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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好年華,花花世界,嗨呀你全錯過了!

  年紀輕輕大著個肚子,太給新時代女性丟人了!

  把耳環往玻璃櫃檯上一放,賣金飾的小姑娘拉過鏡子,給薩楚拉戴上了耳環子。

  金耳環又大又沉,往下拽的慌,薩楚拉都覺得自己耳垂掛著千金重。

  “不行這個太沉了,我耳洞都要拽大了。”

  薩楚拉連連擺手,讓小姑娘把耳環子取了下來。

  小姑娘要往櫃檯裡頭收,靳陽按住了人家的胳膊。

  把小姑娘嚇了一跳:“你要幹啥啊?我們這兒可是有保安的!”

  靳陽按住她的手:“不要收起來!我要給我老婆買的!”

  老婆給的零花錢,靳陽攢了好幾年了,就等著今天給老婆買金耳環呢。

  他把錢全都掏了出來,一口氣拍在玻璃柜上:“給我包起來!”

  小姑娘被靳陽的豪氣震懾了一下,這後生虎了吧唧的,別是個煤老闆吧?

  靳陽固執的買了櫃檯上最大最閃的金耳環,臨走有讓小姑娘拿了副金耳釘出來,一起包著。

  一樓走完,領著薩楚拉在二樓買了新衣裳,三樓不敢上了,怕老婆大著肚子走不行。

  置辦了一身新行頭,才敢帶著薩楚拉往丈母娘家走。

  開著單位的破車,走到了丈母娘家門口,靳陽堅持讓薩楚拉把金耳環戴上。

  把人家閨女拐到荒郊野嶺受了三年罪吃了三年苦,回來要讓額吉看見還不得哭啊?

  薩楚拉也明白靳陽的意思,平時給額吉寫信,都是往好處寫。

  今天回家真得戴著金耳環,別讓額吉替她操心。

  就這麼著,小汽車停在丈母娘家門口,靳陽拔了鑰匙下車,扶著老婆慢慢下來。

  耳朵上戴著沉甸甸的金耳環,身上穿著新衣裳,薩楚拉這趟娘家回的,街坊鄰居都出來看了。

  遠近左右都知道薩楚拉跟女婿跑到山溝溝里受苦去了,話里話外的時不時都說道幾句。

  平常勸自己的閨女,可不敢看見後生好看就啥也不顧了,說啥也得找個青城本地的,安安分分的。

  閨女要是反駁,薩楚拉就是好例子。

  “你看看咱們院兒的薩楚拉,多好的姑娘,一走三年也沒能回趟家!你也想去山溝溝里嗎?”

  以前到這裡閨女就不說話了,現在好了,閨女指著薩楚拉說:“媽,你看看人家!”

  又是小汽車,又是金耳環的,我平時坐個公共汽車都捨不得。

  眾人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薩楚拉不知為何,莫名有一種榮歸故里的感覺。

  腰杆兒挺直,仰著下巴往院子裡走,額站在門口早就哭成了淚人。

  看見閨女回來,袖子在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吸吸鼻子故作堅強的迎了上來。

  一把打開女婿扶著閨女的手,瞪了靳陽一眼,自己扶著薩楚拉往屋裡走。

  靳陽自己沒理,灰溜溜的跟在後頭,躡手躡腳的跟了進去。

  老丈人還不知道在塊草原跳舞呢,家裡只有薩楚拉的額吉一個人,靳陽進屋後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

  薩楚拉招呼他坐下,靳陽還得看看丈母娘的臉色:“媽,我能坐不?”

  額吉重重的把手上的東西一摔,道:“坐!”

