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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星朝他們點頭示意,領著他們往更遠的地方走,陸沉音幾步跟上,還沒走多遠便被人叫住了。
「陸師妹。」
這聲音很耳熟,前段時間她可是日日聽見。
回眸望去,果然看見領著流離谷眾人而來的江雪衣,他今日穿著和其他人一樣的校服,靛藍色的錦袍上繡著代表他掌門弟子身份的刺繡。
陸沉音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道:「江師兄,好久不見。」
江雪衣停下腳步,冷冷清清氣質清美的臉上浮現出幾分難得的溫和之色。
「一起走吧。」略頓,看向白檀,「白師兄應該不介意吧。」
面對白檀的時候,他臉色又冷了下來。
和劍修打架的回憶著實不太美好,尤其是和白檀這種十分變態的劍修。
白檀表情莫測地打量了一下江雪衣,意味不明道:「看來我還陰差陽錯做了你們的媒人。」
陸沉音不太明白,為什麼人人都那麼愛提明心山秘境的事呢?
咱們把這篇兒翻過去不行嗎?
一提起這個,她想起來不是和白檀或者江雪衣的種種,而是……
宿修寧從天而降,救她出水深火熱的情景。
心裡空落落的,本來想好了不再想那些事,但它們在心裡生了根。無人提起時還好,一旦有人提及,便好似不受控制般,熱烈翻湧在腦海中。
「我們走吧。」
陸沉音看了看白檀,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秘境裡的魔修,和青玄峰上遇見的魔修……陸沉音將落在白檀身上的視線收回,她遠遠望了一眼被黑色魔氣環繞的村鎮,心裡猜想著這次又要遇到什麼危險。
也許這一次,她就能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想多了。
到達距離天際海秘境最近的溪山鎮時,鎮外已經圍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渡緣寺的人,一水兒的白色袈裟光頭佛修,近看遠看都頗為壯觀。
除了他們,飛仙門的人這次倒是很積極,比其他宗門的人來得都早。
蔣門主沒有親自來,是蔣素瀾帶隊來的,陸沉音瞥了她一眼,她終於結丹了,但修為看上去很不穩定,氣息輕浮,應該也是受了梵音砂的益,後續沒有跟上修煉,便會這樣。
蔣素瀾也看見了他們,她先是看見了白檀,臉一白,握著長鞭的力道緊了緊,顯然對之前直接被他逐出青玄宗的事有了心理陰影。
再看到陸沉音,一個入門那麼晚的人這麼快追上了她的修為,更讓蔣素瀾憤慨不已。
她有什麼好?不過是有一個好師父,還得了個好未婚夫,拿了不知道多少梵音砂,靠外物提升了修為罷了!
蔣素瀾自己是那樣結丹的,便也覺得陸沉音和她一樣,她冷哼一聲,側開身無視他們。
丹霞山的丹修這時趕到了,白檀便帶著陸沉音他們同丹霞山的人一起過去。
「各位道友好。」
一群修士見面,不好論輩分,便互相以道友相稱。
陸沉音站在齊信和崔喻中間,前面是白檀,後面就是江雪衣。
江雪衣往前走了幾步,看了一眼她發間的桃木簪,似不經意道:「怎麼沒戴我給你的簪子。」
陸沉音回眸道:「怕弄丟了,所以收起來了,吃一塹長一智。」
想起她丟了的珠花,江雪衣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丟了也沒關係,別太在意。」
陸沉音聽得出來他是在寬她的心——若真丟了,也不要像之前找那珠花一樣不顧自身安危。
陸沉音微微頷首,思緒有些飄遠,一時失神。
江雪衣和她站得很近,近到讓蔣素瀾怨懟的地步,她沒忍住走了過來,還不等說什麼,視線就被白檀的瓊羽劍擋住了。
「原來是飛仙門的蔣道友。」白檀似笑非笑道,「過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飛仙門的蔣道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蔣素瀾羞辱得體無完膚。
想到被逐出青玄宗的記憶,蔣素瀾眼睛發紅,她忍不住道:「白師叔……」
「錯了,蔣道友如今拜在你母親門下,非要論長幼尊卑的話,叫我一聲師兄也是使得的。」白檀淡淡道,「不過還是算了,我不太想和蔣道友扯上什麼關係,還請蔣道友自便吧。」
周邊許多人看向了這邊,蔣素瀾羞恥至極,沒忍住脾氣,脫口道:「我又不是來找白師兄的,我來找江師兄,你憑什麼替別人趕我走?」
白檀興致盎然地望向江雪衣,江雪衣眉頭都沒皺一下:「請蔣師妹自便吧。」
蔣素瀾氣得使勁揮了一下鞭子,差點掃到陸沉音,朝露自發地替她擋了一下。
斜睨向蔣素瀾,陸沉音不知想到了什麼,漫不經心地說:「蔣師姐這是什麼意思?上次還知道找個人在秘境裡偷襲我,現在就乾脆當面來了?倒也算坦蕩。」
她往前走了幾步:「那要不要正式打一場?明心山的帳,咱們總要親自算一算的。」
蔣素瀾冷笑一聲道:「你還想怎麼算?算得還不夠清楚嗎?」
她都已經走到這種地步了,簡直無顏面對在場眾人,陸沉音還想怎麼樣?
陸沉音想到白檀,故意說道:「其他人畢竟是其他人,被你找了魔修傷害的人是我,我總也要替自己討回公道。」
蔣素瀾聞言立刻道:「胡說八道,什麼魔……」