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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又開始振動了起來,簡繁這一次看了上面的電話號碼,是她熟悉的。
“餵。”
“小繁,看外面。”
簡繁一怔,連忙從裡面走出來,就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俊秀青年站在門外,再見故人,她不由得欣喜的開門:“高辰!”
“小繁。”高辰一把抱住她,“我們三年沒見了。”
“是啊,我們三年沒見了。”還有人記得她,還有人知道她,她不是被綁在夏子夜身上的菟絲花,她有自己的人格,自己的圈子,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
她還……活著。
高辰握著簡繁的肩膀道:“瘦了。”
簡繁彎著眼睛,上上下下的掃視了一下,咧嘴笑:“你胖了。”
她就這麼直白的揭人短,氣氛一瞬間是靜止的,直到高辰露出一絲笑意:“哈哈哈。”
簡繁也陪著一起笑,她眉眼之間帶出幾分空靈的仙氣,往後一退,將門打開:“進來吧。”
“你脖子……”她脖子上的紗布實在是太明顯。
簡繁笑了笑:“不小心颳了的。”
高辰不再說話,他隨著簡繁進去,簡繁給他倒上一杯水,高辰看著簡繁的樣子,道:“我來是和你說你父母的事情的,小繁,這裡面的水很深,夏子夜他……”
“我不想聽了。”簡繁坐到沙發上,將水杯放在桌子上,又報出一串數字,“這是夏子夜的電話號碼,你和他說,還有……”
她說著,頓了頓,靠在沙發上看著他。
“嗯?”
“我要立遺囑。”她清冷的眸子看著他,很平靜,“你做執行人。”
“你……”
“我父母又不在,丈夫也和我離婚了,我連孩子都沒有,要是出了個意外……我事先立個遺囑,沒問題吧?”她張口就是乾乾脆脆的撒謊,撒謊撒的半真半假,卻讓他驚住。
高辰一驚:“你……”
她從一邊拿出紙筆印泥,直接寫下遺囑,快速的寫下一行字,簽名下名字,摁上手印,然後遞到高辰的眼前:“本來我想要傳真給你的,既然你來了,就這樣拿著吧,幫我。”
正文 35 刺激
白紙之上字跡娟秀,高辰看著那簡簡單單的一行字,有些頭昏:“先別說這個,你知道阿軒是誰嗎?”
簡繁卻恍若不聞,直接將手中的白紙往前送了送:“拿著。”
“行。”高辰點點頭,將紙張接過,又問她,“你知道阿軒是誰嗎?”
“我前夫出櫃了,我和我前夫的男小三。”
“我查了查,這人十六歲以前什麼記錄都沒有,十六歲後因為黑了銀行的系統而被抓到監獄裡關了兩年,出來了之後,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和夏子夜在一起了。”
“嗯?然後呢?”
“你父母的事情,有很多是阿軒做出來的,包括你父母在監獄裡死亡,都有阿軒的手筆。”
“我爸媽……”簡繁輕輕閉眼,“我爸媽……我爸媽現在葬在哪裡?”
“……小繁……”高辰看著她,心中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她?
“你說吧,再壞我都能承受得住。”她靜靜的睜開眼睛,注視著高辰。
高辰不想說。
因為他在簡繁的眼中看見了死氣。
“小繁,不管怎麼樣,還有我啊。”他勸她,“你不是和夏子夜離婚了嗎?我娶你,真的,我想娶你很多年了,從小時候開始……”
簡繁聽著,淡淡的勾唇:“就算是這樣,高辰哥。”
她喊他哥。
“我還是想知道,我爸媽葬在哪裡。”
“沒有墓碑。”高辰低下頭,“那裡的人說有人把骨灰帶走了,我、我也不知道。”
簡繁閉上眼,捂上臉,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
高辰看著她,心中焦急,卻無力回天。
她忍住失態的樣子,再度坐起身子,看著他問他:“是那個叫阿軒的做的嗎?”
“……是。”
她低頭嘲諷的笑了一聲,然後淡淡的說了一聲:“我知道了。”
渾似不在意。
“我看了那個叫阿軒的做法,我想,他是想要你……身敗名裂。”
“哦。”她應的淡淡的。
高辰有點煩躁,這樣子的簡繁不是他認識的簡繁,他認識的簡繁熟讀各家名著,身上乍一看就有著大小姐的斯文氣質,然而在尋常的相處場景裡面撕開那一層包裝,她就是一個狂野的瘋丫頭,她會張狂的大笑,她會努力的追逐,她也喜歡上男孩子,然後再不余遺力的追到手。
她愛憎分明,非黑即白,熱烈如火。
她是一枚泛著暖陽的小太陽。
不像眼前的人,眼前的簡繁安靜的像是個死人。
她沒有那麼文靜,這不能說是文靜,是一種無望的死氣,像是一汪沒有生氣的潭水。
真正的離開,關門的聲音永遠都最小。
然後在靜默無聲里,腐爛消失無蹤。
“簡繁,你不要這樣……”他關切的伸手握住簡繁的手掌,深邃的眸子關切的看著她,還要再勸她,“你應該復仇啊……簡繁,是阿軒害得你父母……”
然後就聽一聲冰冷的男聲傳來:
“你們在做什麼?”
簡繁轉頭,眉梢一挑,灑脫的像是個夜店女郎:“你覺得我們在做什麼?”
正文 36 他信以為真
高辰站起來,看向站在門口的夏子夜,直白的說道:“我來見見小繁。”
“滾出我家!”他發怒的吼,看見簡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完全忍不住,簡繁是他的!是他的私有物!
簡繁發出一聲淡淡的嘲笑,站起來對著高辰,嗲著聲音的說道:“麻煩你了,高辰哥,你先走吧。”
這種嗲嗲的發音,極大的刺激了夏子夜。
她從來沒有這樣喊過自己!
嫉妒像是燎原的火,一點一點的燃燒著他的理智,夏子夜疾步走到她的面前,將手掌對著她的臉高高抬起。
簡繁直接將臉主動往上仰,乾淨的臉上都是不屑,她紅唇微動:“來,打啊。”
眼前的人脖子上還帶著一塊紗布,身子瘦弱,臉上還帶著病態的蒼白。
他頓時瞳孔深縮,心中告誡自己,不能打她!
五指蜷縮,他忍著怒氣,將手收回去。
醫生說孕婦情緒容易大,尤其是她,已經流過一次孩子了,這次能夠懷上,也是很不容易……
她看著他收手,笑得不屑而猖狂,梗著脖子火上澆油:“怎麼?我背著你和別的男人約會,你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