  “嗯。”

  林夜闌當然知道夏意,在他眼裡,這個男人心狠手辣、手段殘酷,不過從她們進入禁地的那一晚來看,他對夏憐似乎格外關心。他知道夏憐的哥哥葉竹曾經當過夏意的侍衛,於是便也沒有多想,只當他是因此而對夏憐特別。

  “他也許不算是好人,可是……他對你很好。”

  夏憐聞言,眼中的神情溫柔起來,似流光百轉,充滿了令人沉醉的光彩:“他……哼,他可壞了呢……”

  此時她已經開始醉了,自己卻沒有發覺。林夜闌聞言,感覺她這個說法有些奇怪,剛想問什麼,就在這時旁邊突然響起了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

  “是麼?”

  夏憐目光朦朧,原本已經微有了醉態,然而就在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立刻酒醒了一半!

  “……大哥。”

  夏意冷冷看了她一眼,直接無視林夜闌,握住她的手將她提了起來。夏憐畢竟喝了不少,站起來的瞬間有些不穩,於是他順勢就將她整個人攬入了懷中,就這樣摟著她走出了飯館。

  也許是一切發生得太過迅速,又或者是夏意的氣場太過強大,林夜闌就這麼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從頭至尾夏意沒有開口跟他說過一句話,直接將夏憐帶走,仿佛一切本該如此。

  夏憐也是一樣,甚至來不及與林夜闌打聲招呼說一句“先走一步”,嬌小的身子就被禁錮在夏意的臂彎之下,宛如一隻被帶走即將遭到蹂躪的小貓咪。

  而林夜闌在被大風吹了半天以後,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剛剛見到的一切意味著什麼。

  ……

  “大哥,我……”

  隨著木門“砰”一聲被關上,夏憐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這一路她自然能夠感覺到他的怒意,現在進了客棧大門一關,她望著他陰冷的俊臉,腦海中只剩下了三個字——

  完蛋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夏憐深知林夜闌幫了自己很多,便提出在今日請他吃飯,這是幾天前就定好的,所以昨晚朔陽告訴她,夏意今日要過來找她的時候,她便自然而然地說今日月華門還有些事沒處理完,明日二人再約。

  其實她真的沒有撒謊,在她眼裡,林夜闌的事幾乎可以等同於月華門的事,畢竟他是她在月華門中的左膀右臂,而且她還要靠他來拉攏雲瑤。她對林夜闌可以說真是半分曖昧之想都沒有,並且一直有意撮合他和雲瑤。而林夜闌對她的態度,更是直接被她無視——仿佛她忽視了就不存在了一樣。

  而她不向夏意坦白這些,就更好理解了。夏意是個占有欲極強的男人,這事若是如實和他說了,他怎麼可能同意她跟林夜闌走得近呢?有秦青墨在前,夏意會對林夜闌做出什麼事來當真不好說。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夏憐欲哭無淚,最最悲慘的情況莫過於現在——

  她和林夜闌在一起的時候,被夏意抓了個現行。

  夏意將門反鎖,漆黑的眸中閃爍著一絲淡淡的冷意。

  在他轉過身來面對她的一瞬間,夏憐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不是“我錯了”,也不是“聽我解釋”,更不是常見的“相信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這種話,而是——

  “大哥,你不要殺他。”

  以她對夏意的了解,很有可能在她解釋的功夫,林夜闌就已經被他派人“解決”完了。

  “呵。”

  夏意冷笑,一步一步靠近她,薄唇輕啟:“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看誰不順眼就弄死誰的人麼?”

  夏憐聽他這麼說簡直哭笑不得,他像麼?他明明就是!也難為他竟然對自己總結這麼到位,真是沒誰了。

  “我和林夜闌不是你想的那樣。”夏憐往後縮了縮,“大哥,你聽我說……”

  然而不等她說完,他就一把將她拖到了浴房,“先洗乾淨再說。”

  一身酒氣,他不喜歡。

  他不喜歡她飲酒,和別的男人飲酒還差點喝醉,他更不喜歡。

  夏憐甚至連個害羞的時間都來不及反應,就被他三兩下剝下了衣服泡進了浴桶里。她整個人泡在花瓣浴中,只露出一張微微泛紅的小臉,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像小鹿一樣充滿了無辜。

  真是受不了。

  他最受不了她這副樣子,因為一旦她這樣引誘他,他就會徹底失去理智,只想瘋狂地將她吞入腹中。

  ……

  晚上回去以後,夏憐也沒有再與林夜闌多解釋什麼,他是聰明人,應該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月華門其他事情都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夏憐本以為接下來會輕鬆一些,卻不料清閒的日子還沒過幾天,新的事情就再一次找上了門。

  這一日,夏憐收到了一封信箋。

  信上沒有落款,只是一段很奇怪的話,似乎是某個故事的一部分,又似乎只是隻言片語組成的幾句話。大概的內容是一個男子躺在桃花樹下,不知是在做夢還是怎樣,他一時間看到了一個背著藥框的姑娘,一時間又好像這一切都是他幻想出來的。

  然而,夏憐收到這麼個莫名其妙的東西,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夏意也收到了一份。也是有關一個男人在一棵桃花樹下的,也是這些莫名其妙的破碎言語,根本不知在講什麼。

  二人將收到的拼在一起,也看不出什麼來。

  到底是誰,給他們寄了這種信箋?

  “大少爺,烈天英那邊說,也收到了這個。還有天鷹派的鷹老大,好像也有一份。”

  夏意聽著朔陽的匯報,俊眉輕皺。夏家、月華門、烈塵幫、天鷹派……這樣看來,可以說本國所有大的勢力,都被收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有關“男人與桃花”的信箋。

  “大少爺!”

  就在這時,門外下人的聲音響起:“大少爺,二小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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