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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張鳴琪不能等啊,天爺,他在這鳥不拉屎的窮山溝里可是熬了四五年了啊,如果這次爬不上去,秀秀當了鄉長,他還得熬多少年?不能等,上竄下跳,甚至不惜搬出他老爸來賣老臉,他老爸當年對白道理是有提攜之恩的,這也是張鳴琪能當副鄉長的原因,而如果沒有秀秀,白道理也確實會順手送他一頂鄉長的帽子,但現在情形特殊,更何況張鳴琪老爸退休好多年了,真的就只剩下一張老臉了,老臉嘛,可以給,也可以不給。

  搬出老爸的老臉也不頂用,張鳴琪傻眼了,但有一點要承認,他干實事不行,走邪行卻有點小聰明,他想到了一招,給紀委寫揭發信,說秀秀亂搞男女關係,明明和老大朱大根是夫妻關係,卻還和小叔子朱二根不清不楚,甚至還附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秀秀抱著虎子,而二根卻抱著秀秀母子,這張照片是張鳴琪從縣裡的一家照相館搞到的,而當時照這張相,是二根的主意,這傢伙騷包,總會有些新花樣,秀秀當時覺得也無所謂,給自己男人抱著,自己再抱著兒子,這樣挺好,不想這會兒成了張鳴琪的一記殺招。

  其實秀秀的事,很多人是知道的,也包刮縣委書記白道理在內,但大家知道是一回事,上了相片是另一回事,大家私下裡說說是一回事,寫成揭舉信送進紀委,那又是另一回事。

  而這封信裡面的貓膩,白道理也一眼就能看得明明白白,但明白是一回事,還是得處理,不過白道理沒讓紀委的人出面,卻找了婦聯主任,這位婦聯主任姓楊,四十多歲年紀,長相和胡春秀有五分相似,胖臉,總是笑嘻嘻的,一張嘴,特別能說,這位楊主任找到秀秀,拐彎抹角的說了,這當然也是白道理囑咐的,要注意措辭,不能損傷了年輕幹部的熱情,其實白道理是擔心,萬一把秀秀省里的後台逼急了,找他的麻煩——居然讓人販子把秀秀拐進你們大山里,還逼著嫁了兩個男人,你這縣委書記怎麼當的?——他頭上首先就有一把刀啊,這也是他不讓紀委出面的原因,秀秀的事,是即成事實,即然秀秀自己認了,那就得穩住,可千萬不敢捅漏了。

  要說這楊主任的嘴是真能說,秀秀沒有惱火,到反給楊主任說動了,且不說當鄉長甚至以後當縣長什麼的,就一個老百姓,一個女人兩個男人,也是件傷風敗俗的事,終究不好,於是秀秀便答應了楊主任的提議——楊主任做媒,儘快給二根討個媳婦,那謠言就不攻自破。

  秀秀給二根打了電話,楊主任已經挑了幾個對象,都是縣城裡上班的女子,長相也都是一流的,反正楊主任說是這樣,秀秀也不看了,她讓二根跟楊主任去,自己本想回家去,想了想,索性開了車直奔省城。

  一個女人兩個男人,這是秀秀的一個心結。

  但幾年夫妻做下來,突然要秀秀捨棄一個,她又有些糾結。

  跟高娟娟玩了幾天,高娟娟到是好奇了,笑道:“我的大忙人,你這會兒這麼有空了,不說企業不說鄉長,你男人都有兩個呢,就不管他們了。”

  秀秀笑了笑,問高娟娟:“一個女人兩個男人,你說到底好不好?”

  “好啊。”高娟娟眼珠子瞪起來:“有什麼不好的?哪裡不好了。”想到一事,道:“你和誰扯的結婚證。”

  “老大。”

  “沒和老二扯。”

  “那也要扯得到才行啊。”

  “那不就得了。”高娟娟小手掌一拍:“你只和老大扯了結婚證,合法夫妻,至於你跟老二,那誰也管不著,就好比誰要找情人,只要她丈夫不管,誰還來管?”

  “不過別人說起來不好。”秀秀皺著眉頭。

  “別人是什麼人?”高娟娟問:“我的事,憑什麼要別人來管,好了,我沒錢了,別人管不管?我生病了,別人管不管?都不管是吧,那我要找個把情人,憑什麼要別人來管。”

  “現在流行一句話,穿自己的鞋,走別人的路。”高娟娟很有氣勢的一揚手:“讓別人無路可走。”

  “哈哈,這誰說的。”秀秀笑了起來。

  跟高娟娟說了一通話,秀秀心中的鬱結開解了些,想到了二根,想:“他這會兒該是在跟人相親吧。”又咬了咬牙:“那個騷雞公,說不定已經爬到別的女人身上去了都有可能。”

  秀秀當了鄉長,理論上是不能做生意的,所以秀根公司的總經理是大根,二根則是副總經理,雖然實際上一切都是秀秀在操控,但這兩年二根兄弟也見了些人,長了些見識,尤其二根,只要出山,經常是西裝加領帶,金表配皮鞋,莫說縣裡,就是省城裡,絕大部份上班族也都沒有他拉風,加上秀根公司是化縣的明星企業,秀根公司生意做得大,有錢,盡人皆知,而現在的女孩子,又有著很強的拜金欲,說不定都不要二根主動,她們自己就會脫光了送到二根床上來。

  “他要自己願意,那就隨他。”秀秀這麼想著,卻不自覺咬了咬牙齒,覺得心裡酸酸的。

  在省城玩了三天,不行了,得回去了,其他一切不說,想兒子了,回來,先到鄉政府打了個轉,她這個副鄉長當得自由,從譚梅山開始,對她的要求就是,經濟掛帥,至於其它的,無論她做什麼,統統不管,王森當然也一樣,所以秀秀跑省城,假都沒請,不過她一露頭,王森就讓人叫她了,卻是楊主任讓他帶話,說找不到二根,要她叫二根再去縣裡一趟。

  聽說找不到二根,秀秀還想歪了,想:“莫不是帶著哪個漂亮妹子那哪兒玩了吧。”應了一聲,回家裡來。

  本來秀根公司在鄉政府邊上有總部,但因為蛇舍在老龍溝里,沒辦法在這邊安家,所以還得回坳灣里去,不過現在通了公路又有了車,也不過就是半個來小時的事。

  虎子玩得象個泥猴,看見她,歡呼著撲上來,四手八腳纏在秀秀身上,把秀秀在省城買的最新款時裝抹成了泥裝,不過兒子就是兒子,時裝與兒子比,那也就是一塊抹桌布,尤其是秀秀這會兒心裡還有些失落,兒子跟她親,她心裡不知多開心,抱著虎子,想:“還是兒子好,再怎麼樣的騷狐狸也拉不走。”

  大根迎出來,隔了幾天看大根,還是老樣子,嘿嘿笑,一臉的憨厚。

  “還是大根哥好。”秀秀想,又忍不住咬牙,想:“當時就不該答應二根,讒死他最好了。”

  雖然心裡有點惱,但抱了兒子進屋,秀秀還是問了一句:“二根到哪裡去了,打電話回來說一聲沒有?”

  “二根啊。”大根摸摸頭:“前面好象進了趟老龍溝,後來我也沒注意,不曉得他到哪裡去了。”

  “他進了老龍溝?”秀秀有些意外:“帶妹子去看蛇舍了?”

  “帶什么妹子?”大根道:“你不是說不要讓外人去看蛇舍嗎?”

  “他一個人去的?”

  “一個人去的。”大根想了想,又道:“提了兩個蛇皮袋子,做一擔擔著,我也不知道他搞什麼,還以為是你要他弄的呢,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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