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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泱接過糖葫蘆,果然乖了,一聲不吭地吃了起來。

  祝輕歡拉著她又走出一段,正走著,後面這祖宗又開口了:「我不吃黑的。」

  「什麼?」祝輕歡扭頭皺眉。

  南泱指了指山楂中間夾著的那塊豆沙,說:「我不吃這塊。」

  「你……」祝輕歡這麼好脾氣的人,此刻突然有一種把南泱敲暈的衝動。怪不得不讓小葉來送,小葉要是來了,估計明天得罵罵咧咧地跳起來打自己的頭。

  「你幫我吃了。」南泱說完,把那串豆沙糖葫蘆強硬地塞到了輕歡的手裡。

  祝輕歡一愣,看著自己手裡那串糖葫蘆,不明白南泱的意思。

  南泱又重複了一遍:「你把黑的吃了,留下的給我。」

  祝輕歡刷一下子臉通紅。

  得是多親密的關係,才能讓一個人幫忙用嘴去啃掉一部分食物,把唾液殘留在食物表面,然後再讓另一個人一口一口地吃進嘴裡呢?

  「快點啊。」南泱有點不耐煩地在催了。

  「你……」祝輕歡欲言又止。

  「快點。」

  她吃不到的話真的不會走了是不是?

  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在這裡耗下去,一會兒狗仔就注意到了。

  祝輕歡長長地嘆了口氣,紅著臉,試探著咬上了那串糖葫蘆。想要把夾在山楂中間的豆沙單獨啃掉是一件技術活,她不得不先用牙齒咬碎那層糖衣,然後探出舌頭,小心地一點一點把豆沙舔出來。當一塊豆沙真的被舔出來時,基本上這顆糖葫蘆已經全是口水了,糖衣也碎成了渣。

  這還怎麼吃???

  南泱卻從她手裡拿了過去,面不改色地一口咬下,裹在嘴裡,大大方方地嚼起來。

  祝輕歡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羞得燙起來了。

  這到底是個什么女人??

  她滿臉通紅,拉著南泱飛快地往停車場走,拼命地想走快,她真的再也不想半路出什麼么蛾子了。

  好在,心滿意足地吃到了沒有豆沙的糖葫蘆的南泱,也沒再出什麼么蛾子。

  但僅限於上車之前。

  本來應該是小葉來開車的,但是片場還有很多自己的東西需要收拾,於是小葉就沒跟過來。祝輕歡把南泱扶到了副駕駛座上,給她系好安全帶,自己上了駕駛座,啟動車子。

  車開到半路,祝輕歡總算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拿著半串糖葫蘆的南泱卻突然不吃了,她呆呆地坐了很久,眉頭越皺越緊,臉越來越紅,過了一會兒,額頭上竟然出了大片的汗。

  不應該啊,按理說酒勁兒應該散了才對。

  「你怎麼了?」祝輕歡一邊開車一邊分心看她。

  南泱的表情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只是手已經不受控制了,忽然想往背後去夠。

  祝輕歡看她這樣子,本來還在疑惑,忽然腦子一轟,明白了。

  梅仲禮之前給自己說過,南泱有一個小病,叫膽鹼能性蕁麻疹。這不是個嚴重的病,主要在受熱、精神緊張、進食熱飲或酒精飲料後,軀體溫度上升,自覺瘙癢、麻刺感或灼燒感,一般會發作在軀幹上部和上肢,單純就是癢,沒有皮損。這個也沒什麼需要治的,只要保證身體涼爽,不要受熱就可以了。

  梅仲禮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讓南泱受熱,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很冷,受不住熱,一熱就發作。尤其是不要給她喝了酒後又叫她受熱,不然會很嚴重。

  糟了,車裡的暖氣好像開得太足了。

  「你……你是不是很癢?」祝輕歡試探著問。

  南泱的脖子已經大面積泛紅了,她有點壓抑不住,呼吸間開始有一點喘。

  「我開快點,你忍一忍。」

  祝輕歡把南泱那一側的車窗打開,讓冷風吹進來。冬日的寒風灌入,南泱的表情看上去好了一點,只是還是皺著眉。

  冷風像刀子一樣刮進來,刮在祝輕歡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她死死咬著牙,手被凍得發抖,卻仍緊緊握著方向盤。

  幸好酒店離片場並不遠,開了二十分鐘也就到了。

  下了車,南泱走得比祝輕歡還要快,她脖頸還是紅的,似乎已經起了丘疹性風團。祝輕歡叫公司等在酒店的司機去泊車,自己跟在南泱身後,捏緊了房卡。

  在南泱到門口的那一刻,她馬上刷開了門。南泱推門走進去,也不管後面的門有沒有關,徑直開始脫衣服。

  她還保存著自己的理智,沒有全部脫完,只是脫掉了羽絨服和毛衣。她穿著單薄的白襯衫,站在窗口,打開了一點窗戶,讓寒風吹進自己的領口。

  祝輕歡小心地走過去,輕聲問:「你還好嗎?」

  南泱已經很久都沒開口說話了,她抿了抿唇,似乎終於緩過來了一點,啞著嗓子說:「我頭好暈。」

  「那你躺下吧,我不關窗戶。」

  南泱看了眼沙發,走過去,趴在了沙發上。她癢的是背,必須要把背暴露在冷空氣里。

  祝輕歡在沙發邊蹲了下去,懷著歉意說:「對不起,我不應該給你酒心巧克力的。」

  「沒事,挺好吃的,我還想吃。」南泱趴在柔軟的靠墊里,臉頰和耳朵仍是紅紅的。

  祝輕歡見她還是沒有責怪自己,心裡又軟了幾分。

  「幫我撓一下。」

  南泱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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