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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這個礦長好,多熱情啊!

  靳陽勾起嘴角和礦長笑著打招呼,不料對方神色突然一變。

  凶神惡煞的直衝過來,掃把直接打在了靳陽身上,罵罵咧咧道。

  “你還敢來我家?還敢笑?你害得我傾家蕩產,現在欠了一屁股錢!還敢笑!”

  礦長眼睛血紅,嘴角抽動,打開大門不住的把掃帚往靳陽身上抽打。

  雖然不是靳陽的錯吧,但靳陽不知怎麼就心虛的很,挨了打也不能還手。

  加速跑了幾步,鑽進車裡,一踩油門逃也似的跑了。

  這個礦長提著掃把在後頭還追了好一會兒,實在追不上了,氣喘吁吁的扶著大腿在那裡破口大罵。

  靳陽挨了幾下,身上疼的厲害,呲牙咧嘴的低聲呼痛。

  雖然料想到了會這樣,但真挨了打心裡還是不好受。

  命令不是他下的,受氣卻要他來受。

  心裡越發覺得沒帶薩楚拉出來是明智,萬一老婆挨這麼一下,他得心疼死。

  坐在車上緩了緩,靳陽拿起本子翻找距離最近的一位。

  按著本子上的記錄,靳陽往下一個礦長家走。

  伊盟啥都缺,就是不缺煤礦,更不缺礦長。

  只是遠遠的還沒到下一家門口,靳陽就停在了那裡,不能向前了。

  門口掛著白幡,搭著靈棚,吹吹打打,靳陽一下子心比外頭的天還涼。

  他聽說有這樣的事發生,賠錢了破產了,一下子想不開尋死了。

  只是親眼所見這份觸動和聽說時實在難以比擬。

  耳邊迴響著略帶淒涼的嗩吶聲,這家還是不去了,靳陽調轉車頭循著記錄往下一家走。

  下一家的礦長是個好脾氣,雖然看到靳陽時不高興,但還是領著他進了門。

  “我現在也不幹這行了,就不管你叫領導了啊。”

  這位礦長額頭已經半禿,年紀得在五十上下,給靳陽端過一杯水。

  “叫我小靳就行,我爸也跟您歲數差不多。”

  靳陽雙手接過杯子,難得有個能聽他說說情況的,靳陽還擺架子就是吃多了。

  再說現在是他求著人家辦事,該軟也得軟。

  “您也知道,上頭的決定輪不到我來管。”

  靳陽想先把自己摘出去,可對面的礦長不吃他這一套。

  “那你也應該知道,再高的官兒我們也見不著,咱們可一直都是你管的。”

  礦長自己喝了一口水,神情冷漠:“有什麼事兒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了。”

  靳陽推開自己面前的杯子,深吸一口氣。

  “南方造了雪災,災情非常嚴重。需要運600萬噸煤,上頭給咱下了死命令,要在月底運煤過去。”

  “600萬?”

  礦長聽了坐直了身子,這得多大的雪災啊?

  “600萬噸就是這幾天所有公立煤礦加班加點都趕不出來啊……”

  礦長是個明白人,似乎明白靳陽的來意了,眉頭緊蹙。

  “你啥意思?”

  他硬邦邦的問道,語氣可不怎麼好。

  “上頭的意思是,咱們小煤礦也加入進來,趕一趕。”

  靳陽說這話的時候心虛的很。

  礦長聽完氣的哈哈笑了起來,脖子上的血管都繃了起來,抓起手邊的杯子就摔到了地上。

  “滾!”

  他指著口,臉衝著靳陽罵道。

  “給我滾!”

  關是你們讓關的,現在用的著了,又讓我們開?

  “滾!別讓我看見你!”

  這位礦長看著脾氣挺好,真發起火來嚇人的很。

  靳陽還想再說幾句,直接被人從裡頭推了出去。

  礦長站在門口,大聲罵道:“我開礦?我給你拿啥開礦?工人你們也給趕回家了,礦井井口也炸了,□□收了!我用手給你刨吧!”

  罵完啪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靳陽碰了一鼻子灰,拍了幾下門。

  “我求求你們了,咱們這裡拖一刻,那邊都是要凍死人的啊!”

  裡頭沒有動靜,靳陽趴在門板上心如死灰。

  他不知道是怎麼走回了車裡,又是怎麼去的後面幾位礦長家裡。

  情況大同小異,沒幾個讓他進門的,就是同意他進了門,在聽完之後也會把他趕出去。

  一連五天,靳陽幾乎跑遍了所有的礦長家裡,沒遇到一張好臉色。

  來到最後一家,白音煤礦的大門外,靳陽遲遲不知該不該進去。

  白音和他還算有些交情,靳陽這些話根本說不出口。他站在大門外很久,久到腳底都沒了知覺。

  看大門的在門房裡睡覺,全礦也沒啥東西值得看了,這幾天他都在屋裡睡覺。

  今兒睜開眼睛往外一瞧,大門口竟然站著一個人。

  給他一驚,披上外套推門出了去,再一看這人他也認識。

  是地質局的年輕領導,他被綁架的時候見過這位,好像是叫靳什麼來著!

  臉皺做一團,看大門的想了起來,靳陽。

  他跑到門口拿鑰匙把大鐵門開了開:“領導快進來!外頭多冷啊!”

  靳陽頓了頓,還是跟著進去了,該做的工作不能退縮。

  看大門的後腦勺上有一塊沒有長頭髮,是被那個綁架犯給打的,看著非常突兀。

  “白音在嗎?”

  靳陽問道。

  看大門的趕緊回答:“在啊,礦長在他的小二樓呢,天天憋在裡頭不出來,好一陣子了。”

  不知說什麼好,在和其他礦長們接觸了之後,靳陽才知道白音這樣的人,簡直是萬里挑一的難能可貴。

  做好了心裡準備,靳陽也不拖泥帶水磨磨蹭蹭,畢竟時間不等人。

  白音的小二樓他去過,憑靳陽的認路本領還不至於找不到,開上車跟看大門的打了個招呼就往礦區里走了。

  上次來的時候,礦上工人一個個勁頭十足,汽車機器的轟鳴聲仿佛還會迴響在耳邊。

  現在再一睜眼,只剩了空落落的一片,連個人氣兒都沒了。

  對比之下的差距讓他這個外人都難以接受,想必白音心裡頭一定更加難熬了。

  靳陽開車到了白音的小二樓,下車後鼓足勇氣敲了門。

  白音在二樓抱著自己的紅石頭訴說心裡的委屈,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了敲門聲,耳朵一下子就支楞了起來。

  礦上出了他和看大門的,也沒幾個人了,這時候是誰敲門呢?

  是不是看大門的怕他尋死過來確認一下啊?

  白音拍拍自己的寶貝雞血石,拽拽皺皺巴巴的衣裳,儘量顯得不那麼狼狽。

  下了樓梯開了門,門口站的竟然是靳陽?

  不由自主的就往靳陽身後瞅,沒看見薩楚拉有些失望。

  “你咋來了?你老婆呢?”

  白音對靳陽稱得上是這幾天最和善的一位了。

  如果不加後面一句靳陽會更加開心。

  “她在家呢,就我來了。”

  靳陽說著搓了搓手,顯然是凍的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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