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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他把所有的喜歡都變成拳頭對準了陳秋,如今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日光很薄,陳秋的背影越走越遠,他的手蜷了蜷,如同多年前一般,什麼都沒能抓住。

  遇見路謙讓陳秋一天的情緒都很低落,他忍不住去想,為什麼他果斷乾脆的拒絕路謙和好的邀請,卻要畫地為牢把自己關進一個走不出去的世界,他沒能想出一個所以然來,站在陳遇珩的病床前,忽然有股把陳遇珩氧氣罩拔掉的衝動。

  他腦袋混混沌沌的,甚至已經伸出了手,卻在觸碰到氧氣罩那一瞬間幡然醒悟,猛地將手收了回來,臉色慘白的站著,他差點也成為了殺人兇手。

  陳秋深深吸了一口氣,慣例給陳遇珩清理身體,他做得很細緻,一根根擦拭著陳遇珩的手指,又輕輕的放了下去。

  等他把毛巾收好再回過身去幫陳遇珩掖被子的時候,眼前恍惚了一下,陳遇珩的手指微微的抽搐著,他登時怔住,下一秒,迅速的按了傳呼機。

  他站在床前近乎是有些不知所措的,陳遇珩在趟了一周有甦醒的痕跡讓他很是心慌,一方面,他想要陳遇珩醒過來,另一方面,卻要去猜測陳遇珩醒來他可能面對的一切,在這樣矛盾的想法下,醫生將他推開他都沒有反應。

  病房裡有點亂,陳秋呼吸不太過來,往病房外走去。

  他靠在醫院的走廊上,滿目的潔白,他的心亂糟糟的,等著醫生的通知。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秋站得身體都有些酸痛,病房裡的醫生終於走了出來,陳秋緊張的呼吸都停止了。

  聽見醫生說,「病人醒過來了,遺憾的是,病人的腿部有些問題,具體情況還得等檢查。」

  「什麼問題?」

  「病人的腿部有癱瘓的跡象......」

  第38章

  醫院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從醫生告知陳遇珩醒了的那一刻,陳秋的大腦就屬於當機的狀態,他在門外站得腿都麻了,才想起醫生似乎是讓家屬進去看望病人,他動了動酸麻的腿,心裡像盈滿了鬱結之氣,壓不下去也吐不出來,許久,他才下定決心挪動著身體,慢慢將病房門給打開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都凝固了,陳秋清晰的看見陳遇珩一點點睜大了眼睛,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和驚喜,繼而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了,陳秋靜默的看著,直到陳遇珩哽咽的喊了聲,「哥哥......」

  就是這兩個字,像魔咒一樣纏繞著他。

  陳秋喉嚨發緊,將門給帶上了,往陳遇珩走去,每走一步,就像踏在自己的心上似的,很沉很沉,沉得他需要費勁的挪動著自己的雙腿,終於,他在陳遇珩面前站定了,聲音喑啞,近乎是控訴一般的問,「為什麼推開我?」

  為什麼要讓他愧疚,讓他無法得以心安的遠離。

  陳遇珩看著陳秋,陳秋看見他眼角滑下淚來,繼而他扯開了嘴角,僵硬得很難看,有氣無力的回,「不知道......」

  陳秋鼻子瞬間酸了,他看著陳遇珩慘白無色的臉,捏緊的拳到底沒有落下,無奈而無力道,「現在這樣就是你想要的結果了吧。」

  死了解脫,不死的話讓他一輩子都處於愧疚之中。

  陳遇珩沉默著,空氣死寂了很久,他突然輕笑了聲,「哥哥以為我救你,也是在耍心機?」

  陳秋其實心裡知道不是,人身體機能的條件反射是最真實的,但他抿著唇,沒有說話。

  陳遇珩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氣惱的問,「那哥哥為什麼不走,我現在是個廢人了,哥哥想逃到哪裡去,就能逃到哪裡去?」

  陳秋壓下心裡的酸痛,如鯁在喉,「你知道了?」

  「是,」陳遇珩呼吸漸重,因為初醒他現在說一句話身體內部都在疼,但他還是費勁的一個個字硬擠出來,「我的腿廢了,我現在是個殘廢。」

  他的眼睛通紅一片,即使竭力壓抑,陳秋也感受到他語氣里的絕望。

  是啊,一個曾經那麼驕傲的,以為可以把所有一切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如今突然變成一個行動不便的廢人,該有多痛苦呢?

  奇怪的是,明明看著陳遇珩痛苦應該是件讓陳秋痛快的事情,但他看著這樣的陳遇珩,卻又恨不起來了......他像被軟布束縛住,允許他掙扎,卻如何都無法掙得開。

  陳遇珩被接回家裡修養是個大晴天,陳秋將他從輪椅上扶進了車子裡,一言不發的坐到陳遇珩身邊,這些天都是如此,陳遇珩嘗試著和陳秋說話,陳秋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如今的陳遇珩是只被拔去利爪的獸,外強中乾,其實比誰都脆弱,陳秋多日的冷落讓他幾近發狂,但見到陳秋淡然的眼,又會不自覺壓抑著內心咆哮的衝動。

  陳秋在和自己打心理戰,也在和陳遇珩打心理戰,而這一次,總是輸家的他也終於有了贏面。

  陳遇珩住院期間,陳步世來過幾回,他隱晦的表達自己未來公司做了些事情。

  陳秋聽明白了,在陳遇珩受傷這段期間,陳步世不知道動了些手腳,偽裝了陳遇珩再也無法醒來的假象,將陳遇珩名下的股份搜颳了一大半,只留下了足夠陳遇珩下半輩子生活的股份——他的這個父親可真像個無情無義的強盜,逼得原配自殺,連兒子都不放過。

  張婷怎麼會覺得進入陳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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