  靳陽聽了更不敢坐了,縮手縮腳的站著,大氣也不敢出。

  以前額吉看這個女婿非常順眼,現在咋看咋不和心意。

  她哪裡想到閨女一走就是三年呢,走的時候自己還是個孩子,回來的時候已經懷了孩子。

  都是這個混帳女婿。

  額吉想沖靳陽發火吧,他家窗戶和門外扒滿了看熱鬧的街坊鄰居。

  大過年也不能說啥不好的話,額吉只好隔一會兒瞪靳陽一眼,才能稍稍解解氣。

  閨女好不容易回來,額吉鑽進廚房裡做了一桌子菜。

  燉的香噴噴的肉骨頭,肉用筷子一撥就下來了,咬都不用咬。

  鐵盤裡盛著金黃色的油炸糕,外頭的油皮皮炸的金黃酥脆,咬一口下去裡頭有十分綿軟,中間夾著甜甜的豆沙餡。

  薩楚拉難得吃一頓這麼舒心的飯。

  靳陽看見媳婦動筷子,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薩楚拉跟著自己吃不好住不好,還天天操心。

  懷著孕還這個旗那個盟的跟著他跑,自己真不是個好丈夫。

  他雙手端起酒杯,垂著腦袋跟額吉告罪:“媽,都是我不對。”

  額吉翻了他一眼,肯定是你不對。

  她坐在那裡穩如泰山,雙手垂在膝上,沒有要去接酒的意思。

  靳陽的胳膊打著顫,薩楚拉從桌子底下拽了拽額吉的袖子:“媽!”

  擠眉弄眼的看著額吉:“您趕緊接呀!”

  額吉沒好氣的接過酒杯,一口悶進了肚子裡,小聲嘟囔著:“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漢人說的真在理。”

  靳陽從包里拿出在商場櫃檯買的金耳釘,往丈母娘跟前一推。

  “媽,這是孝敬您的!”

  額吉揭開盒子一看,金閃閃的一對耳釘,瞬間眼睛亮起,再抬頭看靳陽是咋看咋順眼。

  我們女婿真有本事,閨女眼光還是穩得。

  薩楚拉還要伸筷子去夾菜,額吉高興極了:“看我閨女這胃口!”

  別人家懷孕,小媳婦這不能聞,那不能碰的。薩楚拉隨了她額吉,愣是沒啥反應,懷孕幾個月順順噹噹的,沒出啥亂子。

  額吉的手在薩楚拉的肚皮上摸了摸:“你們去醫院看過沒,還有多久生啊?”

  薩楚拉數了數日子:“差不多再一個月!”

  額吉雙手合十朝天拜了兩下,收起笑意嚴肅的說:“那咱們生之前就不能回你們荒灘上去了。孩子得進醫院生,月子也得在家裡坐。”

  靳陽連連點頭:“額吉這肯定的 ,我已經跟上頭請假了,領導們也批了!”

  聽了這話額吉才放下心,拉著閨女的手撒不開,摸摸這裡摸摸那裡,怎麼也看不夠。

  “媽想你了。”

  千言萬語,最後就出口這一句。

  吃完午飯,靳陽和薩楚拉稍稍休息,下午兩口子又回靳陽家裡見老靳了。

  見老靳的時候,靳陽可一點兒都不像見丈母娘戰戰兢兢的,他到了門口一腳踹開大門,扶著老婆往進走。

  扯長脖子喊道:“爸,我回來了!”

  老靳一聽兒子的聲音,披著外套往出跑,鞋都只穿了一半。

  推開門呢看見兒子領著兒媳婦,兒媳婦還大著肚子,饒是革。命幹部此刻都剛硬不起來了。

  兒子和媳婦辦酒席之前跑了,給老靳氣的夠嗆,家裡頭買的辦酒席的肉啊菜啊,他一個人吃到過年都沒吃完。

  你說老靳氣不氣?

  當時想著這臭小子千萬別回來,回來我就打死他,讓你糟踐我的錢。

  可靳陽真回來了,老靳的手垂在身體兩側,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薩楚拉家裡就一間屋子,沒法子住他們兩口子,靳陽家倒是有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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