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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把東西真找了出來,村里人自然沒了臉,也不好意思再跟地質隊的人鬧了。

  把人帶走時,連村支書都沒開口。

  心說判他們個幾年才好!

  不過最後人倒是沒判。

  隔離了幾天三人身上都或輕或重的有些放射病的症狀,而放射病又是不可逆轉的。

  大娘和她兒子白天的時候都出家門了,就兒媳婦一直待在家裡做家務,放射病的症狀也最嚴重。

  此時小伙子趴在媳婦病床前,醫生說他以後不可能有兒子了。

  小伙子聽完淚流滿面,哭著說自己就是一時鬼迷心竅,聽了同村年輕人說地質隊埋了個寶貝,就起了壞心。

  “求求你們不要告我,我家裡老娘還得人照顧,媳婦也得靠我…”

  小伙子抱著劉隊長的胳膊,哭訴道。

  劉隊長長長地嘆了口氣,答應了下來。

  隊裡的眾人湊了湊身上的錢,給他壓在了媳婦的枕頭底下。

  按理說,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應該如釋重負,畢竟小伙子說不告,這件事也就壓了下來,可大家誰也沒有輕鬆的感覺。

  反而心中沉甸甸的。

  靳陽和薩楚拉走在最後頭,靳陽整個人垂頭喪氣的,嘟囔道:“我要是先把他們送回村里,就不會有這碼子事了。”

  劉隊長聽了感慨:“不是你的錯,我要是不去買羊,你也不用去送老鄉。”

  研究隊的隊長跟著也要把責任攬過來,劉隊長把爛了的眼鏡摘了下來,示意大家都別說話了。

  “這事誰也不怪,等下了大雪不能出任務的時候,咱們挨個輪著去村里給孩子們上上課。起碼長大了不能讓他們做這種無知的事情。”

  好在沒有鬧出人命來。

  “你倆,給你們放個假,報告的事我來弄。”

  劉隊長扭頭對靳陽和薩楚拉說。

  “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小年輕們承受能力太差,咱們這行指不定碰到點什麼呢。”

  “回去把證辦了!”

  劉隊長是怕靳陽和薩楚拉在這件事上有心理負擔,好好的兩個年輕人,要是被這麼一出鬧出點心理陰影,以後能用的隊員又少兩個。

  找礦這種事情,雖然多半靠的的是過硬的技術,但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原因是運氣。

  靳陽有技術,薩楚拉有運氣,這倆人以後肯定指不定能找到點什麼。

  乾脆就讓他們回去辦點能高興起來的事情,放鬆一下。

  最重要的是,別在他這裡給整出個孩子來,不然以後地礦系統開大會,他這張老臉就不能要了。

  “老劉手底下的兩個年輕人,沒打證就有孩子啦!”

  想想都頭大。

  回了隊裡以後,劉隊長催著兩人第二天兩人買了臥鋪的車票,親自開車送去了火車站,讓靳陽和薩楚拉年不年,節不節的時候回了家。

  回去的幾天,靳陽一直湊在老爺子跟前磨,念叨想買金耳環。

  倒不是他剝削老靳,實在是靳陽才工作了幾個月,又有些大手大腳的沒攢下錢。

  老靳一個老頭兒,每個月的工資就養著自己一個人,他又沒啥別的愛好,十塊錢夠他買半車磚茶劈著玩。

  靳陽心想,算借也行啊!

  買個金耳環就能跟丈母娘去提親了,現在手裡沒有正經東西,他也不好意思說這茬啊。

  但老頭坐在院子裡喝著磚茶看報紙,每次都是一句話:“你看我像不像金耳環?”

  哼。

  聽了這話就知道沒譜,靳陽拉長臉,背著手蹬上自行車就往丈母娘家跑了。

  老爺子是個革。命幹部,就覺得孩子們該吃點苦,以後才能有出息。

  靳陽小時候,老靳就有配車,但一次沒讓孩子坐過。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所以這次買金耳環也不打算幫襯,但辦酒席的錢他倒是準備的差不多了。

  自打兒子把人家姑娘領回來,老靳連燒賣都不敢吃了,省吃儉用了幾個月,才把酒席錢存了個差不離。

  要是鬆口買了金耳環,辦酒席的時候喝西北風吧。

  跑出去的靳陽不知道這茬,他只以為老靳又憋壞讓他吃苦呢,黑著臉就上了新城。

  一路悶頭猛踩踏板,一個多小時後才到了薩楚拉家,發現大門口停著十幾輛自行車,一頭霧水把車子鎖好走了進去。

  薩楚拉的額吉正在院子裡忙活,抬頭看到靳陽走了進來,擦了擦手趕緊招呼:“小靳啊!快進屋裡去!你和薩楚拉是一個高中的吧?家裡來了不少人呢。”

  靳陽進了屋子,的確是來了不少人。

  床上盤腿坐滿了,沙發板凳上也都一個疊一個的擠著,地下亂七八糟的擺滿了鞋。

  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靳陽蹦跳著走到了邊,薩楚拉給他挪了個邊兒,靳陽搖搖頭決定站著。

  腳邊的凳子上坐著王建軍,算的上他倆的媒人,靳陽笑著和他打了招呼。

  王建軍沒有被分到大學裡,也不再是那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薩楚拉沒有強迫靳陽坐下,她手舞足蹈,興奮的和同學們講述著自己在草原上遇到狼的事。

  時不時的還學著狼的聲音嗷嗚幾句,正巧薩楚拉又學了一聲,門突然被推開,隔壁王大娘站在了門口:“你們家養狗了?”

  屋內眾人放聲大笑,薩楚拉紅了臉,靳陽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覺得特別可愛。

  王大娘沒成想推開門有這麼多人,被嚇了一跳,慌亂中把門關上退了出去,走之前還撂下一句:“咱院子可不能養狗啊!”

  王大娘來攪了一下,薩楚拉也不敢說狼的事情了,但眾人卻不放過她。

  他們都是一個高中的,有些上了大學,有些沒有。

  但這個年代高中生也算的上文化人,在場的同學都有一份很體面的工作。

  可惜年輕人多半都不喜歡沉悶,當初只想著要找一份穩定輕鬆的工作,薩楚拉的話仿佛把他們帶到了那片一望無際的草原,親眼看到了狼一樣。

  以前聽說薩楚拉上了呼盟,人們都覺得她瘋了,城裡舒舒坦坦的不待著,上那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幹什麼?

  可今天這麼一聽,呼盟的日子真刺激,不由得心生嚮往。

  於是話頭又轉向了靳陽,靳陽跟他們雖然不是一個班的,但那張臉別說一個學校了,就是隔壁學校的也忘不了。

  “靳陽!你挖沒挖到過好東西?”

  靳陽被這麼一問有些愣神,好東西哪能說挖就挖?就算挖到了也不是他的,得上交呀。

  偷偷摸摸藏點好東西,就靳陽扣扣嗖嗖的性格,讓他送給媳婦肯定毫不猶豫,要是拿出來給同學們看,那就絕對捨不得了。

  剛要說實話,說他手裡沒啥值錢的,值錢的早上交了。

  但他看見問話的小姑娘耳朵上戴著一對黃澄澄的耳環,想著不能給自己的對象露了怯啊,不然薩楚拉在同學們面前丟臉了。

  於是靳陽就說:“當然啦!我手裡好東西多著呢!”

  王建軍還記著靳陽的那塊綠色寶石,聽他這麼一講,職業本能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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