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給我點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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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餵。」

  那邊,顧山南的聲音通過電波傳到了瀋水北的耳朵里的時候,瀋水北的身體差點失去力氣癱軟在了地上,只是她急忙伸手拉住了門的把手,一隻耳朵靠在門上屏住呼吸聽著門外的動靜,一隻耳朵聽著電話里的聲音。

  「瀋水北,怎麼了?」

  顧山南那邊沒有聽到瀋水北的聲音,又問了一句。

  這個時候的他算是很有耐心的了,若是以往,問過一次不說話的電話都是被他直接掛斷的。

  「我家有人。」

  瀋水北壓低著聲音,對著電話那頭的顧山南說了一句。

  說完之後,她仿佛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又距離門口進了一步。

  注意力沒有集中去聽電話裡面的顧山南說什麼了,瀋水北很認真的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那一聲聲的低沉的聲音,一下下的,確實是在靠近。

  她能聽出的,不僅是腳步聲,還有那聲音一高一低,仿佛是,一個瘸子,走不穩還搖搖晃晃的瘸子。

  瀋水北心裡一顫,會是彪子嗎?

  書房的們沒有對外的貓眼。就算是有,她也不想從貓眼往外看到底是誰。

  其實瀋水北內心一直有一個陰影,就是對於貓眼的陰影,因為她很害怕那種湊過貓眼看到一個人被放大的腦袋的樣子,還是突然湊到眼前,那種視覺感受,真的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她自覺內心強大,但是對於那種感覺,還是從內心深處就很排斥的。

  「瀋水北,你現在在哪個房間。」

  就在瀋水北注意到了門外的腳步聲停住了的時候,手機里傳來的顧山南的聲音終於把她的思緒從緊繃的害怕裡面扯出來了一下。

  「我現在在書房。」

  瀋水北對著電話那邊說了一句,剛才顧山南說過啥她不知道,但是現在外面的聲音沒了,她心裡的害怕不僅沒有減少,反而一點點的多了起來。

  因為沒有了那腳步聲,整個房間都很安靜。

  死一樣的安靜,更讓她的心惶惶不安。

  「我馬上過來。」

  顧山南甩下了下句話,瀋水北想要開口讓他別過來。

  因為如果是彪子來報仇的話,肯定是要帶武器的,顧山南是警察,但是被撤銷了黨籍,肯定也沒有保留警察職務,他肯定是沒有武器的,沒有武器,怎麼幹得過彪子。

  那不是來送死嗎。

  「就待在書房,哪裡都不要去。」

  顧山南掛斷電話之前,補充了一句。

  瀋水北再要開口的時候,手裡的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她微微一愣的時候,一下只跟瀋水北之前只隔了一扇木門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一個驚嚇,她急忙把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壓在了書房的門上面。

  雖然門已經是上了鎖。

  屏住呼吸,她不敢回應只敢在心裡告訴自己,顧山南就要來了,顧山南就要來了,馬上就有人來救她了,馬上。

  「瀋水北,開門。」

  就在那敲門聲響過了三下之後,一道嘶啞的聲音穿透木門,傳入了瀋水北的耳中。

  她渾身一顫,咬牙,不出聲,連呼吸聲都壓抑住了。

  是彪子的聲音,但是不知道為何,這聲音聽起來有點有氣無力的,跟之前瀋水北見到的彪子與聽到的聲音都不太符合。

  「我知道你在裡面。」

  瀋水北一次沒有回答。緊接著,那邊的聲音,又說了一句話。

  「我來找你,是有事跟你說。」

  那邊說完這三句話,已經有點喘了。

  明顯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彪子怎麼會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瀋水北心裡一抖,卻沒有敢擅自開始猜想。

