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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方誠給孩子餵牛奶時發現孩子老是吐奶,喝不下去東西,無論把他豎起來怎麼拍背都不行,他當時並沒在意,不喝就不喝了,放下奶瓶方誠開始哄孩子睡覺。還好小鼎鼎沒一會就睡熟了,方誠把他放到了床上蓋好被子。睡了大概半個小時不到,鼎鼎忽然醒了開始哭鬧起來,方誠抱他的時候才發現孩子渾身都是燙的,他一下慌了,趕緊帶著孩子去醫院。

  到了醫院掛號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身上就只剩兜里的十幾塊錢,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只猶豫了一瞬,他抱著高燒的鼎鼎不由分說闖進了醫生的辦公室,只要看到他生病的孩子,他覺得醫生不可能袖手旁觀。但是他錯了,醫生一聽他沒錢也沒有醫保,馬上要求他離開診室,方誠不停跟他解釋,說等天亮他就有錢了,他一有錢馬上就付醫藥費,錢可以等但是孩子的病不能等啊。方誠永遠記得當時那個醫生看著他們父子那種冷漠,絕情和厭惡的眼神,“沒錢看什麼病?!”醫生一邊吼著一邊叫來保安把抱著孩子的方誠趕出了醫院大門。

  天越來越黑,方誠不知道跑過了多少條街,進了多少家醫院診所和藥店,可沒有一家願意給他賒一些退燒藥,方誠一次又一次被趕了出來。而此時懷裡的鼎鼎已經開始高熱驚厥,為了防止他弄傷自己,方誠緊緊把他固定在懷裡,感受著鼎鼎滾燙的小身體在懷中不停抖動抽搐,方誠的心碎了,那個時候,只要是能救他的孩子,給他的孩子治病,讓他做什麼都可以。他摸出手機給通訊錄里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挨個打了電話,可不是不接就是關機,方誠一個人也沒有聯繫上。而當他鼓起十二分的勇氣給老家父母打了個電話,聽筒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的語音提示時,方誠終於忍不住抱著孩子坐在路邊嚎啕大哭。這一刻,他體會到了刻骨銘心的絕望,有誰來救救他的孩子,他才剛六個月,他還那么小,他不能有事……

  最後走投無路方誠只好帶著鼎鼎回了家,距離他發現孩子發燒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鼎鼎的症狀比開始時嚴重了很多,驚厥發作的間隔越來越短,方誠望著床上受苦的孩子,恨不得他來替兒子受這份罪。方誠一邊哭一邊擰了涼水毛巾給鼎鼎擦身降溫,水變溫了就再換涼的來接著擦,就這樣不停擦到天亮。也許老天聽到了方誠的祈禱,當第一縷陽光投照在房間時,鼎鼎的體溫降了下來,醒了之後也可以喝得進去牛奶。

  “那天…那天是我們大學的同學會,我喝醉了,所以沒有接到方誠的求救電話。後來方誠跟我說,那天晚上如果鼎鼎就這樣走了,他會毫不猶豫跟他一起走的,我,我聽得心跟針扎一樣!我覺得特別對不起他們,你想他當時都想到了死,那是有多麼難過……”劉露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每次想到我們在吃喝玩樂,歌舞昇平的時候,他因為沒錢,沒辦法給孩子治病,我都特別難受。他沒有對不起誰,但是卻老是在受苦,我都想不通這是為什麼……”劉露拿過紙巾擦眼淚,對面的邵一源頹唐地癱在位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遊玩就是走斷腿……

  謝謝支持,雙手合十~

  第35章 第 35 章

  劉露和方誠的認識純屬巧合,方誠是個GAY而劉露是個腐女。用劉露自己的話說就是老娘自帶火眼金睛,大學第一天開學典禮的時候她第一眼看到人堆里站著的方誠,就覺得他是個彎的,本來以為看過就過了,沒想到後來發現方誠竟然是她的同班同學,這才生出了親近之意。本來一開始方誠並不買她的帳,還總嫌棄她這那的。但俗話說的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和劉露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發現這個女生豪爽不做作,而且還能跟他聊到一起去,於是劉露交到了人生中第一個GAY蜜。

  方誠從喜歡上邵一源,到追他把他追到手,這期間劉露沒少給他出謀劃策,很多時候還不惜犧牲課餘時間去當電燈泡。方誠對邵一源的喜歡,一點一滴她全看在眼裡,所以當她知道邵一源甩了方誠之後,恨不得衝上去把他揍一頓,打得他滿地找牙才罷休。後來方誠告訴她他有孩子的事和要帶那個孩子到這個世界的決定,劉露花了一個晚上糾結消化,第二天醒來決定全力支持幫助方誠。那一年所有的同學都在醫院實習,可方誠當時屬於被家裡趕出來,吃住都是問題,何況過不了幾個月方誠的肚子就該大起來了,去找醫院實習顯然不實際,如果那一本實習大綱要是不寫不交,是絕對畢不了業拿不到畢業證的。劉露想了想從方誠那拿走了他的實習大綱,去她自己實習的醫院,對著醫院的醫生老師軟磨硬泡,使出渾身解數說破了嘴皮子,請他們在方誠的大綱上簽字。看到從頭到尾寫的滿滿的簽字蓋章一個不落的實習大綱,方誠既驚訝又感動。

  方誠自從被陶徳接走,在醫院休養待產之後劉露就沒有見過他。畢業季有很多事情要忙,方誠不能到場,劉露便把他的事情全部包攬了過來,方誠這才順順噹噹拿了畢業證畢業。

  劉露忘不了畢業典禮的那一天,禮堂外面,班上的同學穿著嶄新的白邊學士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拍照留念。那個時候邵一源和景霓訂婚的消息早已傳開,劉露看到那兩個人被同學們擁在中間起鬨,有人高聲調笑著要拍兩人接吻的照片,一言既出大家紛紛響應,還有人把臉通紅的景霓往邵一源的懷裡推,人群的笑聲一浪高過一浪。劉露無比冷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悲傷地想到方誠沒有出現在畢業典禮上真的太好了,讓方誠看到這種畫面,簡直是在誅心。

  “叮咚”,劉露手機上收到一條簡訊。

  “是個小男孩。”

  簡訊是方誠發的,劉露愣了兩秒才明白他的意思。不遠處邵一源已經在同學們的起鬨下打橫抱起了景霓,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呼和笑聲,景霓臉上的害羞和望著邵一源愛戀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劉露心頭,想起方誠,劉露忍不住捂著眼睛哭了起來。

  劉露端起瓷杯喝完了最後一口咖啡,抬腕看了看手錶,“還有一個小時我就要登機了,要說的我基本上也已經說完了。告訴你這些事情,就是想讓你摸著良心想一想,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臉面再出現在他們父子面前,要求方誠跟你複合?邵一源,人都是講良心的,當初你玩了他,他說過不會怨你,也不後悔當年跟你在一起,他現在好不容易帶著孩子剛剛在A市安頓下來,你覺得你現在去打擾他們合適嗎?”

  邵一源面無表情地聽著劉露的質問,腦海里一點反應也沒有。邵一源自詡是心內科專家,了解心臟每一秒跳動的意義,可是他弄不明白現在縈繞心頭的這股凌遲般的痛楚是怎麼回事,他的心臟很健康,為什麼現在卻疼得讓他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我是對不起他,以前不知道他的苦,是我的錯,但是現在知道了這些事,我更不能放手,不可能離開他,”在劉露站起來準備離開時,邵一源緩緩開口。“我不會再讓他收到一丁點傷害,我要永遠守著他們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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