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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堯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依舊冷淡:“你我人妖有別,相識一場已是緣。今日就此別離,好聚也好散。”

  蘇墨死死地扣住她的手,嗓子梗到幾乎說不出話來,“不要…”

  冷堯試了試掙開他,卻發現蘇墨力氣大到可怕,如果她強行掙開,蘇墨一定會受傷。一瞬間,蘇墨此刻的身影與小時候那個倔強,怎樣都要跟隨的孩子重疊在了一起。

  他一直,都沒變過。

  她微微嘆口氣,軟了軟態度:“你何苦自尋苦惱?離開才是最好的決定不是麼?”

  衣袖都濕透了,蘇墨眼睛紅得像滴血:“如果沒有你,一切皆是幻影。你不是我的苦惱,你是救贖。”

  ……

  蘇墨像小時候那般蜷縮在冷堯身邊,將她摟在懷裡。

  冷堯身子突然一抖,猛得從境中驚醒。蘇墨急忙抱緊她,“堯堯,你怎麼了?”

  冷堯緩緩對上蘇墨慌亂的神情,有些恍惚。

  她在入境前,問了蘇墨一個問題。她問:“蘇墨,你會後悔麼?”後悔什麼?是後悔相識,還是後悔喜歡她,亦或是後悔自己此刻做的選擇?她問地不明不白。

  蘇墨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堯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事就是遇見你。我只會後悔沒有早點找到你,沒有辦法留在你身邊。堯堯,你去哪我都會跟著,地獄也好,天界也罷,沒有什麼能夠阻隔我。”他回答得清清楚楚。

  微微震動的胸腔傳來穩穩的心跳,對上蘇墨的眼,眼裡有疼痛,有不安,有愛意,獨獨沒有退縮。或許是蘇墨堅定的態度讓她產生了貪念,或許沒壓抑住的情感有了一絲缺口,冷堯突然微微笑了一下,沒被扣住的手輕輕擦他的淚,“那你就和我呆在一起吧。”

  ……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馬上就要結束了哦~~很快就是主線啦~~寶寶們如果忘記前面講什麼,可以再去翻翻看哦

  ☆、第四篇 蘇墨與冷堯

  冷堯還在晃神,蘇墨焦急地哄道:“堯堯,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

  冷堯回過神來:“你別擔心,我只是,入了境界,做了些夢而已。”

  入境是化仙前的徵兆,蘇墨是知曉的。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將冷堯抱得更緊。

  冷堯想安撫下蘇墨,想了想問道:“你想知道我夢到了什麼麼?”

  冷堯不是善於言辭的人,雖然這個時候交談並沒有活絡氣氛的作用,但蘇墨沒有讓她尷尬的意思,只是把她重新抱好,讓她在懷裡舒服些,在她耳邊低低地嗯了一聲。

  冷堯把腦袋靠在他的頸窩,皺起眉頭,不知道怎麼描述:“我做的夢,有些奇怪。”

  冷堯常年都是孤身一人修煉,沒有前輩指教,沒有朋友作陪,所幸沒有走彎路,平平穩穩地修煉了幾百年就有了化仙的能力。

  化仙前會入夢,也是從古書上記載的隻言片語里了解到的,所以她並不知道別人的夢裡會有什麼,然而她的卻可以稱之為,奇妙。

  夢裡有些光怪離奇,她去了完全陌生的世界。不認識的人,不認識的環境,但她像是生活在那裡的人,體驗著一個人的一生。

  ……

  第一個夢裡,她見到的所有人臉都是不清晰,無法記清楚。可是,唯獨一個人在裡面顯得與眾不同。儘管,她也記不住他的臉,但是,她卻能夠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誰。

  夢裡那個人對自己很好很好,自己也很喜歡那個人。兩個人毫無意外地走在一起,成親生子,直到老去。

  她比那個人先離開的,離開時,她仿似靈魂出竅般,看著接下來的事情。

  那個人眼裡的愛意沒有變過,手還扣著自己的。另一隻手撫摸著花白的頭髮,輕輕在臉上留下一吻,“歡歡,一個人去會不會冷?你等等我,我去給你暖暖腳。”

  語罷,顫顫巍巍地打開床邊的柜子,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幾粒藥丸一樣的東西,吃了下去。

  畫面到這裡就靜止了,兩個老人像睡著一樣相互依偎著,寧靜安詳。

  手上的痛感將冷堯思緒拉回來,她一瞧,蘇墨正咬著她的手,留下淡淡的牙印。

  蘇墨面無表情:“夢境皆是虛幻,不要當真。最愛你的人,只會是我。你喜歡的人,也只會是我。”

  語氣平平淡淡,冷堯卻從其中聽到了濃濃的醋意,手上的印痕和夢裡的幾乎一模一樣。她忍不住笑起來,抬起臉在蘇墨的下巴輕輕親了一下,隨即感受到蘇墨身體都僵直了。

  蘇墨臉還微熱,懷裡少女眉眼彎彎,他從善如流,尋著紅唇就蓋了下去。

  兩人起初還很生澀,但蘇墨學得快。舌尖推開閉著的牙關,纏著對方的與之共舞……

  冷堯呼吸不上來,推了推他。蘇墨有些不知饜足,輕咬了一口冷堯的下唇才放開。

  少女眼睛有些迷茫,唇上水光漾漾,蘇墨眼神暗了暗。冷堯及時捂住蘇墨湊過來的嘴,眼神表示著強烈的不滿。

  蘇墨只好作罷,“那你的第二個夢呢?”

  ……

  第二個夢裡,她就沒有那麼開心了。她是個愛自由的人,這一點不論是夢裡的她,還是冷堯自己都一樣。

  而夢裡那個少年,用了最不該的手段留下她。儘管對方是將心捧在自己面前,但她也完全喜歡不上來。

  她一次次的逃離將少年變得愈發不擇手段,她成為少年掌心裡的囚徒。

  她不堪忍受,最後用了自己的生命做威脅,終於為自己贏得一條出路。

  夢裡少年並沒有放開,依舊執著跟尋著她。她一生富足,除了被少年囚禁的那幾年,沒有過什麼不幸的事情。儘管在少年的阻撓破壞下,她從未有過伴侶,最後卻是安詳地在睡夢中離去的。

  她被秘密下葬。老去的少年使盡手段,找到自己的墓地,撬開了自己的棺木,在眾目睽睽下將一個鐲子套在自己手上,並將有些腐爛的自己抱緊。

  他喃喃自語道:“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選擇了一個錯誤的開始,才會讓我對你犯下許多過錯。可是讓我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不擇手段留下你。”

  說著他痴痴地笑了,流出渾濁的老淚:“既然我們無法生同寢,那便死共眠好了。”說完倒在了她的身上。

  邊上的人想把兩人分開,卻發現抱得太緊,如果強行分開,屍骨都會損傷,只好作罷。

  追尋了一生的少年,終於在最後擁有了他渴求的東西。

  ……

  講到這,蘇墨有些沉默。

  冷堯摸摸他的臉,突發奇想問他:“如果你是那個人,你會把我囚禁起來麼?”

  蘇墨安靜半晌,“我會。我無法忍受你離開我這件事情。如果不是現在的你我沒有辦法,我也會那樣做,將你留下來。”

  冷堯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她也沉默下來。

  蘇墨鼻尖蹭蹭她的臉,“堯堯,凡人也能修仙麼?仙界是什麼樣子?仙界英才俊傑是不是很多?是不是當真如話本所說的那樣,仙界一天,人間三年麼?會不會有一天你突然想下凡的時候,看見的我,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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