  因為彪子是個毒販,他來找自己,除了報仇,還能有什麼事。

  堅信顧山南的叮囑,瀋水北靠著門,一個字都不說,任憑彪子在外面說了很多話,做出了很多保證說不會傷害到瀋水北。

  「你不信我也罷,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告訴你,去向家,把楠楠弄出來……楠楠在向家,會毀掉的……算我求求你,讓我這個做哥哥的,為她做最後一件事情。」

  彪子突然話鋒一轉,說出了這句話。

  熟悉的名字從彪子的嘴裡吐出來的時候,瀋水北心裡動了一下。

  向楠。

  他還稱呼向楠為楠楠。

  瀋水北心裡痛了一下,覺得向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被他所害的,他還有什麼資格叫她叫楠楠。

  「不管你信不信,她這次的事情,跟我沒有一點關係,都是向家,向家把她推入了一個深淵,我今天來這裡找你,是來求你,求你去救她,不然她會被向家的人賣掉的。」

  門口的聲音聽起來愈發的虛弱了,說一句話都要停頓好多次的那種,一下下的呼吸困難的喘氣聲音,還帶著艱難的呻吟,一下下的撞擊著瀋水北的心。

  她也不知道門外的彪子是個什麼狀態,但是他好像是坐在了門口,因為瀋水北透過門縫可以看到他坐下形成的陰影。

  她低頭去看門縫的時候,突然發現有液體從縫隙外面流淌了進來,一直流到了她的腳下。

  她的鞋子踩了一腳急忙避開,發現那從門外流淌進來的東西竟然是血液!

  瀋水北心裡一涼,下意識的想到彪子可能受傷了,想要開門出去看看的時候,卻在下一秒克制住了自己這種處於醫生本性的衝動。

  她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賭彪子的本性。

  「你說向楠會被向家人賣掉,是什麼意思?」

  瀋水北冷靜下聲音,對著門外問了一句。

  現在問清楚向家要對向楠做什麼事情,也是同樣很重要的。

  向楠還在向家,如果她真的有什麼危險,瀋水北一定也要第一時間的去救她的。

  喬淼出事了,瀋水北一定不會讓向楠也出事的。

  雖然她的情況已經夠不好了。

  「向家,跟臨市的煤礦老闆袁家做了一筆交易,向家把女兒嫁到袁家去,袁家就出錢給向家渡過難關……」外面。彪子很艱難的說完了這一句話,瀋水北聽了之後有點不太懂。

  臨市,就是跟鹿城緊挨著的玉城,玉城的首富袁家,瀋水北也是知道一點的,當初她公司有好多個廣告都是袁家出資贊助的,袁家的有錢程度,是十個向家都比不上的。

  袁家出錢給向家渡過難關,是什麼意思?

  「你說袁家出錢給向家渡過難關,是什麼意思?」

  瀋水北追問了一句,「要向楠嫁到袁家去。跟向楠被樂乾注射毒品有什麼關係?」

  她的腦袋現在亂糟糟的,很多事情都不懂。

  只能靠著詢問門背面的彪子得到答案了。

  「袁家的大兒子,是個殘廢,在輪椅上十年了,十年前一場車禍,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痴痴傻傻的,是個吃飯都要人餵的傻子,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把身邊伺候的人打個半死,這樣的男人,袁家再有錢。也沒有人願意把自己家清白的女兒嫁過去受罪。」彪子斷斷續續的解釋了一通,雖然有些話語沒有完完全全的說明白,但是瀋水北已經想的差不多了。

  意思就是,通過給向楠注射毒品,控制向楠,讓向楠嫁到袁家。

  這種事情,誰能做出來?

