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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清平被這一幕激的有一瞬間慌亂,而後他輕輕嘆了口道:“你怎麼回來了。”

  王綺咬住雙唇,極力壓抑住哽咽,“我已知你被指謀逆……就同江家當年一樣,我知道這罪名是活不了的……你此生命途艱難半生孤獨,我不願你走時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江清平有片刻怔忪,繼而心中升起莫大的感動,將她抱緊道:“你是回來陪我的?”

  王綺將面頰緊緊貼住他溫熱的胸膛,“我怎能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走,能陪你走完最後,我便心滿意足,不悔無怨。”

  從前,江清平只認為王綺對他情誼寡淡,如何想到她肯陪自己死,當下小心翼翼的顫聲問出往前絕不敢問的那句:“阿綺……你對我可有情意?”

  王綺眨了眨眼睛,不知該哭該笑道:“清平,你怎會這樣問……”,她緩緩抬首,眸光溫柔的看著他,“我對你,從來是有情的,往前我不懂情愛,與你分分合合多次,才知道早已對你有了深重情意,如今這世上再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了。”

  江清平只覺四肢百骸都顫了顫,他原本只想王綺能陪伴在身邊就心滿意足,何曾奢望過她的情愛,當下一陣激動,低頭猛的攫住她的唇舌,水乳交融間仿佛要與她化為整體。

  外面又是一陣“吱呀”的開門聲,兩人正吻得天荒地老,不覺有一明黃身影隨眾兵士出現在門口。

  蘇恆和眾兵士見到這幕顯然尷尬的很,還是蘇恆率先輕咳了聲,王綺最先察覺,心中一緊趕忙推脫開江清平。

  獄卒打開鎖鏈,蘇恆便帶著眾兵士迎了進來,王綺見兵士手中端著漆盤,盤子上放著一壺酒與兩個酒杯,她心想這倒是能留下全屍保全士族體面,冷聲道:“昔者,江家被冤謀逆,舉族夷滅,唯清平得上天眷顧活下來,才有你新朝威震八方的撫遠大將。他那時是活過了天命,卻不想終究是鬥不過欲壑人心。”

  “阿綺。”江清平將她拉至身後。

  蘇恆看著王綺,饒有興致的笑了起來,而後道:“我本以為你是個薄情寡義的,如今看來,你倒也重情重義。”

  說罷,便命人將酒杯倒滿,自己先執一杯,而後目光流轉,將另一杯遞與江清平,“子崇,朕來為你踐行。”

  江清平目光如炬,鄭重的接過杯盞。於是兩人在王綺的怔愣目光下,仰頭將“鴆酒”飲了下去。

  王綺怔忪著,看那兩人的喉嚨上下一動,那酒水便入了腹中。蘇恆將漆盤上的虎符交到他的手中,言語間竟向對著肝膽相照的兄弟,“那沈構老兒已經得命出城了,朕給你的三萬精兵就在城門口,你帶著虎符和三萬兵馬前去京畿調兵,他的腹背濟州朕也安排了接應,你就給他來個瓮中捉鱉。”

  蘇恆抬手重重的拍握住江清平的臂膀,一字一句道:“朕等你凱旋。”

  江清平深深施了一禮,轉頭眷戀的看了眼王綺又看向蘇恆,蘇恆抿唇一笑道:“朕知道,你出征的日子朕就會讓皇后好好照顧她的。”

  江清平又施禮謝恩,抬手愛憐的撫上王綺的面龐,珍重道:“現在不便與你解釋,你且放心,我會回來的。”

  蘇恆目送江清平走後,轉身看向王綺,語氣坦然道:“朕不是前朝那昏君,朕信子崇。”

  ……

  乾元三年八月,北疆作亂,撫遠王江清平接命出征,卻被雍州大將沈構構陷同敵軍串通苟合,皇帝蘇恆大怒將江清平收監,出征北疆的君命自然而然落到了沈構頭上。沈構佯裝出征,實則已與陝州布防兵暗通曲款,待兩軍匯合便要轉頭攻都城個措手不及。

  沈構早已有反心,只是一直忌憚著大將江清平,此番將江清平構陷進去,他便再無忌憚,蘇恆命他出征北疆更是順遂了他的心意。

  沈構以為自己綢繆順利,殊不知是皇帝蘇恆與江清平在刻意逢迎他的心意,他方與陝州布防兵匯合,前後便有江清平統帥的翊陽軍壓來,沈構帶兵拼死了一陣,卻終究不敵,最後吊死在被圍困的山上。

  ……

  江清平進宮向蘇恆呈還虎符後,戎裝未褪便趕回了府邸。

  方到院門口便聽有小兒洪亮的啼哭聲,他怔愣在門口,“近鄉情怯”般的遲遲賣不出步子,隨後有穩婆的報喜聲傳來:“是個白胖的小公子呢。”

  他只覺氣血伴著歡愉洶湧上來,終於邁步走向主屋門邊,有小丫頭看到他,驚喜的向屋內喊道:“王爺回來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眾侍女簇擁著一個穩婆出來,穩婆手中抱著一個紅彤彤的嬰孩,眼睛緊緊閉著,正對著新世界嘹亮啼哭,江清平一下子呼吸窒住,生怕自己身上的銳氣煞到孩子,只見那嬰孩顫巍巍的伸出小手,對著父親更大聲的啼哭,江清平喉嚨上下滾動了番,試探性的將手靠近兒子,竟像是父子心意相通般,下一刻兒子的手就顫顫巍巍的攥住了他的手指。

  江清平從未感受到過這般心滿意足。

  但聽屋內王綺虛弱的喚道:“孩子呢?”

  江清平心中又溢出滿滿柔情,小心的從穩婆手中托住兒子,親自將兒子帶去給王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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