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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聽話,老公抱你啊,你懷孕的時候不是天天要老公抱抱嗎?”

  “就是不要啦!”簡繁伸手推著他的肩膀,秀氣的眉糾結在一起,毫不含糊的翻起舊帳,“六個月之前你是不是天天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這舊帳翻得極有水準!

  夏子夜知道,自己要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准得把她欺負哭,直接像是抱孩子一樣輕拍上她的脊背:“你是我媳婦兒啊……乖……”

  嚶……

  她還記得自己被分開撕裂,像是被刀劈開的那種疼痛,像是螞蟻噬咬著所有的血肉,五臟六腑在烈火之中煎熬。

  活生生的被撕成兩半,沒有半點別人說的快樂可言。

  她突然的哭了出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瀰漫上蒼白的霧氣,漂亮又可憐,美麗而絕望。

  正文 3 吃到糖果的孩子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他就是喜歡把她欺負到哭,然後再狠狠的欺負她,看著她仇恨的目光,頂著她仇恨的目光,繼續不顧一切的將她折磨到不生不死生不如死!

  黑如深潭的眼中頓時掠過驚痛愧悔,他有力的雙臂陡然抱緊她,壓抑著所有原罪,深吸著獨屬於她身上的清甜香氣。

  想將她供在心口,又想將她一口吞下,更想與她的靈魂肉體合在一起,然後在漫長的歲月里,兩人在生長的時候骨肉相連,經脈交纏,拆無可拆。

  這鬼魅妖異的變態想法,從他回到過去,看到挺著大肚子的簡繁之後,就一直在陰暗的地方滋長,沒有被鞭撻、不敢宣之於口、甚至自己都不敢直視。

  然後生長的愈發茁壯可怕,最後在得到之後被放大到了極致。

  所有的陽光被黑暗吞噬,所有的溫柔都帶著滅頂的絕望。

  可是捨不得……

  她是那麼的溫暖,像是在嚴酷的冷冬之中高掛於天上的太陽,遙遠而不可即,卻給人以最暖的希望、最溫柔的呵護,至靈魂骨肉的救贖。

  她是他在漫無邊際的孤獨長夜裡不斷追逐的暖光,在歷經了生和死這一條無可跨越的界限之後,最後終於得到的稀世珍寶。

  要放心在手心裡小心的捧著,不能摔著嚇著氣著,要將她珍藏保護寵愛收藏。

  心魔在一點一點的擴大,夏子夜不敢看她婆娑的淚眼,伸手捂上她濕透的眼睫,輕聲溫柔的安慰她:“別怕……”

  感覺在炸開,世界在崩塌。

  *

  她其實早就死了。

  墜樓自殺而死。

  死了之後這個男人從車上奔過來,驚慌的讓她直泛噁心。

  然而在生與死面前,他懺悔的神鬼動容。

  於是,她又復活了,復活在這場郁孽荒唐的過去里,並且還和眼前這個噁心不堪的男人生下了本不該存在的孩子。

  六個月前,那個暴雨初歇的早上,她被隆隆滾過的驚雷嚇醒,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對著雙人床邊的另外一個空位,輕聲的道了早安。

  然後去廚房給自己做早餐。

  她懷孕五個月了,肚子大的像是九個月的,醫生檢查出來是三胞胎,她驚喜的不行,每天都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肚子,和自己的肚子說著話。

  愚蠢的姑娘,以為只要自己生下孩子,以後的日子就可以和並不愛自己的老公好好過了。

  可是一個人懷孕真的很難受。

  小腿總是會抽筋,動不動的就抽筋,血肉裡面的骨頭堅硬的挺著,可那根筋脈邊上的肌肉卻有力的收縮,腿肚像是要被活生生的從內里折斷。

  她疼得蹲下去,等抽筋過去之後,抬頭發現,她從沒有來到過這個小別墅里的老公回來了,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自己。

  愚蠢的孕婦並沒有看到男人眼中的陰冷,反而是驚喜的歡呼:“老公,你回來啦!”

  相對的,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她心愛的老公,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說:“跟我去把孩子打掉。”

  正文 4 打胎

  “你說什麼?”簡繁一驚,扶著料理台站起來,以為自己沒聽清楚,“老公,我懷了你的孩子,五個月了,醫生還說是三胞胎……”

  她話說到這邊的時候,男人直接上去拽著她的手臂,往門外拖去。

  她掙扎無力,用另外的手去掰男人的手掌,卻被男人鎖入了邁巴赫。

  汽車飛馳,倒退的景色像是喪鐘。

  她不明白、不理解,就算這個男人不喜歡她,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孩子是流著他的血液的,為什麼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這是你的孩子。”簡繁看著後視鏡裡面的男人的臉,據理力爭,“身上也流著你的血。”

  “簡繁,你可以懷任何一個男人的種,但是不能懷我的種。”他停下車,又將她強硬的從車上拽下來。

  簡繁還是不明白:“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懷你的孩子,懷誰的孩子?”

  夏子夜沒理她,看著眼前站著的白大褂醫生,神色冷漠:“麻煩你們了。”

  護士蜂擁而來摁住簡繁,簡繁掙脫無力。

  被壓入手術室的時候,簡繁的手狠狠的掰著門框,她看著夏子夜,聲嘶力竭的:“不要!子夜!這是我們的孩子!”

  夏子夜不耐的看了一眼手錶,然後走到手術室的門口,一點一點的,掰開簡繁握著門框的手指。

  “不,不——!”她驚呼聲被淹沒在門內。

  手術室燈光亮起。

  夏子夜站在門口等待,他需要親眼看到簡繁的孩子被流掉。

  護士疾步走出來,道:“產婦大出血,準備血袋!”

  夏子夜頓時五指緊握骨節泛白,他很想阻止護士,不要血袋,讓簡繁死在手術台上。

  然而一想到配偶欄上妻子一欄的名字,他的目光驟然一陰。

  簡繁可以死,但不應該以夏夫人的名義去死,而應該是簡家簡繁的名義去死。

  想到這,他打了個電話,叫人把放在公司的離婚協議書帶出來。

  孩子沒了,他和簡家所有的紐帶結束。

  他以最後的仁慈,放過簡繁。

  打胎進行的很順利,被打了麻醉的簡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肚子從圓的變成平的,眼睜睜的看著懸在頭頂上的手術燈光熄滅。

  然後她撐著一口氣問醫生:“這三個孩子,什麼性別?”

  “兩男一女。”

  被送出手術室後,夏子夜出現在病床前面,將手中的紙張往她面前一放:“簽字。”

  白紙黑字上,“離婚協議書”這五個字刺激的簡繁渾身顫抖。

  “你什麼意思?”

  夏子夜冷漠的重複:“簽字,對你我都好。”

  “夏子夜!”她顫抖著唇,憤恨的盯著他,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是個衣冠禽獸!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為了他辛苦懷子孫後代的人,他居然在壓著她打胎之後,還做出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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