  袁家瀋水北也是知道一些的,他們家雖然是做煤礦生意起家的,但是錢來的清白,家族歷史也不混亂,不是那種會用這種事情來抹黑自己形象的人。而向家……

  向楠的爸媽,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得知到了這個情況,瀋水北的心沉了一下,墜入冰窖,寒冷得都不跳動了一樣。

  「我是向家的私生子,但是楠楠從小都對我很好,我就算是走私毒品,殺人放火,我的底線就是楠楠,瀋水北,如今有人碰到了我的底線,我來這裡告知你一切,就是我做出的反抗,我希望……希望你能夠想辦法救出楠楠……如果有機會,請楠楠,照顧,照顧一下我爸爸,他在向家,向家做了那麼多年的司機,希望楠楠,能讓他安全的回到老家……」

  彪子這番話,像是在告別,又像是在叮囑瀋水北,要她一定要照顧好向楠,一定要把他的話語帶到。

  這樣的話,情感豐富,怎麼聽都不像是哄人騙人的。

  瀋水北的心顫了一下,手放在門把上,想開門。

  「你那個叫喬淼的朋友,這次沒有被弄死,是他命大,如果他想活命,就跟向家,跟向楠,劃清界限,不要去觸犯那些平凡人不能觸犯的東西,瀋水北,這是我對你的感激,希望你記住,我的話。」

  門外,男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仿佛是下了樓梯。

  他說起了喬淼。

  說起了喬淼沒死。

  瀋水北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把拉開了書房的門。

  「彪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開門,瀋水北還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把身子往門那邊偏了一下,害怕門外有人會對自己發起突然襲擊。

  只是門外,沒有已經任何人的存在了,只有一灘血遺留在書房的門口,烏黑的血液,很大的一灘,按照瀋水北的醫學常識,正常人要是受傷出血量到了這個地步,一定會是血過多導致休克以及死亡的……

  血液一路延伸。到了樓梯口,從樓梯上面,到了大廳,從大廳的這頭,到了大廳的那頭。

  順著這攤血跡,消失的,是彪子的身影,大門是關著的,血跡一直消失在大門那邊,瀋水北走過去發現大門上面,是有半個血手印的。可能是彪子的手上染了鮮血然後開門導致的,想到受傷的人肯定走不遠,瀋水北急忙開門想要追出去。

