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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軼的眉尾一挑:「喲,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倒是真想試試了。」
明晚澄張大了嘴巴,沒成想挖了個坑,把自個兒給埋到了脖子根。
祁軼本來覺得可去可不去,但是明晚澄既然把話拋出來了,她也好奇這個不學無術的小白痴會不會真的投入到學習中去。像她這樣書香門第的高學歷教師,最樂意的就是拯救文盲。而明晚澄恰巧就是那個連小學都沒讀過的文盲。
於是從那天開始,明晚澄就莫名其妙地投入到了高考複習大軍中。
祁軼還給她送了個倒計時牌,和其他高考複習的高中生一樣,讓她天天盯著自己考試的倒計時。
明晚澄一咬牙,學就學!
只要能把祁軼誆來參加綜藝,她受累學點習怎麼了?她只是沒有接受過現代教育而已,她又不是傻子,難道以她的智商會學不動這些小屁孩才糾結的課程嗎?
半個月後。
站在酒店大堂拿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明晚澄垂著腦袋,回想起自己這十幾天人不如畜的苦逼學習日常,恨不得穿越回半個月前把自己的嘴活活撕成碎片。
第59章
等人到齊後,六個人前後進了兩輛保姆車。明晚澄和祁軼自然是要和南泱輕歡待在一起的。
四個人有段時間沒湊一起了,明晚澄的話匣子自上車那一刻就沒關上過,巴拉巴拉的什麼都要拽出來說一說,從酒店糟糕的粥品到高中的恐怖方程式,從笨手笨腳的助理到才認識兩天的岑子妍,吵得南泱眉頭越皺越深。
「子妍人真的好好,」明晚澄趴在前排南泱的座椅上念叨,「老祖,你和她多處處就知道了,特別特別平易近人。我本來覺得我師父就夠溫良的了,沒想到子妍比她還單純。都怪我師父那張臉,長得太妖了,你看子妍,清純得跟朵水仙花兒一樣,這才叫表里如一。可是呢,她和白老師待在一起的時候就給人感覺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很怕白老師一樣。白老師和您一樣,都不怎麼愛說話的,可是我師父就不怕您啊,子妍怎麼會那麼怕白老師呢?白老師看起來也沒那麼凶,第一次見面還和我握手了,我真是想不通……」
南泱呼吸的氣息里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祁軼推了一下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悠悠問:「阿澄,昨天給你留的卷子都做完了?」
明晚澄馬上停止了絮叨,蔫蔫地垂了腦袋,囁嚅:「我、我錄完節目就回去做。」
「你倒是有時間八卦別人,前天那張語文卷子簡直錯得離譜,」祁軼嘖了一聲,「長亭外,古道邊,下一句你寫的什麼,還記得麼?」
明晚澄茫然地看著祁軼。
祁軼一個字一個字道:「長亭外,古道邊,一行白鷺上青天。」
明晚澄愣了愣:「……不、不對嗎?」
南泱:「……」
輕歡:「……」
小葉:「……」
祁軼臉上帶著友善的微笑:「回去抄二十遍,抄不完不要睡覺。」
明晚澄「啊?」了一聲,再沒力氣羅里吧嗦地說廢話了,無力地把臉埋在靠背里,揪著自己的頭髮哀嚎。
按理說,她這麼一個活了三千多年的老東西,不應該對古詩詞如此陌生。可她偏就是個對詩詞歌賦完全不感興趣的性子,以往聽人談論起這些,連過耳朵都不願意過。一個人要是真對一種東西不感冒,饒是有再多機會去接觸,她也會裝聾作啞地避開。
早知道有備戰高考這麼一天,說什麼她都該去那些酸腐文人的詩會上轉兩圈的。
輕歡笑著搖搖頭。
明晚澄還沒來得及擠出眼淚來博同情,就被祁軼拎著領子拽起來,讓她把昨晚布置的背誦作業給她背一遍。
南泱一直沒說話,安靜地坐在角落裡,拿著自己的劣質遊戲機打俄羅斯方塊。
明晚澄本來就沒背熟,磕磕巴巴地擠牙膏一樣:「風急……天高……天高……猿嘯哀。」
前排的遊戲機傳來刺耳的一聲「biu~~」
「渚……清沙白鳥飛……飛回……」
「biu~biu~」
「無邊落木……」
「biu~~biubiubiu~~~」
「無邊落木啥來著……」
「biubiu——biubiu~biu~」
「無邊落木biubiubiu?」
明晚澄被那隻辣耳朵的遊戲機洗腦了。
祁軼抽了一下嘴角。
明晚澄氣呼呼地指著前排:「姐姐,你看她,她影響我學習!師父,你都不管管你老婆!」
輕歡按住了南泱玩遊戲機的手,小聲說:「別玩了。」
南泱目不斜視,穿過輕歡的指縫窺著屏幕,精準地控制方塊落下,聲音淡淡的:「你胳膊肘竟是往外拐的。」
輕歡嘆了口氣:「你攢點腦力,一會兒遊戲很難的。」
南泱低著頭,輕聲說:「可是我想玩。」
輕歡向來都受不住南泱這樣提要求,馬上鬆開了她,繳械倒戈:「阿澄,你就忍忍吧。」
祁軼也道:「自己背不熟,還要把鍋扣給別人,你是還想繼續罰抄?」
明晚澄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圈魔鬼,心裡咯噔一聲,忽然感覺自己才是被下套的那一個。
就這麼一路吵吵嚷嚷的過了半個小時,她們終於抵達了節目錄製現場。
可是車門才開,就湧上來了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每人手裡都拿著一個眼罩。小葉認出他們身上戴著節目組的耳麥,小聲和領頭的一個交流了兩句,才知道遊戲已經開始了。她們必須被蒙著眼睛帶下車,在節目允許的時候才能摘下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