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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瑤皺著眉頭猶豫不覺,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抿了一下唇道:“王爺, 我的繡技不好, 怕繡出來的荷包污了王爺的眼,不如我送副字畫給王爺,我的字畫還過得去。”

  周成易目光淡淡地盯著她看,只是那個眼神,都讓段瑤覺察出他明顯有些不高興了。

  周成易心裡確實很不舒服,他想她能送個荷包給肖承啟,卻不能送給他,嘴上說著要感謝他,感謝他找來張延齊救了段雁鴻的命,言行卻跟她所說的話不一致,那麼糾結還開什麼口,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丫頭!

  “不,我就要荷包!”周成易往前走了兩步,逼近她的身邊,低頭俯視著她,嘴角一勾道:“其他的東西我都不喜歡,都不想要,字畫我府里有的是,不缺你這一副,我就想要一個荷包,一個繡著福字的荷包。”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除了荷包他其他東西都不要,你自己看著辦吧。

  福字荷包?段瑤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道光,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深處將要呼之欲出,她想要抓住沒有能捕捉到重要的那一點,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周成易,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什麼,然而很可惜,他已經轉過身去,往旁邊走開了。

  “王爺……”

  周成易抬手止了她的話,只問她,“你願不願意吧?”

  面對周成易那似笑非笑又透著一絲嚴肅和威壓的臉,段瑤隱隱有一種感覺,她要是敢答不願意的話,周成易鐵定會跟她翻臉,腦海里蹦出來一個聲音在催促她趕快答應,趕快答應,遲了就麻煩了。

  段瑤最終點了點頭,“好。”

  周成易暗鬆了一口氣,他先前一直耐心地在等她,就怕她會不答應,幸好幸好,她還是答應了,雖然是他威逼利誘來的,這也讓他很滿足了。

  “要多長時間能繡好?”周成易又補了一句,他是怕她口頭上答應了繡荷包給他,轉頭又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時間,索性把時間也確定下來,越快拿到東西越好,他才能心安。

  “這個……”段瑤頓了一下,想她繡工本來就不好,上一回給肖承啟繡那個荷包,前前後後拆拆繡繡花了好長時間才做好,現在周成易追著她問什麼時候能把荷包繡好,看起來好像不會給她太多時間,她忽然就覺得頭痛得很,不自覺地就想抬手撓一下腦袋,手剛摸到頭上纏著的布條,才恍然想起她腦袋上還有傷。

  周成易也注意到了她頭上的傷,其實是先前一進段家大門,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她頭上纏著白布條,身上也帶了一股淡淡的藥味,就知道她是受傷了,他有心問一問,只是礙於有旁的人在場,他便沒有開口,現下他忍不住用手指了一下她頭上的傷,“你這是怎麼回事兒?”

  段瑤用手摸了摸頭上受傷的位置,淡淡一笑,故作輕鬆地道:“沒什麼,就是前些天不小心撞了一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不小心麼?周成易黑幽幽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纏著那麼厚的白布條,一看就傷勢不輕,她卻告訴他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這也只能哄旁人,根本哄不了他。

  周成易有些責怪地道:“你自己也注意一下身體,幹什麼小心點兒,這也只是撞到頭部,幸好還有頭髮遮一下,要是在你臉上留下一道難看的傷疤,看你以為還怎麼出門?”

  段瑤笑了一下,“我知道,我以後會小心,多謝王爺關心。”接著轉口又道:“那個繡荷包的事是不是可以多給我一些時間,我現在還受著傷呢,頭疼著,沒那麼多時間繡。”

  給肖承啟的荷包是練手,給他的荷包可是為了感謝,既然答應了他,就要做好,她可不敢把繡給他的荷包敷衍了事,總要從頭到尾盡職盡責,免得他又找話來說,爭取多一些時間也能做得好一些。

  周成易看著她臉上討好的笑,心裡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還是不要逼她太緊了。

  “好。”周成易掃了一眼她頭上的傷,“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一個荷包怎麼也該繡好了。”

  段瑤算了算時間,半個月總該是夠的,遂點點頭道:“半個月是夠了。”

  周成易緩和了一下語氣,“你頭上的傷,一會兒讓張延齊看看,姑娘家千萬別留下疤才好。”

  很少有男子會這麼細心注意這些,段瑤“嗯”了一聲,對他的關心還是很受用的。有人關心自己,沒有什麼不好。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張延齊才給老太爺段雁鴻施完了針,累出一身大汗,老太爺段雁鴻也疲累地睡了過去。

  此時天色已晚,早就過了晚膳時間,段家一家人忙了整整一天,都還沒有用吃食,李氏安排了一桌宴席,招待張延齊和周成易,感謝他們在關鍵時刻出手相救。

  下人帶張延齊去浴房清洗了一番,一刻鐘之後迴轉,段稟文和段雲琪陪坐,於是周成易、段稟文、段雲琪、張延齊四人坐了一桌。其他女眷帶著段雲安又坐了一桌,中間隔著一道屏風,互不干擾。

  周成易坐的位置,正好就對著屏風,隱約能見屏風那邊影影綽綽的身影,他竟能從那些身影總分辨出誰是誰,明明沒吃兩杯酒,那抹俏麗的身影卻一直在他眼前晃,他想他也是中了魔障了。

  放下酒杯,周成易不再飲酒,只時不時瞟一眼屏風那邊,聽到那些低低的說話聲,柔柔的細細的嗓音,像風一樣吹過樹梢,又拂過他的耳膜,如有羽毛在他的耳廓上掃了掃,他的耳朵禁不住動了一動,只覺得那聲音真是好聽,比最優美舒緩的鋼琴曲還要叫人迷醉。

  這頓宴席開席開得晚,幾人一直吃到月上中天才散,張延齊吃了好幾杯酒,臉有些發紅,而周成易卻臉色很白,比他平日裡還白上幾分,再加上他的皮膚細膩,就跟一塊完美的白玉一般,如不是離得近了,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還以為他根本沒吃酒,平靜無波的臉上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段稟文和段雲琪親自送他們到府門外,段稟文本事要親自送他們回去,被周成易婉拒了,“段大人請回吧,我和張大夫自行回去便可。”

  張延齊也道:“段大人不用客氣,此去肅王府也不遠,段大人就不用再相送了。”

  “那,好吧。”見兩人一再推辭,段稟文只好答應道:“兩位路上小心。”

  “段大人客氣了,告辭。”

  周成易叫上張延齊離開,張延齊似想起什麼,叮囑了一句,“明日早些準備好藥湯,我午時就過來給老太爺針灸。”

  段稟文應了一聲“好”,對兩人再行了一禮,目送他們離開。

  夜已深,路上已沒有什麼行人,周成易和張延齊慢悠悠地騎在馬上,像是在悠閒的散步一般。

  張延齊像是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兒,噗嗤一聲笑,“你是為了那段家三姑娘才把我大老遠的從山上抓回來的吧?我現在就在想你這個萬年老光棍什麼時候才會動心?看來這一世是真的遇到對的人了。”

  周成易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一拍馬屁股,騎馬跑到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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