  只是門一打開,她的身子就沖入了一個厚實溫暖的懷抱。

  抱著她的人還有點著急一般的,胸口在不斷的起伏,好像是很著急的趕過來的樣子。

  瀋水北一抬眸,就看到了顧山南的臉,以及他的眼眸已經快速的鎖定住了自己。

  「沒事吧?」

  顧山南將瀋水北從懷裡扯了出來,力氣不算大,沒有弄疼瀋水北,用目光上上下下的觀察著瀋水北。

  瀋水北急忙搖頭表明自己沒事,然後拉著顧山南的袖口:「你跟我來。」

  血跡到了大門外面並沒有消失,而是往北邊的花園那邊移動去。

  只是這段距離,血跡是滴在了土地上面的,淡了很多,如果不仔細的觀察根本就觀察不出來土地上還有一點點的殷紅血跡。

  瀋水北拉著顧山南,來不及解釋發生了什麼,就往北邊花園那邊走去。

  花園邊上,也就是北門後面,血跡最後消失在了那裡。

  瀋水北環顧四周,發現四下是沒有人的,但是。在不遠處,停著一輛麵包車。

  「你在找什麼?」

  顧山南眉頭皺著,也發現了地上的血跡,「是誰受傷了?」

  「彪子。」

  瀋水北確定,那輛停在低矮的灌木叢裡面的車子,就是監控裡面的那輛車子,是彪子開來的車子。

  當時也是它跟在自己後面進了小區。

  車子裡面沒有動靜,瀋水北扯了一下身邊的顧山南的衣袖:「那個是彪子開的車子。」

  沒有時間去解釋彪子做了什麼,瀋水北發現車子裡面沒有動靜,有些奇怪,拉著顧山南就要往那邊走。

  顧山南拉過瀋水北讓她走自己後面。

  「彪子沒有對我做什麼。只是跟我說了一些話就走了。」

  彪子是毒販,顧山南又曾經是緝毒警察,她害怕顧山南血氣上來了跟彪子起了衝突。

  「恩。」

  顧山南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拉著瀋水北的手,靠近那輛麵包車。

  只是,瀋水北最後一眼視線集中在麵包車上面的時候,見到的,卻是彪子坐在駕駛座上,往自己身上倒著什麼液體的畫面。

  他已經倒完了一瓶東西在自己的腦袋上,見到瀋水北等人來了,扭過頭,咧著嘴,對她很困難,很痛苦的笑了一下。

  「瀋水北,再見了。」

  他手裡緩緩的舉起了什麼東西。

  是打火機。

  著了火的打火機。

  而那被他澆在頭上的液體氣味刺鼻,是汽油。

  「不要!!!!!」

  下一秒,瀋水北失聲叫了出來,拉住身邊下意識的要往前衝去救人的顧山南,往一邊的草叢裡撲倒過去。

  瀋水北這兩個字,是對身邊的顧山南說的,因為這個男人竟然要去救人。

  救已經在自焚的彪子。

  只是在瀋水北撲倒男人身體的下一秒,本來是自己的身體在下面被墊著的。但是顧山南抓住了瀋水北的身體往自己懷裡以裹,包裹著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身後,爆炸聲轟鳴而起,火光從那麵包車裡面竄了起來,衝擊範圍之大,更是讓被顧山南包裹在懷裡的瀋水北都能感覺到那股灼熱。

  倒在地上撲在顧山南的懷裡,在那股熱浪的衝擊下,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讓瀋水北死死的抱住了顧山南的腰身。

  把自己全身的力氣都用去回抱面前這個男人去了。

  這個又救了她一命的男人。

  她被顧山南抱在懷裡滾落在了地上,在地上打了幾圈滾之後,才遠離了那個爆炸的現場。

  那股熱量才逐漸的退去。

  「顧山南。你沒事吧。」

  很久,顧山南都沒有反應,瀋水北著急了,摟住顧山南的手要抽回來,問他。

  「嘶。」

  男人似乎吃痛的抽了一聲氣,「別動,破皮了。」

  瀋水北的手在顧山南的腰身上亂動,被男人那雙大手一把捏住了。

  她急忙從男人的懷裡擠出身子來,坐了起來。

  男人躺在地上,背部的衣服已經被燒焦了一塊,而就在背部往下的腰身的地方。燒掉了的衣服有一塊貼在他的背上,露出來的,是血肉模糊的血泡,以及血泡被磨破流出來的血水。

  肯定是被剛才爆炸的熱波波及到了。

  剛才他抱著自己,替自己擋了那一下。

  瀋水北心裡一痛,而顧山南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沒有時間去管他身上的傷口,走到了剛才發生爆炸地方。

  這麼巨大的爆炸,驚動的,只怕不會是這一個小區的人。

  這個小區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這一動。只怕整個鹿城都會驚動的。

  「你過來一趟。」

  瀋水北扯下了一塊自己衣服走過去要給顧山南擦掉傷口上的泥土的時候,就見到他已經在打電話了。

  不知道電話是打給誰的,他只說了這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站在那還在熊熊燃燒著的烈火面前,看著瀋水北。

  烈火裡面,有彪子。

  瀋水北心裡有點難受,剛才的彪子還在跟她說話,跟她坦白那一切,而後一秒,就已經在車子裡變成了一堆火球,被燒成灰燼,雖然彪子販毒。是個壞人,但是她的心裡,還是有點恐懼以及難以接受的。

  特別是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那種感覺,讓她覺得愧疚又無力,還很害怕。

  「他有沒有傷到你?」

  顧山南對著瀋水北伸出手,瀋水北注意到了,他的手上,手背右邊有一塊很大很大的水泡。

  「先回答我的問題。」

  見到瀋水北開口就要關心他手上的傷,他搶先一步再強調了一句。

  「沒有,彪子只是過來告訴我要我把向楠救出來。沒有對我做什麼。」

  瀋水北說了一句,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你手上有水泡,不要碰到了,你腰上被燒到的傷口也需要立刻上藥,你在這裡等著,不要動,我去給你拿藥。」家裡還有藥,給顧山南用,是夠了的。

