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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真的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嚴重。南泱好歹曾是武林第一大派的北罰宮掌門,當年的一代宗師,在飛檐走壁還很普遍的時候,她走路腳都不沾地的。後來慢慢到了現代,她才硬是改掉了輕功帶來的習慣,好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像一個飄動的鬼魂。

  若不是她當時一門心思放在了手裡嶄新的結婚證上,又怎會直直地撞上一扇門?可話又說回來,就算是把門都撞碎了,又怎麼樣呢?當年的唐門頂級暗器也未必能傷到她的骨頭。但不論她怎麼說,梅仲禮他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看著他們那如臨大敵的崩潰模樣,南泱覺得自己更像是被加特林爆頭了。

  醫生們和梅仲禮小聲囑咐了幾句,提著醫藥箱陸續走了。

  「老祖,今天發生這種事都是我們的疏忽,我們真的……」梅仲禮滿臉愧疚。

  「我真的沒事。」南泱打斷他。

  梅仲禮沉默了一會兒,說起一個讓南泱開心的消息:「您和祝丫頭已經領了證,我和她說了,她從今天開始就搬進咱們別墅里,和您一起生活。」

  南泱的眼底一亮,雖然沒說話,但梅仲禮也能讀出她眼裡的滿意。

  「她現在正在搬家,不然肯定要讓她來看看您的。」

  「沒事,不麻煩她。」

  「晚上她應該能搬完,不過,估計她過來的時候趕不上晚飯了。」

  「……」南泱沉默。

  梅仲禮站起身,和劉震與孫國輝一起向南泱行了禮:「那我們就先走了,老祖好好休息,緒雪留在這裡照顧您。」

  「去吧。」南泱應道。

  這大半日裡,南泱閒得無聊,看了半天的書。孫緒雪不厭其煩地給她端茶送水,南泱但凡抿過一小口的茶,她都要在第一時間給滿上,工作都沒這麼兢兢業業。

  晚上的時候梅仲禮親自送了飯上來,說祝輕歡還在路上,可能要一個多小時後才到。

  於是南泱吃完了飯就坐在窗台上,望著別墅大門發呆。

  到了九點鐘的時候,搬家公司的車終於進來了。祝輕歡從車上下來,幫搬家師父搬那些紙箱子。南泱看著她一箱又一箱地往屋子裡抱,就好像親眼看著她一點又一點地進入了自己的未來。

  搬了大半個小時可算搬完了所有東西。祝輕歡看起來有點累,送走搬家師傅後一個人站在後花園的小噴泉池旁,來回踱步,不知道在想什麼。

  南泱讓孫緒雪自己去休息。她下了樓,在冰箱裡翻了些能即食的東西出來,什麼火腿腸、罐頭、牛奶之類的,然後抱著滿懷的食物去後花園找祝輕歡。

  祝輕歡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噴泉池子邊,燙得妖嬈的捲髮裹住她線條優美的腰背,因為坐著的原因,後腰處上衣和褲子之間露出了一小截皮膚,白膩膩的漂亮。

  南泱走到在她旁邊,輕聲問:「你餓不餓?」

  祝輕歡猛地回過神來,她站起身,看著南泱懷裡還在散著寒氣的食物,反應過來後忙一個一個拿下來放到噴泉池邊沿上,那些罐頭她光是捏一下都覺得指尖被凍痛了。

  「拿這麼多幹什麼?不冷麼?」祝輕歡忍不住蹙眉。

  「你應該沒吃晚飯。吃一點吧。」

  祝輕歡抿著嘴,「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晚飯?」

  南泱沉默片刻,答:「我在樓上看你。」

  祝輕歡沒說話。

  兩個人又陷入了尷尬的沉寂中。

  「你的頭……沒事吧?」祝輕歡主動開了口,「我看玻璃都撞碎了,玻璃渣子上還有血。」

  「我沒事。」南泱輕聲說。

  祝輕歡抿了抿唇,說:「你坐下來吧,站著不會暈麼?」

  「嗯。」南泱順從地在池子邊坐了下來,隨意地抬手把一邊的長髮挽到耳後去,露出太陽穴那裡的紗布。

  她抬手的時候,祝輕歡看見了她手腕上一片紅色的東西。她本以為那是個紋身,但是她又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是一片飛濺狀的疤。

  很刺眼的疤。這麼醜陋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個雪一樣乾淨的女人身上。

  那麼大一片疤,是受了什麼樣的傷呢?

  南泱注意到祝輕歡在盯著自己的手腕看,她沒有介意她的無禮,反而把手腕翻上來,將那裡的襯衫扣子解開,挽上去兩個褶方便祝輕歡看清楚,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很好奇嗎?」

  「你……這個是燙傷?」祝輕歡試探著問。

  「嗯。」南泱點點頭,「我以前為一個人鑄了一把劍,是那個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祝輕歡皺了皺眉,zhujian?為什麼這兩個字她聽得清清楚楚,卻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你不吃點東西?」南泱把手撐在石築的噴泉邊沿,輕聲問。

  「一會兒吃吧,現在還不太餓。」祝輕歡的唇角勾了勾,語氣溫和,「你總是這樣關心別人嗎?像個爛好人一樣。」

  南泱的眼睛彎了起來:「我是爛好人嗎?」

  「嗯……那就去掉一個爛字吧,」祝輕歡對南泱說,「我們都不熟呢,你還記掛我,一直對我笑,不算好人麼?」

  她認識南泱的時間真的太短了,如果能稍微再多認識她幾十年,祝輕歡就會知道,南泱在過去的那些時光里從來不笑。因為沒什麼能讓她笑起來的理由。一個不會笑的人,沒人會覺得她是好人。

  南泱沉默了片刻,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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