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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笑眯眯道:「何止認識,還關係匪淺呢。」
這些剛入門的弟子,雖然有的修為不高,靈根混雜,但人品都是過關的。
他們之前不知道陸沉音的真實身份,也就無從八卦,如今知道了,也只是隨便聊聊,沒有惡意。
雲萱很好奇:「關係匪淺……」她微微睜大眼睛,「那是什麼關係?」
師弟神神秘秘道:「掌門曾經和蘭音君定過親事,險些結成道侶。」
陸沉音和江雪衣的婚事當年也是傳遍了整個修真界,畢竟一方是玄塵仙君的親傳弟子,一方是上界第一美人,流離谷未來的掌門蘭音君,怎麼可能不轟動呢?
雲萱愣了愣,恍惚道:「對……我好像也聽說過這件事。」她抿抿唇,「……陸姐姐真的是……真的是……」
「真的是什麼?」師弟問。
雲萱突然眼睛發亮,緊握著拳,興奮道:「真是我輩女子楷模啊!」
師弟懵了,呆呆地看著她。
「我一定要好好向陸姐姐學習,爭取將來也像陸姐姐一樣,讓整個修真界叫得上名字的美男子都和我掛上鉤!」雲萱鬥志高昂地宣布自己的志向。
師弟驚呆了,總覺得自己要被陸掌門揍了,他剛想說點什麼找補找補,別讓小師姐立這種奇怪的志向,就發現走了一會兒的景明師弟和蘭音君回來了。
蘭音君站在門口,靜靜看著滿臉憧憬的雲萱,雲萱回頭對上他的視線,渾身一凜,被他那麼清冷的眼神嚇得魂飛魄散,別說和他掛上鉤了,直接被他一個眼神嚇跑了。
看著落荒而逃的雲萱,比較八卦的師弟忍不住嘟囔道:「話說得那麼慷慨激昂,真遇上事兒比兔子跑得都快。」嘟囔完偷瞄了一眼景明和江雪衣,紅著臉也跑了。
站在門邊,景明替雲萱給江雪衣道歉:「抱歉,小師姐沒別的意思,蘭音君不要介意。」
江雪衣瞟了他一眼漠然道:「她是沉音的弟子,對沉音有救命之恩,我自然不會怪她。」
「那就好。」景明笑著點頭。
江雪衣看了他一會,平靜道:「最後一日我不會留手,你也不必隱藏實力,我看得出來你現在還並未發揮出真正實力,比我修為高的前輩自然也看得出來。」
景明沉默著沒說話。
江雪衣繼續道:「既然你不肯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那便算了。但你記著……」他朝前一步,逼近景明,望著他的眼睛道,「我會盯著你的,若你想害沉音和畫溪山,我不會手軟。」
他說完話就要走,景明看著他的背影道:「蘭音君如此關心掌門,掌門知道了一定很感動。」
江雪衣腳步一頓,他背對著景明,景明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可以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一絲情緒變動——他比之前更冷漠了。
「她不用知道。」江雪衣一字一頓道,「這是我的事,我做什麼,與她無關,她不用有壓力,也不用知道。」
語畢,他快步離去,景明收回視線,抬手按在了靠近心口的位置。
那裡還留著一道疤,一道險些致命,卻也給了他一線生機的疤。
他早就可以找靈丹妙藥祛除疤痕,但他沒有,他留著它,讓它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那個人為他做過什麼,又原諒過他怎樣的過錯。
「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我會害她。」景明忍不住自嘲道,「這個糟糕的天下,我最不會傷害的人,就是她了。」
夜幕來臨,陸沉音終於下了青玄峰,回到了畫溪山客院。
雲萱看見她有些心虛,悄悄躲開了。
陸沉音覺得奇怪,正想拉她來問問,景明便出現了。
「白天的時候流離谷的蘭音君來過。」他解釋說。
陸沉音一怔:「江師兄?」
「您如今是畫溪山的掌門,應該叫江師侄才對。」景明笑著糾正。
叫江雪衣師侄,單是想想陸沉音就毛骨悚然了,她搖搖頭,只問:「他來做什麼?雲萱那副樣子和他有關?」
景明也不隱瞞,把雲萱的豪邁發言複述了一遍,陸沉音表情有些複雜,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還夾雜著一點尷尬。
景明看了她一會說:「掌門,蘭音君是來找我的。」
「怎麼?」她看向他,「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們不認識。」景明坦白道,「他覺得我隱藏了實力,明日對陣元嬰劍修的比武依然可以獲勝。」
陸沉音沉默著沒說話。
景明凝著她說:「蘭音君警告我不要做任何傷害掌門的事,他說會一直盯著我。」
陸沉音這才開口:「那你會做嗎?」
景明過了一會才說:「掌門覺得呢?」
陸沉音沒立刻回答,她進了她的房間,坐到椅子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說:「我若擔心你害我,最開始就不會收你入畫溪山。」停了停,她又說,「其實我也後悔了,我當時不該收你的,你的長相和我師父有些相似,他誤會了我收你的目的,不太高興,我不想他不高興。」
景明怔了怔,有些意外,又似乎不意外的樣子。
他的表情有些矛盾,很快說道:「那掌門要為仙君逐我出畫溪山嗎?」
陸沉音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道:「倒也不必。」她站起來說,「我這幾日雖然未見你比武,但你可以以築基圓滿的修為勝過金丹期的修士,說明你的確很優秀。江師兄說你隱藏了實力,你可能也是真的隱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