  「先離開這裡。」

  顧山南反手把瀋水北的小手握住,拉著她就往一處花園裡走去。

  那邊,已經有人聽到響動。找了過來了。

  瀋水北不敢說話太大的聲音驚動到了那些人,只能一邊走一邊低聲問他這裡怎麼辦。

  「我已經報警了,小七很快就會過來處理的,你不要擔心。」

  顧山南那句不要擔心,意思就是跟瀋水北說,這件事再怎麼查都查不到瀋水北身上的。

  但是瀋水北想問的不是這個,她想說的是,彪子的屍首,會怎麼處理。

  只是想到彪子本來就是毒販,本來就是要落到警察的手裡才算是正義的結局。

  顧山南通知了戚信年,結局不是正好。

  「哦。」

  她低聲應了一聲。埋頭跟上顧山南的步伐,不敢耽擱。

  顧山南的車沒有停在這個小區,他帶著她走了山路,差不多走了要快半個小時才走出小區。

  小區南邊的河邊,顧山南的車停在那裡。

  瀋水北其實想問的是,顧山南那麼快就趕過來了,把車停在這裡,他那段路是跑過來的嗎?

  想到自己撞進了他的懷裡的時候感受到的那劇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瀋水北覺得,大概真的就是跑過去的。

  「你開車。」

  顧山南把車鑰匙甩給了瀋水北,然後自己拉開了車子的後面的門坐了進去。

  大概是坐進去的時候碰到了身上的傷口,他悶哼了一聲。

  瀋水北趕緊接過鑰匙開車,動作不敢有一絲遲疑。

  下山的路都是山路,彎彎扭扭的,不過瀋水北開得很快很順暢,畢竟這條路,當年她也能一口氣從山下開上來毫不遜色任何職業車手。

  「學過開車?」

  在某個山路拐彎,瀋水北跟一輛閃著閃燈呼嘯而過的警車擦肩而過之後,一直坐在後面車座沒有時候一句話的顧山南突然問了一句。

  瀋水北本來是集中注意力在開車的,被這樣一問,趕緊「啊」了一聲。

  「沒有,我哥哥以前喜歡賽車,我喜歡跟他比,就偷偷學開車。」

  瀋水北隨後補充上了回答,卻注意到后座上的顧山南有動作。

  車子已經下了山,走上了一段比較平緩的路。

  她放慢了車速,問顧山南要去哪。

  「小套房。」

  顧山南嘶啞的聲音甩出了這三個字。

  瀋水北一愣,從後視鏡里看到了后座的顧山南正在脫衣服,脫下衣服的那一刻,她才注意到,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塊傷口是多麼的冰山一角,因為他上半身的左邊背都已經血肉模糊了,因為水泡血泡的破裂,他身上的襯衣粘在了傷口上,扯一下,瀋水北幾乎能夠聽到皮肉被撕扯開的聲音。

  他傷得那麼嚴重。

  剛才熱浪衝擊襲來那麼嚴重,他用自己的整個身子都擋住了那股噴來的火焰。

  那得有多痛。

  瀋水北的心抽搐了一下,開車的心完全的分散了,捏著方向盤,手指死死的摳住。

  或許對於顧山南來說,燙傷燒傷完全是小事兒,但是對於瀋水北來說,這份情,太大了。

  「給我點根煙。」

  車坐後面,顧山南脫掉了身上的衣服,正著身子,對瀋水北說了一句。

  聲音低沉,喑啞。

  瀋水北開車的手因為這聲音的闖入一顫,急剎車把車停在了一條輔路的花園邊上,回眸,視線死死的盯著顧山南,咬住不放。

  會說話的大眼睛裡面,有好多的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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