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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幾個年輕人從家裡翻窗戶出來,沒敢驚動大人。
“我爸說地質隊在草灘埋了個盒子,神神秘秘的,肯定是好東西!”
第20章
靳陽悶頭吃著還帶著些餘溫的羊肉,含糊不清的問:“下午的結果怎麼樣啊?”
薩楚拉盤著腿坐在氈子上,梳了幾下頭髮:“說是達標了,可以開。劉隊長笑的跟八萬一樣,明天要回去寫報告,找人好好算一算。”
靳陽囫圇吃了幾口,一聽這話放下了筷子:“這有啥好算的,剝采比用腳腕子想也知道大於八比一了啊!”
?鑽探都打了三百米,有什麼可算的?
露天開採根本不可能嘛。
趕緊的安排打豎井還是打斜井,申請火攻啊。
薩楚拉遞過手帕給他擦嘴,小聲說:“不是算那個!”
那算什麼,靳陽歪著腦袋一臉茫然。
薩楚拉一根手指頭往天上一指:“算算日子,算算忌諱。”
呸!
靳陽往旁邊地上嫌棄的吐了一口骨頭碴子,說:“算算算,算什麼黨。員?“
不應該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嗎?
反正劉隊長不是,他這時候正在帳子裡琢磨,是請本地的出馬仙好,還是找蒙人的薩滿好。
你看人家在浙江的勘探隊,就沒有這個說法嘛,起碼不用操心這塊地該歸哪個神仙管。
靳陽站在門口看了看劉隊長帳子的燈還亮著,氣哼哼的嘟囔了幾句,把自己帳子內的煤油燈一吹,包內一片漆黑。
三下五除二的脫了外套,鑽進了早就鋪好的被窩裡。
耳邊隱隱約約能聽到別的帳子裡傳來收音機唱歌的聲音,靳陽心裡琢磨是不是也該買一個。
帳子裡黑漆漆一片,可靳陽的眼睛很亮,薩楚拉從被窩裡把手伸出來,往他眼皮上一覆:“趕緊睡,明天還得早起去挖源送研究隊的人走呢。”
薩楚拉的手是少女特有的軟,帶著些香香的胰子氣味,指尖微涼。
覆上來的瞬間,靳陽就把眼睛閉死了。
要什麼收音機!
攢錢給薩楚拉買耳環子!
這眼睛一閉,沒一會兒靳陽就陷入了夢鄉,一天跑來跑去,早累壞了。
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早晨,還是薩楚拉推他,他才醒的。
靳陽在被窩裡翻了個身,磨蹭著不想起,薩楚拉紅著臉使勁推他:”快起來,再不起來外頭的人要笑話我們了。”
一聽這話,靳陽從被窩裡竄了起來,連忙穿衣服洗臉,五分鐘不到,就已經清清爽爽的站到了帳子外頭。
他倆是沒啥,靳陽作為一個知識分子,這點羞恥心和自制力還是有的。
但外頭的隊員們看向靳陽的眼神可不對了,每個路過他的人都要歪著嘴壞笑一下,拍拍他的肩膀:“小靳,行啊!昨天你回來的最晚,帳子的燈滅的最早啊!”
女同志不在,人們的玩笑有些直白,靳陽聽了嚴肅的瞪了他們一眼,隊員們也就知趣的不再提了。
大家都是文化人,不可以這麼俗嘛。
研究隊的人沒一會兒也起來了,兩個車隊並在了一處。
研究隊要回研究院,勘探隊要回村里休整,打打報告,採買物資,這個礦告一段落,隊員們又要被分散到各地了。
把帳子都拔起來,哈拉片收起,氈子卷巴卷巴塞到了后座上,靳陽跟薩楚拉正收拾東西呢,劉隊長背著手從後頭走了過來。
走到兩人跟前,語重心長的說:“等這事忙完,給你倆放個假,回去把證扯了。”
現在這天天的住一起算咋回事兒啊。
薩楚拉正要和隊長反駁,研究隊的隊長坐在車裡扯著脖子喊:“快點呀!時間就是生命!”
靳陽小跑著把東西塞上了后座,等薩楚拉坐好,汽車就跑在了兩個車隊最前頭。
幾分鐘的功夫,就到了埋源的地方。
到處都是綠油油的草皮,唯獨那一塊的黃土被翻了起來。
靳陽從車上拿了鍬,扛著就走了過去。
幾鍬就把東西挖了出來,黑乎乎的鉛盒子上都是土,拍開後一掂:“咋這麼輕?”
心裡猛的就慌了,說話間就要往開打盒子,研究隊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看到靳陽的動作,嚇得臉色青黑,一起頭尾不顧的跑過來,死死按住靳陽的手:“你幹啥??”
靳陽抬起頭,滿臉的慌亂。
“這比昨天輕了不少?”
研究隊隊長此時也走了過來,接過盒子一掂,三魂嚇的沒了七魄。
“真不對!”
說完,他就把盒子打開了。
裡頭空無一物。
跟不敢相信一樣,靳陽的手在裡頭攪了攪,除了空氣什麼也抓不到。
“我昨天明明埋好了啊!”
靳陽嘴唇微動,小聲說。
劉隊長癱坐在地上,金絲眼鏡也歪歪斜斜的耷拉著,一拍大腿:“可要了我的命了!”
誰他娘的真是活膩歪了,這個東西也拿?
源丟了是重大事故,他們兩個隊一個都跑不了,全部等著坐大牢吧!
“現在怎麼辦?“
薩楚拉沒有去扶靳陽,而是在這附近打轉,問道。
兩個隊的人本來都高高興興的,突然被這個事情一搞,腦子裡亂做了一團,哪裡還有主意。
薩楚拉盯著不遠處草灘里的幾坨馬糞:”肯定是村里人幹的。“
一晚上能騎馬打來回,除了那個村子也沒有別的地方了。加上昨天他們來送了羊,還用問嗎?
肯定是村里人。
薩楚拉定定的說:“我們現在去找,趁還沒釀成大禍,得趕緊把源找回來。”
劉隊長追上來看了看馬糞,道:”那些都是老實人啊!“
這次換研究隊的隊長脫了鞋,朝著老劉抽了一鞋底子:“老實個屁!”
說完胳膊一抬,大聲喝道:“大家都換上防護服!”
眾人現在哪還有別的想法,隊長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在出門的時候就給勘探隊帶了防護服,除了薩楚拉穿著有些大之外,其餘人都還挺合體。
站在遠處一瞧,頗有一種肅穆的感覺。
薩楚拉站在靳陽旁邊,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
研究隊隊員站在最前面,每人肩頭扛著一把黑色的金屬制的槍。
一行人看不清面容,坐在車上開赴遠處的村莊,一路上汽車都用最快的速度飛馳,生怕晚一秒就出了大事。
車隊一個接一個的駛過草原,到村口的時候,扛著槍的隊員一下車,就嚇壞了在村口扯皮嘮嗑的村民們。
腿腳快的年輕人跑去找了村支書,壯年的漢子攔住他們:“你們幹啥的?”
研究隊的隊長站在最前面,村里人沒見過,但他肩頭扛著的黑壓壓的槍卻足夠唬人。
研究隊隊長往前走了一步,槍口往這位村民胸口一戳,說:“讓開,村裡有人偷了我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